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议员炮轰App Store：提成30%，苹果是在抢劫

　　6 月 19 日消息，据外媒报道，多年来，开发者始终对苹果运营应用商店的方式表示不满，但他们害怕与苹果发生冲突，那会导致他们的应用程序被拒绝，从而影响业务。苹果应用商店的行为最近受到多方关注，包括美国众议院反垄断委员会。该委员会主席大卫·西西林（David Cicilline）日前接受专访，谈及对应用商店的看法，他称苹果的行为就像“公路劫匪”。

　　西西林说：“由于苹果拥有庞大的市场力量，它恐吓人们支付 30% 的佣金，否则就拒绝他们进入市场，这就像是公路抢劫。苹果的行为正在摧毁那些脆弱的小开发商。如果这个市场存在真正的竞争，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许多人站出来分享他们的经历，但他们害怕遭到报复，担心无法在这些大型平台的经济报复中幸存下来，我们打算非常认真地追查这些指控。这在市场上是个真正的问题。这是巨大市场力量造成的直接后果，苹果是这些开发者的看门人，我们已经听到了很多很多的例子。”

　　西西林表示，不能仅仅因为某人发明了一种系统或一种产品就允许他们继续享有这种垄断权力，这违反了美国的法律。这对新的开发者、初创公司来说不公平，也伤害了消费者。从表面上看，收取 30% 佣金的想法似乎是不合情理的。但开发者们愿意接受，因为这是其应用或服务通过 iPhone 进入市场的唯一途径。

　　对于苹果来说，此时被指控实在很不利。此前，欧盟已经宣布正式对苹果应用商店进行反垄断调查。在美国，众议院反垄断委员会也要求亚马逊、谷歌、Facebook 和苹果的首席执行官亲自作证，以调查他们是否在数字市场滥用其主导地位。大多数公司都表示将派首席执行官出席听证会，只有苹果的蒂姆·库克（Tim Cook）尚未确认。

　　图：美国众议院反垄断委员会主席大卫·西西林

　　以下为西西林专访摘要：

　　问： 议员先生，几个月来，你始终在领导一项针对大型科技公司的反垄断调查，调查的进展如何？

　　西西林：我们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我们已经进行了大约一年的时间调查，预计将在 7 月份的某个时候与主要技术平台的首席执行官举行最终听证会，但我们始终忙于收集文件和证据，以便在调查结束时可以生成一份关于数字市场竞争状况的报告，并就将竞争引入数字市场的立法行动提出些建议。

　　问：在与首席执行官们举行最终听证会方面，现在从谷歌、Facebook 以及亚马逊等公司传出的消息似乎是：“如果其他人都参加，我们也会参加。”苹果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西西林：所有公司在调查开始时都承诺配合调查。当然，最重要的是，主要技术平台的首席执行官们（决策者）需要在委员会面前分享他们的观点，这样我们才能完成调查。在调查开始时，库克曾承诺配合调查。在最近的接触中，他再次重申了配合调查的承诺。不过，其他三位首席执行官通过他们的律师确认，他们愿意参加听证会，库克却尚未予以确认，对此我感到有点儿惊讶和震惊。但我预计，当听证会举行时，我们将让所有四位首席执行官都出席。这是美国国会 50 年来首次进行重大反垄断调查，他们的证词对于妥善完成这项调查至关重要。

　　问：我不想太纠结于你们的调查名单，但微软并不在其上，这有什么原因吗？

　　西西林：调查的焦点确实放在了数字市场上，这个领域的主要参与者是苹果、谷歌、Facebook 以及亚马逊。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但数字市场调查的确是重点。

　　问：已经有 10 年没有人听到拉里·佩奇（Larry Page）的消息了。你是国会议员，也许你可以让他跟你对话。你们会把重点放在 CEO 身上吗？

　　西西林：我认为毫无疑问，佩奇掌握着对此次调查有用的信息。

　　问：议员先生，你以前在听证会上可能听到很多开发者针对苹果应用商店的投诉。我们听说很多开发者都有这种感觉，但他们不敢直言不讳地表达出来。随着调查的继续，你有没有收到其他开发者的消息？

　　西西林：这实际上是个重点，也是反垄断委员会目前正在进行调查的核心领域。我们真的应该认识到：在这个国家，我们有着悠久的传统，许多重要的网络正在开发，而看门人却因为他们的外部力量而被拒之门外。铁路、电信和银行等领域都存在类似现象。当你想到反垄断的主要目的所要打击的邪恶时，包括刚才所描述的经济胁迫。

　　不幸的是，我们看到了很多很多这样的例子：由于苹果拥有的庞大市场力量，它恐吓人们支付 30% 的佣金，否则就拒绝他们进入市场，这就像是公路抢劫。这是谷歌和苹果在 iPhone 和应用程序技术方面双头垄断的结果，它正在压垮那些根本无法依靠这些支付方式生存的小开发者。如果这个市场存在真正的竞争，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因此，这是数字市场反垄断调查关注的一个重点领域。

　　我只想重申，我们非常认真地对待这项调查。许多人站出来分享他们的经历，但他们害怕遭到报复，担心无法在这些大型平台的经济报复中幸存下来，我们打算非常认真地追查这些指控，即使报告发布后也是如此。因为在这项调查的背景下，人们需要能够站出来作证，并与国会分享信息。

