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独裁者

2010正值我读高三的时候,猪流感盛行。我县最为严重,县教育局的一位领导死于猪流感,这是全国第一粒猪流感死亡患者。

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唯恐得此病,由于还没有研制出有效的对抗药物,患此病犹如得了绝症。

2008年我读高一,全班56票集体通过,选举我为班长,从那一刻起我发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09年秋天,正值校运动会时,我患一场重大感冒,由于担心影响了班内团结稳定,我坚持带病和全班同学经历了整场运动会,我们班果真不负众望,没拿倒数第一名。因此,我被班主任推举为当年的校优秀班干部,同年,我还获得了县级优秀团员证书。

10年10月中旬,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全班除我之外的所有同学都患上了严重的感冒,大家都知道是猪流感,可都不敢声张。刚开始得病的同学怕影响学习,没有及时治疗,以至于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周的时间,全班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换上了严重的感冒。教室内咳嗽声鼻涕声一片。所有老师对我们班敬而远之,可我是大家全票选出来的班长,对于这件事情,我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在一节自习课上,我走上讲台,对大家讲:“从此刻起,全班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感冒的同学赶紧联系家长,回家治疗。”瞬间教室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一本正经的对大家说,“这是班长应该做的。”

随后,我又说:“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这是恶意传播病毒、危害公众安全的大事,我们应该把罪魁祸首找出来。一个周以前,我们班还是非常干净、空气非常清新的,可是短短一周的时间竟变得这般污浊,得有人出来负责。”

全班上下瞬间安静,所有人脸上都惊慌失措,没有人肯站起来。

我又一拍桌子对着大家吼道,“药店碧莲,行不?敢做不敢当啊!好,既然大家都不承认,咱们就从第一排开始,每个同学都讲一下得病的经过和你怀疑是谁传染了你。”

事情瞬间变得清晰起来,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蛇尾讨论,病毒的源头追溯到一周前感冒的阿娇——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兼语文课代表还是我暗恋的对象。

虽然我如此喜欢阿娇,可是写情书居然被她拒绝了,所以我要大义灭亲。而阿娇喜欢我们班那个文文弱弱的男生小文,据我所知我的同桌大纲比我更喜欢阿娇。

“阿娇,一周前是不是因为你怕耽误学习才隐瞒了感冒导致全班同学感冒的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出来,给大家一个解释,放心,我会把你交给学校,然后让学校把你交给党中央处理的,毕竟这是关乎全国民众性命安危的大事。”

阿娇擦了下鼻涕,颤颤巍巍,草木皆兵的站起身来,“我绝对不是第一个感冒的,在我感冒前一周,小文请假回家治病,他提前一天回校,可是他的感冒并没有全好。”

小文站起来,大大的黑色眼睛框下已掩饰不住他的不安和躁动,他指着阿娇一直在摇头,说,“不要诬陷好人。”

阿娇的目光开始游离,她的眼神开始躁动。我立马拍桌子说,“实事求是的说,全班同学要一个答案,要是包庇,这个责任你可担不起。”当面质问那个拒绝你的人的感觉,真是由衷的爽。

阿娇哭着说:“对不起,文,我害怕。一周前小文从家里回来,并没有先来学校,而是让我去学校后面的小山上找他,他亲了我,而他还在咳嗽,他的感冒并没有好。”

全班一片躁动,所有矛头指向小文。我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大纲更是泣不成声的说“我打死你个龟孙!”我拽着小文的衣服将他拉上黑板,“做人得讲理,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小文浑身发抖说,“照这样我也不服,我感冒之前大白菜还请假了呢,大白菜传染的我。”

大白菜慌了,站起来说:“和我有关系吗?这样讲,阿雷先请的假,阿雷传染的我。”

大家都不服,于是我让语文课代表阿娇拿出了保管的请假记录表。

慢慢的事情追溯到了一年前,一张作废的请假条上写着我的名字——大官。大家突然忆起了我带病坚持参加校运动会的事。

小文恍然大悟,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原来那个败类就是班长大官。”

全班一阵沸腾,我站在黑板上,敲着桌子吼道,“人得讲理,有什么证据。”

阿娇举着手里的请假条,“这就是。”

生物课代表阿雷走上讲台,唏嘘了我两声,“贼喊抓贼啊!”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既然你不承认,我就说点能让大家信服的东西。”

我瞪了阿雷一眼,“你最好确定是我,不然等下次排位的时候,我保证你坐在看不到黑板的位置。”

阿雷道,“放心,你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一年前,大官得了感冒坚持和大家待在一起参加运动会,我们班得了道德风尚奖,大官代表我们班登上主席台由教育局领导颁奖。事后大官的感冒好了,生物老师讲过,当我们战胜一种疾病的同时体内就会产生抗体,所以大官孙子产生了免疫此病毒的抗体,所以咱班就他没有感冒。”

我不服道,“人得讲理,少胡说八道,那之后我也好了,和猪流感有什么关系?况且猪流感最近一月才爆发,我都一年前的病,有毛线关系吗?”

阿雷继续道,“生物老师讲过,一个人体内存在抗体的同时也会存在病原体,由于大官体内产生了抗体,所以病原体并不侵蚀他,可并不代表病原体不侵蚀其他同学,一旦遇到合适的条件,病原体时刻蓄势待发。”

我又觉得可笑道,“我的病治好了,可到现在猪流感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怎么解释。”

阿雷道,“生物老师还说,病菌病毒的遗传组织极其不稳定,时刻处于变化变异中。从而导致今天猪流感这种可怕的新型病毒的产生。”

我全身开始冒虚汗,大白菜一手将我推到墙上,“原来你就是罪魁祸首。”

体育课代表说,“报道死去的我们县教育局的那个领到我见过,就是去年运动会上給大官颁奖的那个领到。”

全班同学瞬间恍然大悟。

正当他们要冲上黑板踹死我之际,我举手道,“人得讲理,我不服。我坐在最后一排,如果有病菌传播的话,为什么第一个得感冒的同学不是我的同桌大纲,而是距离我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英语课代表小文呢?”

这个时候,一阵哭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纲趴在桌子上,痛哭着说,“对不起大家,我是咱班第一个得感冒的,我说慌了。”

顿时我心里坦荡荡,我指着那些侮辱我的人,“孙子们,是不是不是我,是不是冤枉我?都给我等着。”

还没等我说完,大白菜一个鞋过来,我就躺在了桌子底下。

大纲继续哭着说,“大家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大官那屌丝是天天吐痰,连鼻涕都向我身上抹,还不让我说。我告诉过他多少回了,要讲卫生,他却说人得讲理。”

我举手道,“人要讲理,这个理由难以服众。”

小文想出了个办法,“大家听我的,指定错判不了。让大纲幸一包鼻涕,里面指定有病原体,让大官孙去吃,如果一周后他没感冒,说明他就是病毒的源头,到时候将他交给全国人民处理;如果大官要是感冒了,证明他是清白的。”

我坐在地上苦笑道,“你们当我是弱智傻叉吗?这个馊主意,我两边都不得好。要是我没感冒,你们不得治死我?要是我感冒了,不治之症哎!”

一周后,我感冒了,最严重。

我感冒的第二天,政府宣布研制出了病毒抗体。

那一刻,我坐在教学楼顶的寒风中哭了,我对着楼下大喊“你麻痹,你们麻痹。”

校长大喇叭里喊到,“保安,把楼顶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同学请到我办公室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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