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夜间读到了一篇图文并茂的文章《没有wifi的童年,我们是这样过的……》,勾起了我的思绪,让我回到了那常常没电、物质匮乏却快乐无比的童年。
小时候,因为有个好哥哥带着我,文章里介绍的这些游戏活动我全都会玩,而且玩得都不赖。
除此之外,我们还滚着铁环到处跑,我们还抽着陀螺满操场转,我们还围着水泥台子打乒乓球,我们还抱着收音机听刘兰芳讲的评书,我们还泡在池塘的水中不起来。更有甚,我手臂挽个小板凳,夹在几位爷爷奶奶中间,夜间步行数里路,紧赶慢赶着去外村看一场精彩的皮影戏。回到家里爸爸妈妈一直等着我,都没睡,为我打开大门,接过我手中的小板凳,笑眯眯地责备:“你这孩子,满大街的就你一个小孩儿,跟着老人去看影子戏……来来来,说给我们听听,都演了些什么?”于是,毫无睡意的我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
嫌弃学校的水泥球台凹凸不平太破旧,我和哥哥一人拿一个木板锯的乒乓球拍——哥哥从小就会做这些东西,口袋里揣几根老师丢掉的粉笔头,满村子找寻一块平整点的水泥地面,找到了目测一下,觉得不错,便欢天喜地地掏出粉笔头,弓下腰来就着地面,两两配合着画一张“乒乓球台”,画好了便你发一个球我发一个球,不慌不忙地掇过来掇过去,直到天色暗下来眼睛发花,看不清乒乓球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公路边唯一的蜂窝煤厂,他家场地的水泥地面黑黢黢的,但最为平整且弹性好,我和哥哥每次都玩得布鞋的底黑黑、布鞋的帮灰灰的,爸妈任凭我们玩,谁都不在意,更不会被批评,反正天黑之前汗流满面的我们会回家找饭吃。
有月亮的夜晚,我们这些农村的娃娃简直是一呼百应,一个声音在外面呼喊:“细伢们(音妹),不出来玩,在屋里困达打脾寒!”不出三分钟,小伙伴们早已不顾一切地聚到了一起,痛痛快快地玩起来——闯麻城、丢手绢、铜门槛铁门槛、打拱(斗鸡)……真叫个不亦乐乎,乐而忘家,非得玩疯到各家的大人申冤似的叫嚷各自的孩子回去洗了睡不可……最快乐的时候莫过于村子里放电影和唱老戏的那几天了,大人爱说一句话“大人看戏,细伢闻屁”,我们这些小孩子满场的跑来跑去钻进钻出地疯……我倒是挨着我妈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场非常经典的电影,至今仍记忆犹新。
小时候,长裤子的膝盖处总是最先破个洞洞,为什么呢?你瞧呀,门前的土地上,有多处用手指扣出来的洞眼,男孩子们跪着趴在地上,下巴挨到了地面,眼睛瞄准前面的玻璃弹珠,大拇指轻轻一弹,手中的弹珠便直直地冲向前方,将别人的弹珠准准的推入洞眼内,哈哈,赢啰! 一个个的满脸的灰土,却掩不住那兴奋的眼神。哥哥常常赢回很多弹珠,于是,我也常常加入男孩子堆里给他们一起玩,简直是乐不思蜀哇!
女孩子们呢?吹出或用手扫出一小块平整点的地面,或蹲或跪打“指掇”。五个为一把,也可以更多,撒开,拈起一个往空中一抛,马上抓一个并立即接住空中那个,必须手疾眼快,不能碰其他的,否则就输掉了。随后抓两个、抓三个……用手背接空中那个“指掇”难度系数才高呢!告诉大家这些“指掇”都是我们自己用针线缝的呢。
踢毽子也是女孩子们的最爱,鸡毛毽子也是自制的,大公鸡总是被我们追得乱飞乱跳,扯下几根公鸡脖子或尾巴上的漂亮羽毛,找一枚铜钱,一小块布,一根鹅毛,拿上剪刀飞针走线三下两下就缝成了,可它比布毽子难踢多了,于是妈妈奶奶们的针线笸箩常常被小女孩们翻个底朝天,有用没用的布块、布条都被我们偷拿着去扎了毽子,看到孩子们玩得那么开心,妈妈奶奶们只好摇着头,无可奈何地笑着转身进屋去……
我们新街地处李集街和汪集街交界处,因此两地的一些民俗都有沿袭。每年到了农历十月初,有一个节日——十月朝,家家户户分到十几斤棉油都要炸一炸以便存放,油香四溢令人口水直流,顺着香气跑进厨房,妈妈和奶奶一个灶上一个灶下忙活着炸“蛤蟆头”呢!
勤劳又能干的妈妈得外公的真传,不知掌握了什么秘方,特别会炸泡鼓鼓的油条。只见妈妈双手不停,一会儿将筷子在滚油中扒拉几下,捞起炸好的“蛤蟆头”,一会儿转过身将小桌上的面团揉一揉按一按,面团听话地变成面条,然后飞快地切成小条,两个一摞,拿根筷子一压,牵住一头,顺着桌面转两圈,随之捏住两端使之粘合,顺势轻快地拉长,眨眼间已经下锅,油嗤嗤冒着热气翻滚着翻滚着……
我和哥哥挤在灶台边踮起脚,张着嘴巴直流口水等着吃那香酥可口的油条。
不细述,天天清晨赶着几只可爱的小黄鹅去路边吃青草,雨后卷着裤腿赤着脚提着鱼网去村边的水沟里兜鱼……
夏天的看瓜棚里,小伙伴们吆三喝四地打扑克,吊地主、扯牌九,几个小脑袋瓜挤在一起看厚厚的几乎没有封面的《今古传奇》。每个小孩家里几乎都有几本小人书,大家总是交换着看,换过来换过去的总也看不够……
那年那月,没有种类繁多的玩具,没有包装精美的礼品,没有宽敞漂亮的房间,没有美味诱人的零食,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没有五彩缤纷、款式新颖的服装……可以说那时候的物质生活是灰色暗淡的,但是,那时候的欢乐是如今许多的孩子无法体味的。
哦,我们那没有网络的,甚至常常没电的快乐童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