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谢明前 第一章 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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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花灯节初遇，波光流转，恍若水面轻澜。怎奈情动如浟湙潋滟，浮天无岸？

     愿能陪君看遍风花雪月、苍山洱海，亦能经历沧海桑田、白云苍狗。

       愿能挽袖剪花枝，对镜描眉黛，亦能长裙当垆笑，洗手做羹汤。

        北齐太子冷冽如霜，学士之子温润如玉。谁能与丞相千金沈棠清执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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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

       盛京，北齐最为阜盛之地，又是天子脚下，自然人烟浩穰，繁华喧嚣。

      四月初八，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每逢花灯节时，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一概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戴上面具的他们，此刻并无地位的高低。他们的平凡，也仅在花灯节的短暂的夜晚，过了今晚，卸下面具的他们，不知道又要用什么来掩饰内心的欲望。

      夜晚，灯火通明，游人如织，金鼓喧阗。眼过处，尽是笙歌鼎沸。

      大街小巷，俨然成了花灯展览会。满街挂起高高的绚烂多彩的花灯，花灯有各种各样的形式，如走马灯、骰子灯、圆灯等，灯笼外薄薄的绢纸上多画有亭台楼阁、花卉虫鸟、山水田园，又有一些文人骚客即兴作诗于此。整个都城，被花灯霓虹般多彩的颜色点缀地更加美丽，夜，也格外迷人。

    “所谓的花市灯如昼，大概就是此番场景吧。”

      开口的是一位女子，只见她身姿娉婷，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青丝用一支淡雅的白玉兰翡翠簪半绾着，身穿水碧色绣衫罗裙。黛眉纤长如烟，双眸含水，清澈动人，笑语嫣然，给人以温雅大方之感。

    身边是她的丫鬟巧菱，笑着附和道：“是啊，小姐你从小离京，想必没有看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吧？”

      沈棠清微微一笑，回忆离京的那几年。

      她的父亲沈世年是当朝丞相，年少得志，中了状元，皇帝欣赏他的才气，又因佳绩连连，便一步步走到了丞相之位。性格沉稳的他，不愿女儿在盛京这般喧嚣浮华之地养成浮躁的性情，便托付远离皇城的妹妹好生照顾，并请老师教习琴棋书画。如今，她回来了，已是出落地亭亭玉立。

    “越是绚烂的风景越易让人感到孤独。”沈棠清低声说道。

       锣鼓喧天，巧菱听的不是很清楚，便问：“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往前看看吧。”

      她们往前走着，便觉自己与他人有些异样。

      巧菱看来往的人都戴着奇怪的面具，便好奇地问：“小姐，我也是第一次看花灯，怎么大家都戴着面具呀？”

    “大概是花灯节的习俗吧。”走着走着，前边便有一个挂满形态各异的面具的摊子，沈棠清接着说道：“走，我们也买几个面具戴着。”买完面具的主仆俩，看着彼此的奇怪模样，都不由得扑哧一笑。

    “来来来，猜谜语咯！这可是咱太子爷想的，答出有礼！答出有礼！”年轻的小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着，倒比旁边两个小厮的敲锣声还引人注意。

   “今年的花灯节还真是与以往不同，连太子殿下都参与了。”一老者自言自语道。

      沈棠清颇有兴趣，便走上前去。

      小太监继续扯着喉咙道：“咱太子爷出的谜语是：跨五湖四海，行大江南北，可赏可游，可觞可咏。亭台楼阁，花鸟虫兽，文人骚客，概聚于此。有哪位知道的可以直接回答哦。”

     “花灯。”

     “花灯。”

       沈棠清和一男子同时答道。

      循着那清朗的男声看去，那男子身型颀长，但稍显单薄，一袭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白玉佩。脸上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但他的双眼如黑曜石一般明亮深邃，却又不显得冷漠，他的眼睛仿佛在笑，眼里有万顷柔波，让人不自觉就深陷于此。

       方仕胤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青丝半绾着，用翡翠的绿稍加点缀，双瞳剪水，清澈安静得不起一丝波痕，一袭碧色长裙更是衬得她的袅娜身姿，恍若一朵清新高雅的海棠花。

       他们对视的一瞬，仿佛淌过了万千时间的流。回神过来，彼此都很快地移开了视线，心中微觉尴尬。

    “呦，这位公子，这位小姐，你们都猜对了，真是聪明啊。只是这礼.......”，小太监脸上挂着一抹为难的笑，拿出一对精致的和田白玉器，是两个憨态可掬的娃娃，一男一女，不过拳头般大小，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众人皆表惊叹和羡慕。“看来要一分为二了。”他道。

       方仕胤看了看玉器，说道：“这对娃娃憨态可掬，甚是可爱，想必这位姑娘十分喜欢。一分为二，倒是失了整体之美。不如送给这位姑娘吧。”说罢，转头看看沈棠清，眼睛仿佛带着笑。

        方仕胤的一番相让，倒颇有君子之风。不过沈棠清也不愿白接受别人的好意，便道：“成双结对，自然是好看，但独立的个体，也值得欣赏。况且我与公子能在此共答谜语，不失为一种缘分。一分为二，将它留作纪念也好。”

      言既如此，客套相让也不合时宜了。小太监把女娃娃给了沈棠清，男娃娃给了方仕胤。方仕胤接过玉器，注视着沈棠清，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特别，牵起了他心中的一丝情感，柔软、细腻。

    “姑娘，江心湖水灯极美，愿与在下一同去看么？”方仕胤问道。

    “如此甚好。早就听闻江心湖夜景很美，今夜又逢花灯佳节，大家都在放水灯，不妨去看一看。”

      晚上的江心湖，湖上倒映着皎白的月亮。湖面上月辉点点，水光潋滟，波光闪闪。许多人蹲在岸边放水灯，闪着夺目的色彩，一只只游向湖中央。江心湖，笼罩在一种奇特的梦幻之中。

      看到此景沈棠清心中不觉微微一动，“我们也来放水灯吧。”方仕胤和沈棠清也蹲在岸边，将水灯一起推向湖心之时，手指的轻微碰触让彼此心中一颤，看向对方，对方的眼中分明是一片江心湖，波光粼粼的江心湖，情感在其中闪烁着微光。

      如果不是戴着面具，便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神情，容貌，也许更令人动容。但是，还是这样吧。今夜一遇，不过是缘分，今后在彼此的世界中，不过是过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