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访抖音快手直播刷量的灰色地带：过百万人的观看，可能都是假的
直播带货除了是一场价格竞赛，也是流量的追逐。
作者 |Ceci
出品 | 微果酱(ID：wjam123456）
异于去年大多数人围观看戏的状态，直播带货如今俨然成为一个国民级别的产业，上到企业总裁，下至超市职员，都争先恐后地挤进直播间“抢夺”用户关注和钱包。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显示，截止2020年3月，直播用户规模达5.6亿，其中电商直播用户规模为2.62亿，而不久前薇娅521淘宝直播显示观看人数超1亿，占据整体市场近40%的份额。同一天直播的还有李佳琦，直播观看量达1257.77万。
一共就这么多用户，在头部主播瓜分完后，还剩下多少分配到余下的直播间？当供大于求的情况出现时，那些粉丝只有几千但观看量却上万的直播间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在知乎关于抖音直播人气的问题底下，看见了不少如下图的评论：
看似正常的话语其实是吸引买家刷量的“对头暗号”，每一句掰开来都是直播间刷量生意的“财富密码”。
直播间购物——刷商品销售量
渲染气氛——刷互动（评论、点赞、礼物）
烘托人气、提高直播间粉丝粘性——刷观看人数、留存率
有需求就有市场，随着直播业务的火热，在各个主流社交软件上潜伏着不少做刷量生意的“专员”。
果酱妹随手在QQ一搜，各个平台的直播刷量群映入眼帘：淘宝、拼多多、快手、抖音、虎牙等等，人数最多的群近2000人，不少群人数也在100~300之间。
在微信搜一搜输入关键词，出来大批伪装成直播教程的文章，实质介绍的是抖音直播人气的刷量业务，用大红色的粗体字标明联系方式。
果酱妹乔装成买家，咨询了其中一位卖家的服务价格：10000人气1500元（150元/100人），20万上限，而且量大有优惠，一般价格在1000~1800元之间浮动。
万能的某宝也是刷量业务滋生的“温床”，搜索“直播人气”、“直播观看”等关键词，齐刷刷出来一堆打着“专业团队”“课程指导”幌子的直播服务，乍看根本意识不到这是灰黑产业商家。
但当果酱妹选择了几家付款人数较多的店铺去咨询时，客服的回复出奇的一致：直播业务请加微信咨询。（好家伙，这防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怪不得能在某宝上野蛮生存
）
添加了其中一位的微信后，果酱妹收到了他推荐的套餐：抖音直播间人气70元/100人，在线2小时，无上限。而纯真人互动就更贵了，200元一场，20个账号，互动2到3个小时。
这位“服务人员”还强调，只要提供抖音主页链接就可以刷量，如此“便捷”、无门槛的操作估计也是不少人肆无忌惮刷量的原因。
当果酱妹表达怕翻车被平台查到时，对方更是直言：要是平台会查的话，那你给同行刷量，岂不是可以打击同行了？
这直击灵魂的反问，让我想起我们去年介绍过的：有人利用抖音官方对刷量的打击政策，威胁勒索抖音号主，称不给钱就对该号主的抖音账号进行恶意刷量。如此相似的剧情走向，让果酱妹不禁担心起抖音直播的未来。
除了上述方法，还有一些在朋友圈流传的宣称“一站式短视频服务商”的海报广告，从粉丝到直播间人气、评论一应俱全，均通过引导扫码添加微信招揽客人。
咨询后，对方给果酱妹提供了两个方案：单次两小时不上榜人气的：28元/100人；不上榜人气24小时：35元/100人 ，目前上限都是2千人，期间可以不断上下播都不影响。直播开始1分钟就上人气，2小时无限上下播，全程自动，2小时后正常情况下维持到单场直播结束。
当果酱妹询问到是否会有风险时，他也称不会被平台监测到，更作出了“有问题我们也不会上架”的保证。
总的来说，抖音直播刷量的市场价高低不一，价格从28元/100人——150元/100人不等，刷量上限更是没有统一基准，视商家操作而定，但每一家都信誓旦旦地担保平台不会监测到，目前平台的确没有出台相关政策限制，难怪直播刷量生意如此明目张胆。
流量时代，数据成为了品牌主衡量商业价值的重要指标，也是吸引用户关注的“广告牌”，一个观看人数不足100人的直播间和一个20万人在线的直播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但到底什么是抖音直播人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对它趋之若鹜？
抖音直播人气由在线人数 （观看直播的实时在线人数和总观看人数） 、互动量 （评论数、点赞数、礼物数、加入粉丝团的人数、直播间购物袋被点人数、分享人数等） 和留存率组成。留存率越高，人气值就越高，例如有100个人进入你的直播间，有30个人留下来了，那么留存率就是30%。
直播人气决定了中小直播间站得够不够高，刚建立的素人直播间缺乏人气，在抖音的算法流量池里，注定了它们难以被用户看见的命运。
各项数据环环相扣，人气值越高推荐量就越高，这关系到直播间的排名，排名越高，抖音就会把你的直播间推荐给更多的观众。
于是乎，一些急于被看见的腰尾部主播选择了刷量，相关的“灰黑产”便应运而生。
直播卖货除了是一场价格的竞赛，也是流量的追逐，头部主播的体量难以企及，层出不穷的明星、CEO进场，中小主播难以出头，这让不少人倍感无奈。
如今的直播带货就像几年前的网站直播，一时间大批人马涌入，平台和相关部门的监管来不及跟上，许多伺机割一波韭菜的MCN公司、网红主播利用这些灰黑产业务混得风生水起，但这对于用户和品牌方来说，是亏了。
看直播卖货，用户关心的是商品质量、售后服务和是不是最低价，但自去年以来，每一个环节都曾有头部主播发生不同程度的翻车，相关部门也加紧了规范的脚步：
2019年11月14日，商务部发言人表示，关于网络直播促销，在帮助消费者提升消费体验的同时任何业态模式的运行都必须符合有关法律法规，必须保障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2019年11月19日，市场监管总局发出通知，决定自即日起至2020年1月下旬开展落实电子商务平台责任专项行动，要求各地深入落实《电子商务法》；
2019年11月21日，中国消费者协会在“双11”期间收到超10万条负面信息后，喊话直播带货：要加强网络直播带货审查监管，完善“网红带货”诚信评价机制。
但规范执行的效率始终追不上直播带货变化的速度，继消费者问题后，数据造假成了最为显著的问题。据“消费Z时代”介绍：
近期某独角兽企业联合某网红主播组织了一场扶贫公益直播，帮助销售当地农产品等，交易额约为45万。但据知情人士透露，其真实销售额仅10万元，剩余35万是为了“面子工程”，刷单占比达78%。
相同的套路在公众号、微博、短视频平台用烂后，被原封不动地搬到了直播带货上，那些动辄上亿、上千万的直播成交额有多少水分我们无法深究，但是对于给了“坑位费”还被抽了佣金的品牌方来说，选择主播时还需多留个心眼。
随着全民直播带货风潮的掀起，市面上出现了不少可以监测直播间数据的网站平台，都可以作为品牌方排雷的工具。
刷量是一场随时都可能暴露的猫捉老鼠游戏，短暂的和谐会带来华丽的数据，但虚假的数据就像泡沫，在不断膨胀后，就算没有人戳破也总有自爆的一天，到时反噬的效力比你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微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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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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