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鲍毓明们的公益律师郭建梅，就是弱势群体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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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4.19▏何小由

4月10日，南风窗的一篇长文，爆出了上市高管性侵未成年养女案。

几乎是瞬间，掀起了众怒。
在此之前，我写过两篇文章，描述了来龙去脉，以及我自己的一点看法。
养父性侵养女案背后，最值得深思的三点
未成年人性自愿？你怕是小看了精神控制

那时我曾写过：我很害怕，害怕这件事会如之前那些一样，在舆论退去后消散，而鲍毓明，也真的无法得到他应得的惩罚。
最近几天，其实你会发现，我们好像真的快忘记这件事了。
4月13日，针对鲍某某性侵一案，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已派出联合督导组赴山东，对该案办理工作进行督导。

我想（但愿），很快就会有一个答案。
而今天我想聊的是别的。
我们都知道，鲍毓明是专职律师，具有中国律师资格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出庭律师资格，曾获全国十佳总法律顾问。
他一定会充分利用法律中的漏洞为自己脱罪。
也因此，为小女孩辩护的律师，非常重要。
现在，我们可得知，接手这个案件的是北京 千千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吕孝权。
他曾在2010年就提交了废除嫖宿幼女罪的法律议案。这条法律议案在众人的推动下，终于在2015年正式废除。
公益律师吕孝权
而他背后的北京千千律师事务所，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2009年，董珊珊结婚十月被家暴致死。
2010年，山木培训集团总裁强奸女员工。
2015年，四川妇女李彦长期被家暴，最终奋起反抗杀死了丈夫。
2019年，央美导师姚舜熙骚扰9名女学生，被拿学业施压，多次性骚扰。

千千律师事务所，是中国为数不多的公益律师事务所。

它致力于保护 妇女、儿童等弱势群体 的利益！
今天我想聊聊它的创始人郭建梅女士，那个像“光”一样的女人。


郭建梅是谁？
郭建梅，1960年3月出生于河南滑县，1983年从北京大学法律系毕业之后，先后任职于司法部、全国妇联、中华全国律师协会。

中国专职做公益律师的人不超过100人，而她，是中国第一个。
她有着赫赫战绩，但在业界之外却鲜为人知：

2005年与人共获“诺贝尔和平奖”集体提名； 2007年获“全球女性领导者”奖章； 2010年获法国西蒙·德·波伏娃女权奖； 同年被中国正义网评为“中国十大正义人物”。 2011年获“美国国际妇女勇气奖”； 2019年 荣膺第40届“诺贝尔替代奖”。

也许很多人都听过诺贝尔奖，却对诺贝尔替代奖知之甚少，惭愧的说，如若不是专门去写郭建梅女士的文章我也并不知晓这个奖项：
“诺贝尔替代奖”(Alternative Nobel Prize)，又被称为“正确生活方式”奖（The Right Livelihood）或“诺贝尔环境奖”。
1980年，由瑞典和德国血统的欧洲集邮家冯·岳克斯库尔(Jakob von Uexkull)创立。专门奖励在环境和生态保护以及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方面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自然和人文、社会科学家。其权威性和荣誉性受到国际科学界和环保界的高度认可。
我国公益律师获此殊荣，一方面推动了我国法律公益的发展，另一方面向世界表明了我国对于妇女权益保障工作的支持态度！


2019年郭建梅获得“诺贝尔替代奖”正确生活方式奖时，她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
“如果是做商业律师，我可能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但，我就是愿意做公益律师。因为，公益律师的存在，对国家、政府、社会都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事。这是一件比太阳还光辉的事业！”
被强暴的少女，请不起律师的劳动妇女，遭受暴力的妇女，被性侵害、职场性别歧视的女孩们……
这些处于社会下层或者社会歧视链下层的苦难中的女性，都是郭女士和千千律师事务所的帮助对象。
▲ 郭建梅在北大期间
郭建梅的成就和做公益律师的想法，和郭建梅从小的经历是离不开的。 在20世纪60年代的河南乡村，男尊女卑的风气还是很严重的。
郭建梅的玩伴“辫子”因为是女孩，所以早早辍学开始务农；在辫子的家里，辫子爸爸总是家暴辫子妈妈，后来辫子妈妈去世。
郭建梅的奶奶，由于畏惧爷爷的殴打，饿死在卖馍的路上；郭建梅姥姥，因为只生了两个女儿被丈夫休弃。

在毕业工作之后的一次次的调研中，她发现女性的不平等遭遇从来不曾消失，而且遍布全国的各个角落。
在一些西南山区，郭建梅亲眼看见挺着老大肚子的女人在田里挑水，还有的女人子宫脱垂，没钱做手术，就拿根吊带勒起来。她也见到许多失学女童，原因几乎都是把钱供给了家里要上学的哥哥弟弟。


她说：“我相信童年的经历对我影响蛮大的。我小时候生活在最底层，被人像蚂蚁一样踩过，对于弱势群体，对于尊严和人格，我体会很深。”
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去了1995年8月底在北京召开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NGO论坛。在论坛上接触到了NGO（非政府组织）、人权律师、公益诉讼、妇女维权…
这场大会成了郭建梅的人生转折点。
△ 郭建梅在世界妇女大会上
在大会上，她第一次听到后来成为美国国务卿希拉里的演讲：
“每个女性都应该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天赋。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除非他们的权利受到保护和尊重，否则女性永远不会赢得充分的尊重。”
大会后，她辞去了原本稳定的中国律师杂志社的工作，成为了中国第一代的全职公益律师。

