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住望水村

        杀戮起,不知从哪天开始,整个东南州的婴儿不断地横遭意外,有人的,妖兽的,兽人的……大批的土匪横空出世,抢劫、杀戮,与过去的惯匪不同的是,此次受害者数量最多的竟是不足月的婴儿,无数喜得爱子爱女的家庭一夕间家破人亡,甚至幻士也不例外,东南州各大修仙门派此次维持秩序的能力似乎变得格外弱小。

  而此时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两中年男子相对一立一跪,低沉的声音仿佛要吹散在山林的夜风里。

  “十年后我会来接她,拜托了!”

  “大人放心,小人必将其视作亲女。”

  “尽早教她识字,然后将这个给她!”

  “是!”

  茫茫夜色下,熟睡的小女婴和一枚玉简从一个人手里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一转眼已经过去五年了,当年的小女婴也已经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不谙世事又古灵精怪。

  “映月,吃饭了!”一打扮朴实的农妇站在家门口,对着一群打闹着的孩子喊。

  “来啦!”孩子中间的小女孩儿仰头答道。

       “阿漠,风你们俩一会儿陪我去打猎,杰,你监督他们训练!”你们没有听错,小小的映月在他们中间个头最小,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虽然才五岁,映月却比同龄人要聪明了许多。在王大柱还没给她请教书先生的时候,她就已经会识字了,仿佛天授。被惊到了的王大柱只好提前将玉简交给她,他并不知道玉简上的内容,只是严格执行着大人的命令。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毕竟那时候的映月实在是太小了点,天知道他第一次看到两岁的映月抱着一本比她还大的幻界风云史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有多么吃惊!

  当然,更能让他吃惊的事映月并没有让他知道,那就是每天被映月带到某个不知名的山坳里训练的小孩们并不是在胡闹,相反,他们都在一板一眼的练习着映月从玉简上学到的修炼口诀。只不过与映月相比,不知什么原因,他们的修炼速度异常缓慢。比如映月早已可以做到身轻如燕,轻松跃上屋顶,而其他小孩子大部分只能稍微提升一点奔跑速度和身体强度,更有五六个练了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风、阿漠、杰几人稍微好一点,但也只勉强能一跃四五丈高罢了。映月能让整村的小孩子唯命是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这部修炼口诀。偶尔有些小孩子跟大人说映月的事,但大人们并不信,往往笑道:“映月那丫头哟!将来了不得啦,也不知谁有那个福气得了去?”

       王大柱坐在桌旁答吧着旱烟,眼神迷离,想着关于映月的一切,从外表上看去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只是最近他越来越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总觉得他就要失去映月了,虽然从接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这五年来他是真的将映月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抬眼看看刚吃完饭就带着两个十岁男孩向山林走去的映月,王大柱的眼里闪过慈爱的光芒。他想,不论那不安的感觉来自什么,他只要映月好好地,若有人伤害映月,那就拿性命去拼吧。

  却说映月带着风和阿漠很快来到了差不多十里外的深山,熟门熟路的走到一颗大树下,那确实是一棵大树,枝叶茂密,站在树底下几乎都看不到惯常的斑驳的阳光,因此显得有些阴郁。但映月他们显然已经习惯,并且很高兴。映月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仰头冲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树上喊了一声:“出来吧,我来啦!”不过片刻,茂密的枝杈间就蹦出了无数只活泼可爱的猴子,围着映月打闹,令这寂静的山林平添了几分热闹。这些猴子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都对映月很亲密,更有几只猴子取了果子分给映月三人。映月三人走了这么会路原本也不累,但到这里也不自觉地放松起来,三人几乎同时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心的享用起了果子。

  待吃完果子,抹了抹嘴,映月问其中一只老猴子:“你们的酒可多?”老猴儿高兴地使劲点头。映月见状眼也亮了,兴奋地一把搂住老猴儿,高喊:“太好啦,我们的望风楼又可添些人了!还可以给你们买好多好吃的!我还要把望风楼的范围再扩大几座城!不过不急,带我先去收拾了那只可恶的棕熊!”说罢嘴角浮出一缕邪笑,风和阿漠对视一眼,也摩拳擦掌起来,风连忙喊道:“对对,早就想收拾他了,快带我们去!”

  杰也嚷道:“就是就是,这回一定让它无路可逃,嘿嘿……”

       老猴儿却不急,只见他拍了拍身边一小猴,叽里咕噜了一通,小猴子蹦蹦跳跳几下窜到树上去了,不一会儿取来一小葫芦酒。

  映月见状一喜,赞道:“猴儿哥,还是你想的周到!”说罢手一挥,大喇喇喊道:“小猴儿,带路!”小猴子却龇牙咧嘴跑到映月跟前,挺起胸膛,还比了比映月刚到它肚脐眼的身高,仿佛在说映月比他还小。

  映月眼一瞪:“你比什么比?你比猴儿哥小,本来就是小猴儿,难不成我叫你猴儿爷?我敢叫你敢答应吗?”

