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赵雷《成都》
去成都之前,没有刻意做过攻略,心里想要去的地方,也许只有赵雷歌声里的“玉林路”,和那家“小酒馆”。
直到我真正到了成都,骑着小黄车,在成都街头穿来穿去,才发现:尼玛,原来有玉林南路,玉林北路,玉林东路,玉林西路!!
几乎把四条路都逛完,才不得不承认:现实太骨感。还是歌声里的玉林路,充满了故事和遐想啊。
四条玉林路旁都是普通的居民楼,底下裙楼是各种商铺。而唯一的一家小酒馆,听一位当地美女说,是赵雷的歌火了之后,才开起来的。许多不明情况的游客,会特意去小酒馆里喝喝酒,在门口拍照留念。
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对面,拍了一张照片。心里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赵雷曾经认真生活过的城市,所以在他的歌里有故事,有温度。而我毕竟只是匆匆来去的旅客。
真正的意外之喜是成都的茶馆文化。本以为成都的宽窄巷子和锦里,不过是贩卖义乌小商品和酒吧遍地的商业街。后来,我知道我错了。
庞贝克有句名言:“很多时候,旅行的人带了太多不该带的东西,我指的未必是衣物,而是指过多的期待和刻板印象。”
原本对成都并不抱有太高期待,最终却倾心于成都的慢生活。这种“慢” 是浸透在骨子里,在文化基因里的。
人民公园里,有一家鹤鸣茶社,古香古色的回廊下,摆上木桌竹椅,老成都人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叫上一壶茶和一碟瓜子,谈天说地,半日时光就这样过去。
我选了一处临水的茶座,点了一杯盖碗茶。看着鸟儿扑棱着翅膀划过水面,落在青黄交接的垂杨柳上。水面的风袭来,夹带着些许微凉。
掏耳朵的手艺人,手里拿着好几件工具,给好奇的游客施展他掏耳朵的“神功”。
从茶馆里出来,去了著名的宽窄巷子。一条宽巷子,一条窄巷子,一条井巷子,平行排列,青黛砖瓦的四合院落。
据说清朝康熙平定了准葛尔之乱后,留下千余清兵镇守成都,宽窄巷子便是他们的居所。战争结束,日子开始清闲下来,那些梳着长辫的男人,提着鸟笼,在巷子里悠闲溜达,找一家茶馆,喝盖碗茶嗑瓜子,听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唱一出诸葛孔明空城计。
几百年过去了,今日的宽窄巷子,经过修建之后自然也不是当年模样。但当你走进戏院,喝茶看戏时,你还能感觉到,历史并不是了无痕迹,过去的线索都藏在一出出戏里,藏在你喝过的那杯茶里。
在宽窄巷子里,有一座五进院落。在其中一个庭院中,西北角和东南角各有一株小树。 树身上藤曼缠绕,一路蜿蜒着爬上房顶。因着是冬季,树叶落尽,但藤蔓盘虬生长的姿态,依然迸发出顽强生命力。
庭院被木栅栏围起来,底下是高约十厘米的小水池。很多游客把它当做许愿池,纷纷往水里丢硬币。却对庭院中的美好景致视若无睹。真是可惜。
如果你想在成都悠闲地度过两日,蜀风雅韵戏院是另一个不容错过的地方。戏剧晚上八点开场,提前七点进去可以欣赏演员化戏妆。
还可以体验唱戏扮相。我去那天,正巧一位身形高挑纤瘦的姑娘,化了妆穿了戏服,是刀马旦的扮相,非常美,有一种女子少有的英气。
蜀风雅韵的节目很多,印象深刻的是手影舞。一块幕布,隔开了观众和手影表演者。你在台下,看不到表演者的脸和身体。
只有一束圆形灯光投射在幕布上,表演者凭借自己一算灵活的手,幻化出奔跑中的兔子,双眼咕噜转的猫头鹰,昂头嚎叫的夜狼,撒开蹄子奔跑的马,展翅翱翔的鸟,伴随着舒缓的轻音乐,万物生灵就这样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一块方寸幕布之上。
变脸是压轴戏。四人同台,鼓声迅疾,四人同时换脸,让人目不暇接。表演者走下台和观众互动,他走到你面前来,上一秒还是黑脸,鼓声一落,下一秒便切换成另一张脸。速度之快,完全无法看清换脸的奥秘。
最为惊奇的是,在变脸的同时,艺人身上的衣服也同时变了颜色,红黄绿,随意切换。整个戏院,掌声和呼哨声一阵又一阵。
一个多小时的表演,包含了二胡演奏、《穆桂英挂帅》《空城计》等川剧、《滚灯》小品,提线木偶戏……我光顾着看表演,搁在桌上的瓜子都没怎么吃。
在成都的第三天,去了熊猫基地。发现熊猫一天只做三件事情:吃竹子、睡觉、爬树。
怎么吃?有坐在地上吃的,有爬到树上葛优躺着吃的,有钻在竹叶丛中吃的,到了11点钟,吃饱了就躺在地上睡觉,阳光太刺眼,它还懂得抬起一只手搁在额头边,借此挡挡阳光。
最可爱的一幕是,一只小熊猫,手脚并用吊在树杈中间,树下有另一只熊猫也想爬上去玩,费了好大的力气愣是上不去,因为上面那只总是踩它的头。后来它折腾累了,干脆放弃,在树底下逛吃逛吃去了。
每一次旅行,都像是给灵魂注入另一股能量。带来的新的视野,新的体会。
虽然所有的古镇都有着相似的商业化,但还是会保留它独特的气味,食物,温度,语言,艺术,建筑。
这便是这一次旅行给我的启发。不要带着成见去一个新的地方,否则一叶障目,我们看世界的视野会被狭隘的目光遮蔽,发现不了全新的美好。
李欣频在《旅行创意学》中说:不论断,不贴标签,没有成见,看见事物的本质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唯有如此,我们才不会用旧的脑神经元来反映当下的人事物,才会长出新的神经元来反映“被你视为全新” 的状态。
在成都的街头行走、喝茶、听曲、看戏、逛吃逛吃,悠闲地度过了三日时光。因为一场旅行,生出一种“2017年没有白过”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