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我从外地回家乡,走到我们哪里正阳路南面那条路,迎面遇到一个人。曾经爱过,痛苦挣扎,又迅速别过的一个人。
才几年不见,恍如隔世。在年轻而又迷茫的岁月,你是让我感觉很老,又很无力的一个人。
还是很瘦,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打扮,紫黑衬衣,瘦长的脸。握过手之后感觉手部冰凉。
我甩了甩手,问你,“过的怎样?”
“还行。你呢?”
“很好。”
“再见!”
说完,我直接朝前走去。感觉从未像那一刻那么年轻。
2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感谢你那精明的老娘。作为一个久经风霜的一家之主,你老娘断言,我和他儿子不合适。你家老太太眼光太厉害了。
她不知道她这宝贝儿子好花钱,还抠门,我的钱到你手里,那是眼冒贼光啊,再也要不回来。你拿着我的钱给你自己买了新鞋子,新手表,你把皮鞋擦了又擦,如同抚摸自己崭新的羽毛。
钱不多,但我也穷啊!后来我没钱了,从朋友那里借了五百块,你看到了,一下去揣到你兜里,就是不肯掏出来。我在你家时,跟你老娘说,她竟然对我说,是我把他儿子惯坏了。是的,我把你惯坏了!
我比她家宝贝儿子大两岁,你老娘的结论,女人老的快,再过几年可就没法看了。才二十几岁,我被说的竟然感觉自己已经很老了。
后来谈着谈着就冷了,我知道是老太太不愿意。现在想来,那老太太实在是一个人精,人家不直接说,专门对付儿子,慢慢地你就跟我分手了。
3
想起自己傻乎乎地为分手流的泪,就感到特别可笑。如今已经是快二十年的事了,这是一个从未让我后悔离开的人。因为跟你的分手,我重新变的年轻,可爱而又美丽。
想起后来曾经在菜市场见到你的妈妈,那个精明的老太太。天色很晚,老太太忙着挑拣菠菜,竟然没有认出我来。
我不曾把你一直放在心里,你也早已放下。在年轻的岁月里,我曾经遇到一个让我感觉自己很不好的人。曾经为这个人流下伤心的泪水。而走过了却发觉,最让我感到可笑的是,我当初对你说的爱与永远。
非常缥缈,非常虚幻。
只要往前再走一步,只要看过更好的风景,遇到那个对的人。曾经要死要活的爱恋,就永远成了过眼云烟。
没有恨,没有留恋,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模糊。只记得那青春的惆怅,那靠近一具年轻肉体的热烈与迷离。
此后你是否安好,与我无关;我是否如意,也与你无关。
我不曾在你的眼里老去,这是我的幸运;你不曾在我生命里永远年轻,这亦是我的幸运。
迁就你,给钱花,曾经如此脑残,大概这样的我也是天下无双了。无怪乎你老妈说是我惯坏了她儿子。
4
曾经那么年轻,却又是那么惶惑。
只因为你妈说我年龄大,我也就觉得自己老了。在你跟你妈一再的权衡中,我竟然暗淡了下去。
都说爱一个人会焕发光彩,我遇到你,却暗淡无光。我不知道自己会笨成那个样子,去你家吃饭,看到满桌子丰盛的菜肴,我:“阿姨,今天的午餐好丰盛啊!” 你妈却说:“我家天天这样! ”意味深长。
你妈到底把我当成了一个乡下丫头。我不知自己是怎样一步步变的笨拙的。
直到你离开我,很久以后,我才醒悟,我才二十几岁,何曾老了去?
我把自己变成白痴,我就是白痴了。你也不曾因为我变的更好,反而更顽劣了,更加的幼稚,耍懒,贪婪。是的,两个越来越不好的人,只能是彼此的祸害。
我还记得,有一次在街上走着走着,你突然生了气,跑将起来。我惊慌的跟在后面追,那一条街的妇女们像看脑残一样看着我。
你倦了。
我累了。
就这样结束了。
感恩,你从我的世界路过,又匆忙离开了我。感恩,你不曾把我毁掉,离开了你,我找回了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