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 他们是冠军的操盘手，更是球星的造梦师

虽然足球赛事停摆了，但转会市场的故事却没有停止。内马尔回巴萨？姆巴佩去皇马？让故事成为现实，这可能需要运作者们好好下一番功夫。过去三四十年的西甲历史中，有三位极具影响力的人物，凭借他们对球会的了解和对球员的独到眼光，在转会操作中屡立功勋而备受尊重。他们也给巴萨、塞维利亚和皇马带来了三种不同的经营方式。
说起足球经纪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肥得流油的行业，仿佛只要头脑灵活，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在圈内有足够人脉关系，就能依靠“倒卖”球员来赚取大量金钱。说起他们中的佼佼者，人们首先想到的是门德斯和拉伊奥拉这些经纪人大鳄。前者曾两度获得FIFA评选的“最佳经纪人”称号，C罗和穆里尼奥都是他的客户，他的触角甚至伸展到俱乐部内部，在西甲瓦伦西亚和英超狼队，他都扮演者“幕后玩家”的角色。而后者因手头拥有博格巴、伊布、哈兰德等灸手可热的球星，让豪门对他又爱又恨。
回顾西甲近三四十年的历史，有三位极具影响力的人物，凭借他们对球会的了解和对球员的独到眼光，在转会操作中屡立功勋而备受尊重——他们就是著名经纪人明格利亚、皇马总经理桑切斯和塞维利亚体育总监蒙奇。巴萨是21世纪夺得西甲冠军最多的俱乐部，皇马是同期欧冠冠军最多的，塞维利亚则是欧联杯冠军最多者，而上述三位“宰相级”的人物都功不可没。

明格利亚当过巴萨助教和内部代理人，当过球员经纪人，还是著名的球评家，可算是西班牙足球圈的一位老前辈了。他参与了马拉多纳、斯托伊奇科夫、罗马里奥、里瓦尔多、梅西等世界巨星的转会，对巴萨三届“梦之队”的组建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只要一谈起这些往日的辉煌，明格利亚总是谦虚地说道：“要想完成大球星的转会其实并不难，唯一的秘诀就是掌握巴萨的建队宗旨。大球星始终是球队不可缺少的重要元素，有大球星也就能带动市场。这些方针给我物色人才指明了方向。”
1992-93赛季马拉多纳效力塞维利亚时与明格利亚（中）和斯托伊奇科夫合影。 虽然马拉多纳转会巴萨后生活混乱甚至爆出吸毒传闻，金球奖得主斯托伊奇科夫在西甲也留下了“坏小子”的诨号，但这些都不会给明格利亚抹黑，毕竟根据当时的观念，足球俱乐部不是感化院，巴萨不必为球员的私生活负太多责任。明格利亚在选材时的不拘一格，大大提高了他在美洲市场的好感度，1997年，巴西同行就向他推荐了小罗——当时17岁的小罗已经胆敢在比赛中用挑球过人和牛尾巴戏弄世界冠军队长邓加。

明格利亚回忆说：“当时我就看到了小罗的巨大潜力，他的风格也很适合巴萨。但我并不急于出手，一是因为他太年轻，需要到欧洲的其它球队过渡，就像罗纳尔多和罗马里奥都是经过荷兰联赛的适应后才转会巴萨的。其次，从1997年起，巴萨已开始接纳和尝试范加尔3331全攻全守的执教理念，克鲁伊维特、奥维马斯、弗兰克·德波尔等荷兰球员先后加盟。在提倡整体足球的时期，小罗的转会显然是不合适的。但我们从来也没有中断和他的联系。”

“2003年对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这不仅在于有人鼓动我参加主席竞选，更在于拉波尔塔取代加斯帕特当选主席，里杰卡尔德成为球队主帅，这些都意味着巴萨的足球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那个夏天我们果断签下了小罗，小罗、德科以及埃托奥和梅西，为巴萨梦二队的搭建打下了基础。”

由此可见，作为称职的经纪人，光有市场人脉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要懂得球队在不同时期需要不同的球员。现在步入高龄的明格利亚已逐渐将经纪人的生意交给了儿子，他在担任足球评论员的同时也承担着巴萨顾问的角色。或许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缘故吧，退居二线的明格利亚的眼光已不再是那么“一针见血”，或者说和主席巴托梅乌的观点不那么一致了。

明格利亚力荐的库蒂尼奥没能在巴萨站住脚，而不被他看好的格列兹曼——他曾说如果巴萨签下格列兹曼，他就再也不去诺坎普看球——却先后在巴尔韦德和塞蒂恩手下得到重用。尽管如此，足球圈内的人士普遍认为，巴萨欠明格利亚的不是一个主席席位，而是一个金质纪念章，以表彰他曾在引援方面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如果说明格利亚让巴萨受益匪浅的话，那么蒙奇在塞维利亚的成功，除了因为他在塞维利亚担任门将时就已成为塞维利亚人的偶像，更由于他在最近20年担任体育总监期间（中间有2年去了罗马），始终保持着孜孜不倦的工作态度和对市场的了如指掌。当然，和明格利亚不同的是，塞维利亚不在豪门之列，因此蒙奇物色对象时往往要根据球会的竞技方向来量体裁衣，并做到价廉物美。

