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我是一个枪手

很多年以前,我是一个枪手

一:­

有人说过,当你开始劲舞团和卡丁车的时候,那就证明你不再是一名CSer了。

我不知­道我还算不算CSer,因为CS在于我来说,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虽然我的AK是点射还是泼射连我自己都记不住。

许多人雄心勃勃地要在校史中写下名字,我也曾经认为我可以,那还是在我能准确的移动中闪身爆头时,现在我知道啦。

历史不会写下我的名字,优秀射手实在太多了。

即使写下来,大约也只会是一个谦卑的简写:==WK==`good`,和当年队长嘴里蹦出来的那一大串令人头昏脑胀的溢美之词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这是不是证明我不再是CSer了?­

但谁能面不改色的自称CSer呢?­

lby吗?那个曾经被很多人认为是电气系第一高手的汉子?他带过四支队伍。

三次出­任队长,又N次重修补考。

战场换了。

许多新入战场的后生只记得他第四次带领队伍时­连枪都不会买了。­

impulse吗?那个一身莽劲、硬功无敌的人?我跟他交过手。

那年garlic还在狂练剑­圣。

他很快,快到在你的手刚叩动扳机,他就已经在你的身体留下了三粒子弹,退到一丈­开外微笑着看你,喷图。

那年我和他横行天下,在最后一战,我们碰上了killer。­

可能那年我就老了。­

我们被killer干脆利索地打败。

直到许多年后,jixiang杀进我把守的B平台,并不安放C4,而是屠杀。

似乎他眼前一个人也没有——那种情形依然一再回放在我的恶梦中。

但我不怨他,这是规矩。­

可是他也老了。就在今年,他被Galic好像当年他击败我一样轻松击败。

当然,他也­不会怨Galic,这是规矩。许多年之后,Galic也会老。

还会有人击败他,这也是规矩。­

唯一不同的只是从前某个汉子和impulse动手能撑过几回合,他就耀武扬威地吹牛,­

现在则是某个汉子和galic动手能撑过几个回合,他就耀武扬威地吹牛而已。­

这些都是规矩。­

  ­

二:­

  ­

我也不是没有讨厌过谁。­

我曾经讨厌过那个叫yahoo的家伙。前年那一场大战,他在最紧要的时候做了个“大­鹏展翅”给兄弟们看:“你们会吗?”­

那表示他技术娴熟。­

我当时很想把这家伙打成一堆肉块但我没有。

虽然就算我AK技术比他强许多倍,无疑­更有资格写在校史之中,

但他会大鹏展翅,我不会,他在有些时候就比我有资格骄傲,

这­些也都是规矩。­

想打他的不止我一个。去年,他就被yewuyu撵走了。­

三年前我就有专攻传奇的打算,我流转在各大服务器各大帮会,到处问人家要不­要我。

我有耐心,我有时间,我微操也不错。

当年我和lby动过手——我讨厌这么说,但­没办法。

后来一位师兄把我拉进==WZ==战队,指着YEWUYU说:我们要让那个家伙做队长。­

我看了看他。­

他很漠然,脸上带着微笑,永远用鄙视一切的眼光看着你。我对师兄说他这样不行,­

他——他一点都不让人害怕。­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impulse。­

老板不说话,显然他不同意。我流浪够了,就算Yewuyu不让人害怕,我也在=WZ=战队呆­了下来。

老板清洗了许多人,拉进了许多人,他们之中有的很有名,如galic,有的也­只是新入江湖的后生。

然后我发觉我错了。­

yewuyu确实不象impulse,也许只有一点象。­

impulse凶猛激烈的以暴治暴。强硬的像mp5一样用AK.­

yewuyu带着诚恳尊敬的眼光看着把他暴头的人,好像随时会请他吃饭。­

impulse轻蔑地说:“我要把你的屎也打出来。”­

yewuyu平静淡定地说:“请赐教。”­

然后,他们横冲陷阵,所向无敌,好像狮子搏兔一般摧枯拉朽地蹂躏了对手。

他们就­这一点点象。­

那时我的心里燃起过前所未有的希望,yewuyu不会是impulse,但他会是下一个接过impulse霸势的人,不管他们的行事风格有多少不同。

我这样想,整个江湖也这样想。l

killer和yewuyu之间的决斗每年都是江湖中最重大的事件。­

我爱上了这个地方和这群人。那年我们在网吧中胜了八个通宵,杀进学校决赛。­

我到现在依然不相信我们是如何败下来的,我们败得很奇怪。

我的兄弟们也不相信,­

但他们没有办法。­

我们只能认了。

galic咬着牙说:“我们会回来的。”­

  ­

三:­

  ­

我在=WZ=战队的日子很平静。­

下课,吃饭,睡觉,上机,练习,睡觉,战斗。­

yewuyu手感不好的时候会一推我,大叫:“good!上!”­

于是yewuyu掩护,我开始疯狂的扔雷,扫射。

我玩传奇了,我连练AK三发连点怎么压枪都忘了,但他们休想轻易让我倒下,让我倒下是要付出代价的。

虽然每个对手都不太把我当回事情。­

队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战场嘛,有时候要求一点个性,我不要求他象神狙手lby­或者jixiang那样优雅而有风度,至少他也要讲究一点,我常常这么想。­

