梅开二度得双全,不负如来不负卿——“梅开二度”的故事

已是初春,却还是一片衰败景象:严霜覆盖下的大地皲裂似龟壳,看不到一线生机,灰色的天空到处弥漫着悲戚之感。疾行的马车连车辙都不敢轻易留下,要知这可是逃难啊!透过车窗,一双结满血丝、布满泪痕的双眼里写满了凄楚、茫然和仇恨:父亲为官数十载,兢兢业业、清廉公正,济南城内百姓无不赞颂父亲“只吃民间一杯水,不要百姓半文钱”的爱民之情,可是当朝宰相卢杞竟因父亲不满其敛财行径、阻止其奸计得逞,公然仗着肃宗皇帝宠幸,妖言惑众,诬陷我的父亲。父亲,你死的好冤啊!儿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为奸相所害!父亲,儿子如今投奔邯郸陈叔叔,日后必定尽力科举,为您伸冤……看着渐行渐远的故城,昔日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在梅良玉眼中一一闪过,仰天不能长啸,只能噙着热泪低泣。

陈日升是梅父生前挚友,同为朝廷命官,在好友被杀之际当机立断护送梅良玉母子出城,并飞鸽传书告知邯郸家室好生照顾梅氏母子。可能正应了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古话吧,这陈日升家中只有一个女儿,唤作杏元,年已二八,出落得亭亭玉立、婀娜可人,是邯郸城里出名的美人儿。现正值梅花喷香吐艳的时节,后花园里几株梅树开得正欢,小小的花瓣争着闹着要跑到小姐眼前,杏元徜徉其间逍遥自得。可一日清晨,当小姐再次踏进梅园时,却被一番肃杀之景吓坏了:零落了一地的梅花,折断了的枝桠纵横交错,昔日娇艳今早却伤痕累累,何故无风无雨花自残?不免花容失色,犹犹豫豫地俯身拾起一朵残梅,一抬头便遇见了此生见过最俊美的容颜——面如冠玉 长身而立,貌似潘安,才过子健(古代审美标准我也不清楚,所以写了几句俗套语);眉眼扫过,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把一切都冻结在原地,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杏元小姐已是望得出神。丫鬟扯着小姐衣服说道:“小姐,这位便是老爷说的梅良玉,梅公子。”小姐羞红了双颊,行了个礼,快步回到闺房。

原来,昨日正是梅氏母子寄宿陈家的日子,昨夜凋零落败的梅花在晚间也为梅家的不幸遭遇而愤懑不平,这才使得花瓣飘零了一地。真是梅花自败应身世,佳人倾心助功成。

意料之中,梅、陈二人一见钟情,加之同住一个屋檐下,感情日益加深。对于才子佳人、青梅竹马来说,一个眼神便足以诉说衷肠。

只是,国难面前,无能的圣上只能以和亲解决。北国南侵,唐肃宗在慌忙不知所措中只好搬出“美女救国”的下策。美女献身为国再也不是遥远的传说,不幸的是,为江山做出牺牲的正是梅良玉的爱人,邯郸城的美女。陈日升是忠臣,即使百般不愿,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也只能舍弃女儿。只是,可怜了这对鸳鸯,恩爱不及百日长,从此萧郎是路人。

离别前夕,梅陈二人在丛台挥泪告别,祈求上天改变皇上的圣谕。但是,番邦的马车还是如期接走陈杏元,陈一步一回头,依依地眷恋着邯郸的一切,以致哭花了妆容,哭倒了靑冢。马车行至一处悬崖,伤心欲绝的陈杏元趁番军不备,跳崖自杀。或许是上天眷顾吧,或许是曾经和番的昭君不忍再看如此美女重蹈悲剧,不愿这对有情人天各一方,便使成千上万只蝴蝶簇拥在杏元玉体上,沿着归乡的路,一直送到衣带渐宽、愁容不展的梅良玉身边。番军被此异象怔住,纷纷下跪,以为杏元是仙女下凡,痛悔不该对大唐大兴刀兵,没过多久就撤退回国了。此后,梅父冤案有如神助,奸相因为通番被诛,梅奎冤案昭雪诸好事,纷至沓来。

此时,凤冠霞帔只为伊人,惟愿执子之手与子成说,哪管他洪水滔天。掀开红盖头,今生,你就是我的唯一。

六月的雨,多情纷扰,一剪寒梅竟在雨天绽放,不是为情所动,又能是为哪般?花中宛若看到了两个人相依的笑颜……

典出:“梅开二度”实源于惜阴堂主人所编小说《二度梅》,京剧、越剧均有此戏。原义为梅花因为喜事而再度开放,现通常可用梅开二度表示接连两次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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