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蒙古皇后面纱──唐朝有武则天 蒙古有满都海(一)

撑起大漠草原上辉煌功业的,并非马背上的剽悍男儿,而是手握政经大全、復兴帝国威望的──蒙古帝国的皇后们。

满都海想发号施令,但她不但没经验,也没军队。所有战士不是效忠他们所尊敬的将军乌讷博罗特,就是效忠政府里的最高阶官员亦思马因太师。

“黄金王子”弃婴

但满都海有样东西是他们所没有的,即一个男婴。那不是她自己的小孩,而是“黄金王子”遗弃的婴儿。他是成吉思汗支系唯一仅存的男性后代,孛鲁忽济农的儿子,大汗的继承人。

男孩名叫巴图猛可,是伯顏猛可与失乞儿所生。男孩出生于南戈壁,那是蒙古人所居住人烟最稀疏的地区之一,那里除了稀疏的草丛,基本上是没有植物的多岩石乾草原。不过,这块环境恶劣的土地起码还可以放牧。牧民可将牲畜从没草的地方,轻松带到下过雨的地方。

一道名叫三美人山的带状山脉,从戈壁的这个地区穿过。这道山脉是规模更大的阿尔泰山脉的尾棱和最东南段,山脉逶迤至此,渐渐没入戈壁的砂砾中。它们算不上大山,但在平坦的地形上显得特别高耸、壮观;海拔高度足以拦截冬天飘过上空的部分水气。夏季融雪时,雪水流进小峡谷和溪里,使这地区成为放牧牲畜的理想地点。夏季有山泉提供水源,冬季有峡谷峭壁挡住从北极圈吹来的寒风。大小峡谷构成迷宫般的地形,当有人入侵或军队经过时,居民可迅速躲入其中。山上交错的羊肠小径,构成大峡谷与大峡谷间的交通管道。

这地区虽然人烟稀疏,却有贸易路线纵横其间,使该地区不致完全与外界隔绝。戈壁里这块广袤开阔的地区,北接蒙古肥沃乾草原的北部,南邻今日中国内蒙古的南部。往西北延伸的山脉,则将这地区与更肥沃的西蒙古地区连成一体。

父亲遇害、母亲被掳走后,巴图猛可寄人篱下,辗转待过数户人家。失乞儿已成为亦思马因的妻子,她不仅生了小孩,与新丈夫共组新家庭,而且似乎未因失去丈夫或小孩而感到遗憾。

最初,巴图猛可独自和一名老妇人同住。那位老妇人生平不详,只知有人称她为巴拉克钦的巴柴。这位一贫如洗的老妇人只能勉强让自己温饱,她无力照顾这婴儿,同时也没这个意愿。在戈壁极端严峻且人烟稀少的环境里,小孩倚赖母亲或其他照料者的程度,远超过在气候温和宜人且有许多人簇拥的环境下长大的小孩。

骆驼乳汁具药性

夜里气温急遽下降,光靠小孩自己所散发的热气,即使盖着毛毯仍会冻死;小孩得与大人睡在一块,或至少与其他几个小孩挤在一块才行。白天时得细心看顾小孩,频频摩擦他们的手、脚与其他裸露部位,以免冻伤。在气候较温和的环境中,尿湿衣服可能导致小孩皮肤严重发炎,进而引发一些更长期的病痛;不过在戈壁,尿液可能迅速结冰,马上危及小孩的性命。在毡帐外,哪怕小孩只是跌一跤,都可能因起身的动作太慢而丧命。秋、春两季沙暴时,小孩可能在距毡帐不过几呎处迷失方向,渐渐被暴风卷起的沙淹没,窒息而死。

小孩通常要吃奶数年,并以秋季时可取得的丰富乳制品补充营养,但冬季降临后,小孩得吃肉或经脱水、加工处理、非常坚硬的乳制品。小孩要靠戈壁的肉和粗食保命,需要有大人或年纪大得多的小孩帮忙将食物稍微嚼烂,以便小孩吞咽、消化。

巴柴没有提供这男孩成长所需的周全照料,经过三年的疏于照顾,巴图猛可仍然活着,但也只剩一口气。有部史书写道,他“患了胃病”,另一部史书写道,他“长得像驼子”。满都海得知这小孩的下落和他岌岌可危的处境后,便派盟友去救他,把他安置到另外一户人家家里。他是成吉思汗仅存的男性后代,倘若眾人知道他的下落,必然会引来某个派系的劫持或追杀。

这男孩的新养父母,是一位名叫赛柴的女人和其丈夫帖木儿.哈达格,自从把男孩接进来住,他们便着手恢復养子的健康和体格。有人将帖木儿.哈达格和他的六个兄弟誉为这男孩的救命恩人。新母亲以蒙古传统的推拿术或正骨术,替他进行长期治疗。时至今日,轻柔推拿和轻度整骨仍是蒙古人养育小孩过程中的一部分,若要小孩长得体态端正,便不可或缺。而老一辈的人,例如祖父母,当他们坐在毡帐旁边閒来无事时,就会按摩小孩的肌肉,拉拉小孩的骨头和关节。

赛柴用不久前首次生产的骆驼乳汁,给这男孩的伤口按摩。乳汁盛放在表面镶银板的浅木碗里。骆驼奶和银器有蒙古医学所看重的药性。治疗期间得不断按摩,将乳汁揉进男孩身体受损的部位,并用温热的银碗摩擦受伤部位。

这位正骨师不断按摩男孩受损(但仍在成长)的身体,藉此逐渐修正了男孩的骨骼,轻柔地将骨头推回正位。据某部史书所述,为治疗巴图猛可的身体,她用穿了三只银碗。诚如一般人受苦的案例,治疗身体创伤比治疗心理创伤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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