郭建梅曾自嘲说：
“在中国但凡受歧视的标签全让她给占了，河南人、农村人、女人、公益律师。”
“我就是最典型的弱势群体，但是我们弱势的人在做强势的事。”
她曾经也是最弱势的人，但现在，她和她的律师事务所，星星聚集到了一起，在为更多弱势的人传递光芒。


当公益律师接的案子几乎赚不到什么钱，全凭着善良来做，还要搭上自己的情绪。
郭建梅曾经一度莫名地感到委屈、想哭，夜里睡不着，清早不愿醒，疲于面对工作和当事人。
可当事人总会找上门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直流。
“你就陪着他们哭。他们走了你还哭。”
有一些学生到她们那里去实习，还有大学的老师，看到他们从未看过的一幕幕人间苦难，都受不了，陪着一起哭，连一向以理智著称的律师都双泪长流，到最后有两名律师实在没法再干下去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要疯了。

除此之外，在代理案件的过程中，郭建梅遇到的阻力与困难难以想象。
她们援助的对象，都是特别贫困的女性当事人，且不少案例都是大案、要案、疑案。
这就注定了郭建梅要直面的对手，不仅仅是穷凶极恶的凶犯，还有可能是与其沆瀣一气的地方保护伞，甚至是黑恶势力，因此郭建梅受到生命威胁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她曾经在外地办案，被人当庭宣称要“教训她们”；也曾在半夜三更因为有人前来报复而东躲西藏……那一刻，她心中悲愤交织，难以言表。
2001年，在长期的高负荷运转下，郭建梅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她被诊断为中度抑郁，重度焦虑。
△ 郭建梅患抑郁症期间
郭建梅的丈夫刘震云，一位很著名的作家，电影《我不是潘金莲》就是刘震云根据郭建梅代理过的一个案子改编的。
在郭建梅患上抑郁症后，他立即停止写作，为妻子寻医问药，当起了悉心陪护妻子的心理治疗师。

他开导她说：“你选择的事业是超前的引领性的，你要相信自己，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你既然选择这项工作，就应该接受它的辛苦和清贫。”

有人问刘震云，觉得你老婆怎么样？刘震云很认真地说：“我觉得她特别伟大”。
也正是因为有了刘震云，郭建梅可以不用考虑赚钱，不用为孩子上学奔波，刘震云就是她的经济支柱。

郭建梅曾说过，如果不是我的丈夫刘震云，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虽然难，但郭建梅和团队一直都没有放弃。
他们就这样磕磕绊绊一路走来，为12万人提供无偿法律帮助，受理咨询6万余件，接手了4000起有关妇女权益和性别平等的诉讼案，重大典型案件300余件。
从最初的北京大学法学院妇女法律与服务中心，成为了现在的千千律所。

当贫困妇女的权益受到侵害，她们很难像上流社会的人士一样，拥有许多法律知识，拥有法律界人脉请到最贵的律师。
所以郭建梅团队的存在，对于贫困无依不知道从何寻求法律帮助的女性是一株救命稻草。
她为受到性侵害的女孩提供援助 为被虐待的女性援助 为被家暴多年奋起反抗的女人援助 为丈夫儿子被无辜打死的妇女援助 为在山区农村权益受到侵害的弱势群体提供援助
有人说： “郭建梅接手了小女孩的案子，为这起带着悲凉气息的案件，罩上了一层热血色彩。 ”
是啊，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有完美的结果，但能够有律师帮忙，至少让她们看到了希望。
“她就像一盏灯，让她们看到了公平与正义的光亮，让她们在寒冷中感受到温暖，让前行的路不再黑暗。”



这起性侵案发生后，国内众多女星纷纷发博声援小女孩，这一行动被网友们称为“姐姐来了”。
当女性权益问题出现时，我们发现，很多挺身而出的，正是“姐姐”。
不久之前，韩国爆出了骇人听闻的“N号房事件”。
最先站出来，愿意为N号房受害人提供法律援助的，是韩国的111位女律师。

最开始，N号房的主审，是一位曾经对性犯罪者轻判的男性法官。
而最终，在40万人的请愿下，N号房案件的主审，更换为女法官。

国外曾经有一起令人震惊的强奸案，后被翻拍成电视剧叫《难以置信》。案件里女孩因为在报案时太过平静，被男性警官不断审讯。他们逼迫她承认自己是撒谎，并大肆渲染她是报假案。

在事发三年后，终于有两名女性警察，没有因为证据不足而直接放弃。她们调查出了真相，查出真凶，挽回了受害者的名誉，维护了正义。

法律行业的玻璃天花板一直存在，身为女性，想要突破瓶颈，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但一个行业之中，参与的女性越多，针对性别的歧视就会越少。
而当女性真正参与到法律之中时，就会有更多人对女性这个整个群体拥有同理心，从而在推动立法的层面上，能够更进一步。
很多人都说，只有女性才会对女性的遭遇产生真正的共情，也只有女性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守望相助。
所以，女孩子才要更多参与到社会工作之中，要能够自立，要手握社会资源，要做实事，要有力量制衡。

作为女性，我们的每一次努力，都是在改变这个社会，改变这个大环境。
关于中国女性的现状，郭建梅曾说：“除非她们的人权受到保护和尊重，否则女性永远不会赢得充分的尊重。”
庆幸的是，有郭建梅这样的人，在为弱势群体辩护。
有这样一个心怀慈悲温暖，伟大又坚强的女性，站在她们前面保护她。
我相信，这次一定可以驱散黑暗，还小女孩一个公道。
也愿所有遭遇苦难的人，都能遇到照亮自己的那道光！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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