  小猴儿看了看老猴儿,奄儿奄儿地前面带路去了。风和阿漠都笑了,老猴儿也宠溺的笑笑,其实他对映月的称呼更无奈,想他好歹也活了快百岁了,竟被一五岁的小不点儿叫猴儿哥,只不过懒得计较罢了。

  看着也像猴子样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在前面唱着:“猴儿哥猴儿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老猴儿奇怪着自己怎会对一个人类比自己的子孙还要疼爱,想着两年前自己回到树上看到小小的她抱着一只小猴子睡的正香,精致的小脸蛋儿也许是因为偷喝了猴儿酒而红扑扑的,那一刻自己竟被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就想保护她。转而又想到此行的目标,那只大棕熊,前次抢了映月几人和猴子们护送到望风楼的酒不说,还一爪子拍死了一只小猴,老猴儿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最近这些天,猴子们早就找到了大棕熊的窝,只不过没把握干掉才未轻举妄动,直到映月等人到来。很快在小猴子的带领下,他们在一大蓬绿色藤曼前止步,虽然有些吃惊棕熊会待在藤蔓里,不过出于对猴子们的信任,映月几人并未多问。映月早收起了嬉笑的神色,眼神间透出锐利,她轻轻朝小猴子挥了挥手,示意小猴子递来猴儿酒,倒一部分在地上。没让他们等多久,大棕熊闻到猴儿酒的味道毫不犹豫的出来了,也许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又或者是对映月等人的轻视,棕熊出来后就直奔映月手中的猴儿酒而来。

  映月将酒葫芦向上抛起,棕熊马上跳跃而去,而与此同时,映月抽出随身匕首,一跃而起,直直划向棕熊肚子,满心以为这一刀就足以干掉棕熊,可谁知却只在棕熊肚子上留下很浅的一道划痕,只能看到一点血丝。棕熊虽被激怒,却还是先抢到了酒葫芦,趁此良机,映月蹬腿翻滚离开棕熊。而此时风才横剑刺出,阿漠则迅速档到映月身前,戒备地盯上大棕熊。却见棕熊一口喝干刚抢到的猴儿酒,一侧身躲过风的剑,并且一直蒲扇大掌迅疾向风扇来,说时迟那时快,阿漠纵身踹飞风,自己也翻滚离开。棕熊龇牙发出一声怒吼,转向刚伤了它的映月。而映月也已准备好再次发起冲锋,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对而扑,出乎意料的是,旁边老猴子担心的激烈的碰撞并未发生。映月只是做出了高跃的假动作,待棕熊扑跃而来时,映月自下窜到了棕熊背后,迅速飞扑至棕熊身上,匕首顺势侧刺棕熊颈项,并死死扣住。棕熊刚落地,阿漠与风已十分默契地自两侧跃起,握剑直刺其双眼。看来这次果真是伤到了棕熊的要害了,两把剑轻松刺入了棕熊的头颅。

        但映月几人却急速离开棕熊,甚至两人的剑都未来得及拔掉,毕竟棕熊的垂死挣扎也不可小觑。直到离开棕熊足够远,映月几人才感到一阵后怕,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棕熊在地上翻滚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渐渐安静下来,生息渐没。想到与棕熊相斗时间虽短,却实在是危险至极,先是错估了棕熊的防御能力,又未找准要害,先后伤其肚、颈,谁知棕熊的弱点却在其眼睛上。要不是凭着几人日积月累的默契,今天的结果还真不好说。其实也是因为映月几人年龄小,不知大部分动物的眼睛都很脆弱。

  待休息够了,小猴子背上棕熊,几人回到大树下,猴子们叽叽喳喳的围上来又是好一通兴奋,喝着猴儿酒,吃着甜甜的果子大肆庆祝了一番。天色渐晚,映月道:“今天晚了,明天再来运酒!猴儿哥,小猴子们,我们回去啦!”

  三人一路打着酒嗝回到村里,风的脚步越来越慢,映月和阿漠有些好笑,阿漠鄙视道:“磨蹭什么?不就喝了点儿酒吗?大不了挨顿揍呗!”

  风郁闷道:“我喝点酒倒不算什么,要是让我老娘知道映月也喝了酒,还不把我皮揭了?哎!也不知道谁才是她亲生的?”

        阿漠听罢,身子一僵,这才想起自家老爹对映月那是恨不得当成自家女儿养,要是知道她喝了酒,那……至于为什么会知道,那就要提到将映月疼到眼珠子里去的王大柱了,他不得将带坏自家乖女儿的自己两人家闹得天翻地覆才怪!

  映月撇撇嘴,道:“瞧你们那样儿!我早有准备啦!”说罢笑着拿出一葫芦酒,笑道:“看!有了这个,害怕贿赂不了我家那个酒鬼,我就说我忍不住偷喝了一点,没事啦!”

  果真,有了那一葫芦酒,王大柱只嘱咐了几句小孩子不能喝酒,就抱着他的酒品尝去了。而映月,为了躲避不好糊弄的老娘早早地进房推说自己睡了,实际上却是在想着明天去望风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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