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妖纪——朱厌 | 第一章 沙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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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山海经•西山经》：“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一、

    血，到处都是血。

    地上方圆百里都是横尸，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血的味道，被撕裂的呈国战旗散落一地，尹川大将军左手高举申国战旗右手紧握月铭煙剑，肩上的披风早已破损不堪。他身后仅存的几十位将士脸上溅满了泥血，用手拭去脸上不知道汗还是泪的水珠，又哭又笑着。这场打了三个月的的仗终于赢了。

    当晚所有将士共聚一堂，桌上摆满难得的酒肉，大庆此战之捷。忽然帐外狂风怒号，沙尘暴又来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每次的沙尘暴都很难应付，这次比前两次来的还要迅猛，在外固定帐角的四个柱子已经用麻绳紧了又紧，帐内的人只能用力把帐的边沿死死压住。沙尘暴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在祈祷它赶快结束。突然，其中一根麻绳断开了，帐的重心猛得向左偏移，一股泥沙被卷入帐内，离得近的将士赶紧用身体把漏口压住。这不是办法，风太大，就算轮番压帐也坚持不了多久，唯一的办法就是能有个人出去，把绳子的断处重新绑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出去的那个人肯定凶多吉少，若是这场沙尘暴发生在作战期间，会有不少人愿意出去牺牲，这样壮烈的死比在作战中无名的死要有意义的多，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明天就能班师回朝了，谁也不想这时白白死在泥沙之中。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尹川拿起一捆麻绳向帐口走去，没人敢阻拦。

    将士们看着尹川大将军映在帐上的影子，屏息凝视，他顶着巨大的泥沙向断绳处匍匐，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爬了很久才到，他解下系在腰间的麻绳绑住断开的两端，在系完的那一刻帐内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尹川刚准备往回走，突然空中又刮起一阵掺着泥沙的风，比之前来的都要更加强烈。泥石沙砾扑面而来，尹川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用力抓住帐的边沿，风越来越大，终于，连边沿都抓不住了。

    尹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洞穴里，他挣扎着坐起来，抖掉一身的叶子，也不知道是几时了，四周都是黑糊糊的。忽然眼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尹川发现，原来在他面前有一个庞然大物。

    那大东西是背对着尹川的，面朝洞口卧着，听到尹川发出声音于是开始缓慢的转过身来。尹川下意识向后躲，一直随身的月铭煙剑应该早就不知道被掉到了哪里，身边又都是叶子连个能防身的东西都没有，没办法，只能抵死一搏了！尹川握紧拳头，给自己鼓气。

    那个大东西终于转过身来面向尹川，阳光从洞口洒进来，尹川一下子无法适应这么强的光，下意识的闭紧双眼，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个大东西已经离他非常近了，尹川呆愣在原地，这个大东西竟然是个山猿！说它是山猿可能有点欺负它了，它虽然长得是山猿的样子，体型却比普通山猿要大的多，毛发也是油光发亮的，头部的毛发洁白如雪，而两手两足却是赤红如炼铁一般，反正无论怎么看尹川都不是它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