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丑陋的自己

卡尔维诺《分成两半的子爵》读后感

朋友说,原来周国平作为一个老师,做过的事也那么不齿啊。我没有去查他的黑历史,只是淡淡的说,每个人,都有美好或丑陋的一面,看你想要看他的哪一面了。九十年代看球的时候,马拉多纳风度翩翩,无论是气质还是技艺都让人如痴如醉,但是场下他吸毒嫖娼,用气枪打记者。

我很喜欢周国平的文字,那种叩问灵魂深处的自己的感觉,也喜欢马拉多纳的球技,94年世界杯他的离场让阿根廷再次哭泣。在欣赏他们最美好的一面的时候,我知道他们都有不想为人知的丑陋的一面,每个人都如此。

卡尔维诺笔下的梅达尔多子爵也是如此,只不过他在战场上被土耳其人轰了一炮后,身体被炸成了两部分,而每一部分都被救过来了,都具有独立人格。我首先想象了下大脑和心脏被切割成两半的场景,我的大脑给了我四个字,这不科学。农学系毕业的卡尔维诺并没有在此详细解释,很显然他回避了这个问题,我也只好作罢,假装想象着子爵就像一只蚯蚓被炸开了。

最美好的一面和最丑陋的一面成了两个独立的活着的半身人,同时行使子爵的权利。丑陋的那个无休止的改进绞刑架,杀死了许多无辜的农民,甚至把自己的奶妈赶到麻风病人住的村子,善良的那个一瘸一拐的去救迷路的孩子,去向迷失的异教徒们布道,去教麻风病人如何生活。邪恶的子爵内心却有孤独恐惧的一面,他试图去信仰异教徒的总结,被拒绝,然后孤独的离去,善良的子爵经常好心做了坏事,让农民们对他很反感。

邪恶的,就一定是坏的么?善良的,就一定是好的么?卡尔维诺的观点是,未必是,或者说,一定不完全是。

这是一个多元化的世界,尽管有人试图培养一模一样的人才,但是正因为丰富多彩的不同性格的人,才组成了这样的世界。每个人都在美好与丑陋的两面性,每个人都在道德准绳的束缚下痛苦的挣扎。我们竭尽全力的想展示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却时不时在人前人后流露出本性的丑陋。

卡尔维诺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奇迹的时代,人们最简单的个性都被抹杀了。我于是陷入深深地思考:我们从小统一上课、统一做操,灌输着统一的思想,甚至工作后都要身穿统一的工装,我们已经不再是独立个体的人,我们都是生产线上下来没有灵魂的木偶。

美好的子爵和丑陋的子爵在一场厮杀中倒在血泊里,兴奋的特里劳尼大夫用专门的药膏和绷带把他们牢牢地捆在一起,直到两个半身人的伤口愈合,终于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子爵的领地上终于重新恢复了安宁,人们欢欣鼓舞。

有时候我为无法洗净灵魂上的污浊而苦恼,有时候我为自己思想深处的肮脏而自责,那又何妨?正因为有了另一个丑陋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才是鲜活的自己,才是完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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