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岁月》节选19

19. 家属工

煤矿职工大多需要下井，所以招收的女职工比较少，加上不少矿工找的都是农村对象，这就使大批职工家属赋闲在家。为了照顾内部职工生活，矿里每年都要招一些职工家属做临时工，大家习惯上称她们为“家属工”。每到施工季节，建筑工地都要招大批的家属工，为正式职工和个灰、递个砖，或干些零活什么的。这些家属工一般都在三四十岁，年轻力壮，利手利脚，有的常年来工地干活，加之家属区又住得比较集中，因此和队里的工人混得很熟。

建筑行业工人，耿直、豪放，男女之间也比较开放。熟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了家属工的配合，工作效率可想而知，而在工作之余，一些男职工也特别爱和家属工们开玩笑。嘻嘻哈哈，其乐无穷，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但有时他们玩笑开得太大，什么话都说，甚至低俗得很，往往让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小青年脸红心跳。

瓦工班有个张师傅，平时最爱和家属工们开玩笑，人们都习惯叫他“大老张”。张师傅嘴上的功夫确实了得，有时不光动嘴、还动动手，经常是得寸进尺。家属工中，有一个脸上有点麻子的大嫂，性格开朗，风趣幽默，也特别禁逗，人称“麻子嫂”，平时这些男瓦工们都爱跟她开玩笑。但有一次双方都玩大了。

这天，麻子嫂正在给一个瓦工师傅递灰，张师傅拎着工具从跳板上走了过来。“嘿，好狗不挡道啊”，大老张冲着麻子嫂开起了玩笑。“挡的就是你这张狗的道”，麻子嫂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嘿，狗咋还会说人话啦？”大老张说着照麻子嫂的屁股“啪”地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疼的麻子嫂一激灵“哎呀！你个缺德玩艺，还真打啊”？

大老张嘻嘻地笑着说道：“我倒是想轻轻地摸一下，没敢，怕你家老爷们不让！”麻子嫂脸上挂不住劲了，拿起灰勺就往大老张头上倒。可大老张跑得快，滋溜一下钻过脚手架溜了。气得麻子嫂跳着脚地骂：“大老张，你个有娘养没娘教的，看老娘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大老张一脸得意的奸笑，故意气着麻子嫂：“嫂子，昨晚我还真梦见你收拾我呢，大家想知道不？那才叫舒服呢！”大老张故意大声地向周围的工人师傅们炫耀着。麻子嫂的脸一下子被臊得通红，气得没了词。

旁边几个家属工气不过，纷纷指责大老张太过分。也有的给麻子嫂出主意：“一会休工我们几个联合起来，狠狠收拾一下大老张，不能让他总欺负我们”。几个平时总受大老张气的女人一拍即合，会意的一笑。

工休时间到了。一位家属工兴奋地揪住大老张：“麻子嫂，快来呀！大老张在这那！”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收拾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人”，有人七嘴八舌地嚷着。只见六七个家属工一拥而上，掰手的掰手，摁脚的摁脚，将大老张按倒在地上。

“服不服”、“嘴还损不损？”几个家属工你一句、她一句地训斥着大老张，手还不停地往身上胳肢他。老张拼命挣扎着，大声地喘着气，但嘴还硬着：“等会儿，看老子起来怎么收拾你们这帮老娘们！”

这时，只见麻子嫂一个眼神，一个家属工用工作服蒙在了大老张的头上，其他人一拥而上，将大老张脸朝下翻转过来，几个人熟练地将大老张的皮带解开，扒下裤子，露出了雪白的屁股。有人脱下大老张的鞋，照着他的屁股“呸、呸”吐了两口吐沫，然后用鞋底啪啪地猛抽了几下，疼的大老张高喊饶命：“哎呀、哎呦，服了、服了！”“姑奶奶！你们还玩上真的啦？”

家属工们厉声问道：“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了？”“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老张一再求饶。看着大老张屁股上刚刚泛起的紫砂，麻子嫂说：“行啦，看在他这会儿态度还可以的份上，就先饶了他吧”。说罢家属工们算松了手，大家脸上都充满着胜利的微笑。大老张赶紧提上裤子，在男女职工的哄笑当中狼狈地逃窜了。

这天晚上收工时，段长不点名地批评了此事，说玩笑开得太大了，太不象话，传出去大家都不好看，希望以后别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土建工程队团员合影（摄于197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