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方向

蝴蝶的方向

文/范方启

窗外的花圃原本是用来种花的，当初设计时特意留了一块空地做花圃之用。围绕这几平米的地方，争夺战也在暗流涌动，争夺这块小地方的是我母亲，她采用的是蚕食法，譬如花圃里如果有点小间隙，她会不失时机地补种上白菜、角逗或者辣椒什么的，别小瞧了这些植物，骨子里的霸气是出乎意料的，没几年的时间，花圃就成了它们自由自在的生长的领地，我原先栽上的对兰、芍药、白玫瑰什么的，统统不见了踪影。这场争夺，母亲大获全胜。回想起那些鲜花盛开的日子，那些的花儿，差不多将远远近近的蜂蝶都给招过来了，动静搭配，蝶与花交相辉映，景象不仅热闹，更加生动。打从蔬菜类的植物占据了花圃后，那种蝶翩翩蜂低鸣的景象少多了，就算有，也是三三两两的造访。

平生喜爱蝴蝶，这样的喜爱自然是受蝴蝶的美丽的造型影响，说得大一点，还有叫做美学的情愫在作用着。在我看来，蝴蝶们的存在，给了这个平实的世界捎来了仙灵之气。看过搬上银幕的《化蝶》，有人指着两个蝴蝶说哪一只是梁山伯，我当即反驳说，身为男儿的梁山伯是成不了蝴蝶的，蝴蝶是女人的化身。对此，我几乎有些执拗，尽管我知道动物都会有雄性和雌性，但我依然将所有的蝴蝶都当成柔媚的女性。是呀，阳刚气太多的男性，也如蝶们一样的妩媚，这世界就会乱套了。

好在瓜豆这类植物也能开花，黄瓜和豆角，都是一边开花一边结果，辣椒也能开出星星眼一样的白色的小花，有了花儿，就不愁蝴蝶不来了。蝴蝶的方向是什么？这几乎无须多问，哪儿有花儿，哪儿就会有蝴蝶，追着蝴蝶奔跑，所能找到的自然也是花朵。蝴蝶就是为了花儿而出生的，它们甚至比花儿还要美，它们是流动的花朵。蝴蝶飞过的地方，无疑会留下一路的香气。

一个寂寞的上午，打开窗户，我看到的是开满一架的瓜豆的花儿，仔细打量，花儿也开得不错，这样的花儿会没有蝴蝶吗？正这样想着，我看到瓜豆架旁有好几对蝴蝶在围着花儿低低地起舞，黑色的、白色的都有，还有的集多种颜色于一身的。我不由自主地走出我的居室，围着蝴蝶转，它们飞到哪，我就跟到哪。那对黑色的蝴蝶，俨然是蝶中之王，除掉有着巨大的羽翼，全身的花纹惊为天人所为，笔笔精到，构成花纹的色彩，让人叹为观止，无可挑剔。它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出现会对它们构成怎样的威胁，有时就双双停在花儿之上美餐一顿，有时绕着我而飞，并且将我的肩头当成它们停歇的枝头。这个上午，我一点也不觉得乏味，瓜豆开出的花儿和那些流动着的花朵，使得本来有些空的院落生机无限。

后来，那对黑蝴蝶可能是有点乏了，围着我飞了一圈后，向远处飞去了。我有点惋惜，目送着它们远去，但它们留下的气息还是能供我好好回味一番的。蝴蝶的飞去的地方，引发了我的联想，那儿肯定是鲜花灿烂，它们是去赴一场更美丽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