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秦帝国》 评秦之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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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下载了由西北大学教授孙皓晖根据史实创作的《大秦帝国》这部长篇历史小说，全书共6部11卷，504万字。由于时间原因，断断续续看来近一年时间，这几天读完。虽然也拍过电视，但还是非常喜欢读此书，比较有味道。

书中描写的是一个“凡有血性，皆有争心”年代。故事大开大和，思想碰撞激烈，人物性情豪放，生死坦荡，对自己负责，对理想忠诚。看裂变的时候想大哭，看纵横的时候想大笑，看崛起的时候想置身那个年代，看灭亡的时候想拍案而起。总之，收获颇多，感慨颇多。但最让人唏嘘慨叹的是秦的兴和亡。

兴，当以贾谊在《过秦论》中指出的“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最为公允。秦的兴关键在法的全面贯彻和落实，人从生到死皆有法，且在政权设置上有权利极大的护法队伍。并且《商君书》一直作为国书，后有赢稷勒石昭著法，更保证法的持续性和连续性。正因为法，虽在赢稷之后有赢柱和赢异人两位弱主，但秦依然强盛。法赋予秦国的力量是平时秦国老百姓遵纪守法，勤于耕种，犯罪率极低，偌大一个秦国就一所监狱，且坐牢之人多为政治犯。作战方面秦军包括老百姓在内闻战则喜，战场也出现了腰带拴着人头，腋窝上夹着人头，手上还挥舞着战刀砍着人头的骇人场面。后来也许因为不利于打仗，或者被它国定为野蛮的原因，改为割耳朵。并且在秦军历次作战中几乎无降卒。正是因于此，秦军也被山东六国称之为虎狼之师。

亡，主流意识为暴政亡秦。但历史事实证明，秦政是一个伟大的文明体系。而文明的两个基本特征：一是大规模文明创新性。秦一统六国后，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字，实行郡县制。并且后世并没有否定，而是全盘接受并加以巩固创新；二是大规模的建设性。修筑长城抵御蛮夷，修建都江堰、郑国渠等水利工程，包括修建阿房宫、秦始皇陵墓，而秦始皇陵墓外围陪葬品中被发现的兵马俑，就被称为第八大世界奇迹，可见当时秦国的强盛。因此，秦政绝不是中国历史上的暴政时期。

秦亡原因有三：

一是战时法制体制不适合大一统的中国。秦因法而兴，秦亦因法而亡。虽然秦国的灭亡，法不像兴那样起着决定性作用，但在亡的道路上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商鞅为秦构建的法律体系其实质是一种战时法制体系，宗旨在于调动广大秦人热情去参与战国群雄争霸。当时，秦国一言一行皆有法，且在量刑程度较大。例如，院子不扫者就是割鼻子。而秦人想有地位，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只有两种道路，一曰耕，二曰战。造成秦国国人在国内老实奉公，勤劳本分。而战时秦人迅速变为杀人的机器，因为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建功，因此战场上秦军犹如恶魔，不畏死。这种战时法制体系适合战国时那种“多事之时，大争之世”。

但到了秦一统六国后，对外无强敌，经过漫长的战国，人们渴望的修养生息，但国家的法制体系依然把人们束缚在国家这个机器，不得喘息，且秦法量刑较重，对于山东六国国民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况且当年秦法推广实施，是商鞅的强势推进，铁血镇压，渭河滩上不知杀了多少人，最后商鞅连自己都为法祭旗，被五牛分尸。所以此法对于一统的中国是不适应的，山东六国的老百姓是极其抵触的。秦始皇在世因其为圣主，可以凭借个人能力、威信予以镇压。但对于白痴型胡亥和畸形变态的太监赵高来说是无法掌控的。所以秦法未能与当时国情世情有效结合而进行及时调整，是秦国走向灭亡的重要原因。

二是突发政变所导致的中央政权突然变形。秦帝国在权利交接的转折时期，突然遭遇恶性政变。其历代史家和社会意识都有一个基本评判：若由长公子扶苏即位，秦帝国的历史命运将大不相同。扶苏的品性与才具已经得到了天下公认，“刚毅武勇，信人奋士”，已具有很高的社会声望。

但是历史在秦国权利交替时出现了最为荒诞一面，最不成器的少皇子胡亥即位。导致后果是赢氏皇族被大肆杀戮，帝国功臣被一一剔除；大工程不收反上，大征发不减反增，税赋征收不轻反增；群策群力施政决策方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变为胡亥赵高的荒唐臆断；中央政令的荒谬，与社会治情严重脱节，致使郡县管理无所适从；驻守边地秦主力大军人心浮动，战心丧失，战力大减。进而出现国内出现动荡，而不能迅速予以镇压，任其迅速壮大，最终导致秦国的灭亡。

三是渴望回到战国大争时代仍然是一股普遍强劲的社会思想。秦统一初期，整个社会心理仍旧处于一种不定型的可变状态，天下对秦帝国统一政权尚未形成稳定的最终认可。渴望重新回到战国大争时代的精神需求，仍然是一股普遍而强劲的精神需求，仍然一股普遍的社会思潮。无论是在确立郡县制中爆发的诸侯封建说，还是六国贵族在当时地腹壁言论与复仇暗杀行动，以及山东民众与当年封主的种种联结，甚至对贵族暗杀行动实际掩护、民间留言、反秦石刻生发不息，都证明山东六国大多数人希望回归战国大争之世。唯有如此，在我们看来相对寻常的种种事变，在那个时期成倍放大。胡亥昏聩无能，前世有之，后世更是大有人在，比他还无能，还让人匪夷所思，但社会反应迟钝缓慢，远远无法与秦末激烈快速相比。因此，正是因为如此，秦国出现重大失误，有人振臂一呼，可谓之一呼百应，最具代表就是项羽、刘邦。项羽火烧阿房宫，终结了秦帝国。刘邦结束秦亡后的动乱，建立了汉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