像塞维利亚这样的中层偏上球队，每年的计划需要根据上赛季的成绩来确定（能否获得欧战席位），因此从理论上说，除了每年要确保联赛前6之外，还要做好三线作战的准备（联赛、欧战和国王杯）。于是球队的人员结构就不应该是金字塔形，而是“正方形”，简单说就是没有所谓的绝对主力，在多线作战中为了平均分配兵力，每名球员都要随时接受主力和替补的角色。这就给蒙奇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难度，他要经常亲临训练场，给不满安排的球员做思想工作。


什么是总监的主要职责？难道都应该像蒙奇那样事无巨细？顾名思义，总监总揽大局，要先进行经济预算，然后确定教练人选，再和主教练商讨引援计划。蒙奇上任后先后聘请了卡帕罗斯、胡安德·拉莫斯、马塞利诺、埃梅里、桑保利和马钦等实用派教练，本身就为引进实用派球员，贯彻实用型足球打好了铺垫。于是，进入21世纪后尽管塞维利亚教练、球员换了一拨又一拨，但球队依然能保持平稳的战斗力，并赢得2座国王杯和5座欧联杯，这是因为铁的营盘流水的兵，蒙奇和他的实用主义始终没有改变。

然而，也不是谁都对蒙奇的工作100%满意，对于塞维利亚本赛季的表现，前主席德尼尔多就批评说：“蒙奇本赛季的组队简直是一场灾难。”他此话的由头，是本赛季塞维利亚在国王杯过早出局，洛佩特吉遭遇信任危机，以及球队在欧战中进球乏术。德尼尔多的话固然有些夸张，毕竟过渡期球队的表现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更何况塞维利亚目前还是西甲第3，欧联杯也打进了16强。但德尼尔多的批评，也给蒙奇提了一个醒：人们对塞维利亚的要求会越来越高，面对疫情后转会市场的新形势，蒙奇需要想出新的组队政策。

与蒙奇在塞维利亚的岗位上一干就是20年不同，皇马总经理桑切斯是从外行到内行，一步一步攀上高位的。2000年，弗洛伦蒂诺首次当选皇马主席，桑切斯只是以市场经理的身份进入领导阶层的。但由于和老佛爷“经济至上”的理论一拍即合，桑切斯很自然地成了皇马“球星政策”的幕后推手。尤其是在罗纳尔多和贝克汉姆的转会上，正是桑切斯在“罗纳尔多的膝伤会不会影响其商业价值”，以及“贝克汉姆和菲戈位置重叠，是否会在球衣销售上产生抵消”这两大重要问题上做出准确判断，才最终敲定了这两位球星的签约。

随着总经理巴尔达诺和帕德萨的先后离职，桑切斯在2016年开始正式走向前台。为了奠定他在管理层的地位，弗洛伦蒂诺始终不再任命其他人当总经理，哪怕在舆论批评皇马的转会政策时，老佛爷也不惜为他“挡子弹”，“从近几年球会的转会操作来看，皇马并不缺少总经理。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有我，具体的工作由桑切斯和主教练把关。何况桑切斯在足球方面的业务也在不断提高。”

论足球方面的业务，桑切斯显然无法和蒙奇相比，后者从球员到俱乐部管理者在足球圈浸淫三十多年，其手下的团队时刻在监视着球员市场的一切动静，而桑切斯并非足球人出身，他关注和熟悉的更多是市场价格的信息。但不要紧，疫情后市场的变化和皇马目前的组织结构很快会让他感到“任重而道远”。

为了适应足球市场转会价格的暴涨，桑切斯从数年前开始实行弗洛伦蒂诺“购买半成品球星”的政策。这本来是今后的一个大方向，也能避免俱乐部花更多的冤枉钱，但由于步伐行进得太快，几年来搜刮下来的潜力新星又太多，造成皇马手中囤货过多——目前光租借在外的球员就有16名球员之多，这还不算年初刚以3500万欧元签下的巴西新星雷尼尔。
有媒体称，皇马这批潜力股未来能值3亿欧元以上，但如果市场缺乏购买力，这些潜力股都只是一堆“废票”。更让桑切斯叫苦不迭的是，一队容纳不下这么多球员，工资却可能要白给，买方或者租借方会趁火打劫，让皇马不仅得不到租借费，还必须承担外租球员的部分年薪。为了避免去年夏天的情况再次出现，目前桑切斯处理超编球员要比引进新援更加迫切。 文|李森 编辑|DBSQ 美编|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