但他从来都象卷帘大将沙和尚,一头乱发,眼窝深陷显示出一付纵欲过度的样子,一­看之下就不是什么大角色。

他很努力,很勤劳,并且很偏执。

他由衷地相信212站位永远是最经典的。­

拜托,大哥,现在不是从前了。212呼风唤雨的时代过去了。连wnv都改成1211联防了。

有时候我看着yewuyu孤军奋战,在感动中也会生出一些绝望来。­

我见过killer,在我被公推为最强AK射手的时候,那是我一生最辉煌的时刻。­

killer在和七个战队的队长吃饭,现在是第八个了。

他很神秘,有些人认为他只是­个CSer,有些人认为他是学生会CS联赛的组织者。­

他们都错了。他既是CSer,也是组织者。我清晰地听到他说:“时代变了。”­

“最近的人喜欢那些沙鹰对狙的,AK大战m4a1太不好看了。”­

然后我知道我们完了。在他眼里,江湖就是一台大戏。

果然,不久之后江湖规矩就改­了。我们用AK的越来越难混了。

花什么时候开你会知道,时代什么时候变你却不知道。

那­些打死不挪地方定点狙击的人和那些在家里疯狂扔雷的人现在大是得意

觉得他们能对付yewuyu,却不知道实际上是战场规矩对付了yewuyu。

放到大二时yewuyu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他们都砍成肉末喂乌鸦。­

这台大戏让许多人非常认真,虽然他们知道他不过是台戏,我也知道。­

  ­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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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风,红颜渐老。­

去年整个学校都认为我们代表学校参加华北联赛的实力,我们也这样认为。­

但是yewuyu和impulse都要准备重修,两个人加起来闲了小半年。­

我们垮了。

我没什么事情,百无聊赖地看着garlic和jixiang为AK之王的称号做最后的拼杀,我支持他们。

不仅仅因为garlic是我哥们儿,也因为他们是在为保护一个湮灭的荣耀而舍生战斗。

他们赢了,但这种胜利却有如烟花一般好看而不持久。大家都这么认为,我也这么认为。­

这是花哨另类纵横天下的时代,是大鹏展翅、超级跳、小跳连的时代。

至少马上就要是了,lby、jixiang和我一样是理性的AK射手而已。­

不一样的地方或许在于他们幸运吧,我这样想着,AK流完了。

直到yewuyu考毕归来­。他变了。­

yewuyu已入圣!­

他还是那么平静淡定,尊敬和诚恳,他不快,也不狠,也不玄妙。­

他只是无敌。­

impulse电光火石的快我见过,galic流星般凶猛的突袭我见过,killer,jixiang­一样妙至毫颠的身手我也见过,这些东西yewuyu都没有。

他不是电光火石,不是流星,也不是风。

他只是日月的运行,不快不狠不玄妙,简单但无可阻挡。­

于是又是一年春风。鏖战再开。

我们前所未有的希望也随之一同而来。­

我们很强!­

头一个多月里我们胜利的次数比V5和GL都要多,我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我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没底。­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有时候人的忧伤可能只关乎千里之外一只蝴蝶翅膀的颤­动。­

之后我的担忧也变成了现实。­

galic和impulse考研了。

yahoo和pippo提前实习去了。

我忽然可怜起yewuyu来了。

传说之中有一种酒能让人忘记所有的事情,他真应该喝。

他看起来简直如丧考妣。­

我不怎么失落,你要是活到我这个岁数,是不会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有什么情绪­波动的。­

我习惯了。­

直到solo加入,虽然galic回来了,但我们都知道,没有impulse,我们非常危险。­

yewuyu跟我说:“你上!在impulse回来之前你要撑住!”­

那我就上。他们说我们完了,wz完了,AK射手完了。

我老得很了,从前的许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但这几句话还是记得的。

yewuyu为AK流奋战过,lby和killer也是,现在大概是轮到我了。

入了行,便逃不开。这也是规矩。

是否我其实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也许是,也许不是,无论如何,我老了,江湖变了。

但没别的办法,我喜欢这个地方也喜欢这群人。

impulse没回来就意味着必须有人站出来。­

快枪阴人是现在的战场潮流,但我这一行有着他们永远无法想像的尊严与骄傲,不可­亵渎。­

那我便战。­

那我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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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那一年我们赢了好多场,功臣一个叫galic,一个叫yahoo,一个叫yewuyu,另一个据说连自己ID都记不住。­

他们败得很惨,也很服。­

==v5==jixiang望向那人,他很漠然,他的脸若是愿意,可以随时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但他看起来却一脸安详。­

jixiang很奇怪。这跟江湖流行的东西不一样,于是他问:“前辈是什么人?”­

那个连自己的ID都记不住的人眼睛里似乎流过一丝苍凉,刹那而已。

然后复归­平静,好似另一个空间一粒穿越历史永恒滴落的雨水。

接着,他淡定地说:­

“很多年以前,我也是用AK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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