　　这在市场上是个真正的问题。这是巨大的市场力量的直接后果：苹果是这些开发者的看门人。我们听到了很多很多的例子，我们都知道很多例子，人们无法进入这个市场，因为苹果在这个市场上拥有强大的力量。实际上有两家公司控制着它。这是我们在反垄断调查中关注的众多问题之一。我们打算在调查结束时提出些建议，以回应这一点。

　　问：当我们与苹果内部和周围的人交谈时，他们的反应是：“看，我们发明了 iPhone，发明了应用商店和市场。我们刚刚发布了一项研究，称应用商店产生的营收超过 5000 亿美元。我们不会碰 85% 的钱。这些规定从 2010 年开始实施。如果你不喜欢，那就退出吧！”苹果的这些辩驳能说服你吗？

　　西西林：这总是垄断者的回答：“如果你不喜欢，那就离开！”但我们认为，他们不能从事反竞争的行为，那会允许他们利用巨大的市场份额敲诈人们，本质上是索要赎金，这会导致消费成本更高。我们之所以把竞争作为一种美德，并推出促进竞争的政策，是因为它促进了创新；它为下一个伟大想法、下一家伟大公司的出现创造了空间；它还压低了价格，给了消费者更多的选择。

　　你不能仅仅因为某人发明了一种系统或一种产品就允许他们继续享有这种垄断权力，这违反了我们的法律。这对新的开发者、初创公司来说不公平，也伤害了消费者。从表面上看，收取 30% 佣金的想法似乎是不合情理的。但开发者们愿意接受，因为这是其应用或服务通过 iPhone 进入市场的唯一途径。

　　而这正是我们在调查中关注的那种竞争缺失。苹果在这种背景下的行为，我希望这是唯一的例子。这正是库克需要参加反垄断委员会听证会、回答与这些做法有关问题的原因，这样我们才能完成这项调查，并提出一套好的建议。

　　问：这里有两个论点：一是苹果制定了规则，他们被允许在应用商店执行相关规则。二是，看门人批准的某些商业模式和应用程序似乎并不太好。如果规则是明确的，你认为他们能够执行好这些规则吗？

　　西西林：事实上， 规则一点儿也不明确。但除此之外，任何公司都没有能力制定违反竞争政策或反垄断的规则。事实上，他们制定的规则确保了他们是这个市场的看门人地位，这实际上进一步证明了这个市场的竞争存在问题。因此，当公司真的认为你应该这么做时，虽然很有趣，但从竞争分析的角度来看，这与这个市场是否正常运转，以及人们是否因为苹果拥有巨大的市场份额而被要求支付佣金是无关的。

　　认为某些做法与他们的规则一致的想法，实际上进一步证明了存在问题，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例子。这只是该公司的一种做法或政策，我认为这表明，当你在这个市场上缺乏真正的竞争，而你拥有苹果作为这个市场的看门人所拥有的那种市场力量时，就会出现严重的问题。他们拥有最终决定权力，可以决定哪些应用程序会成功，哪些会失败，因为他们拥有这样的市场力量。实际上，这是个问题。

　　问：在苹果看来，Mac 和 iPhone 都是与众不同的产品。iPhone 在全球范围内出售，他们卖的是安全产品，销售的是集成的用户体验。对此，你如何看？

　　西西林：这是每个垄断者都会坚持的论点：“我们与众不同，我们更有价值。”这是一个经典策略，垄断者夺取了分销网络的控制权，然后欺负人们，或者收取进入该网络的赎金。你可以看看铁路垄断和托运人之间的历史，以及他们面临的问题。这正是铁路垄断者信奉的论点，他们也是这样做的。这就是为什么在数字市场中保持竞争或创造竞争真正存在的条件对消费者如此关键的原因，消费者将被拒绝使用许多良好的服务和应用程序。当这些服务或应用可用时，消费者需要为它们支付溢价。

　　问：反垄断调查需要几年时间吗？

　　西西林：鉴于这些大型技术平台拥有的经济规模和经济实力，这些因素可以转化为某种程度的政治权力。毫无疑问，我们开始这项调查的原因之一是，我们想努力了解市场，了解我们如何才能为市场带来更多竞争。这是一项贯穿始终的两党联立调查。为此，我们希望看到这些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出席听证会，解释和回答一些棘手的问题，这样我们才能完成调查。

　　我们致力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完成这项调查，并提交报告，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在本届国会提出立法，以应对数字市场缺乏竞争的情况。在隐私方面，在你自己的数据控制方面，在消费者的选择方面，在创新方面，缺乏竞争施加的所有伤害都是如此。无论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这对我们的经济都有重大影响。

　　全美有数千家小企业面临着科技巨头的欺凌，国会有责任回应他们的请求，并确保我们正在尽我们所能了解市场，然后修复它，这样才能有真正的竞争，创新者和企业家才能得到保护、鼓励和发展，这个国家才能诞生下一家伟大的新公司。

　　问：国会有很多权力，但拆分公司不包括其内。我们已经看到苹果在回应其他监管机构的压力时采取了行动，对吗？比如，他们对 Spotify 更加开放。你认为国会需要制定更积极的法律补救措施吗？一项新的法律，一项关于平台如何运作的新法案？或者你认为压力够了吗？

　　西西林：我认为，大型技术平台已经毫不含糊地表明，我们不能依靠它们来自我监管或单独解决这个问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将需要立法行动和监管行动，这是国会有责任解决的问题。这些平台的动机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增长和赚钱。这对他们有好处，我不会为此责怪他们，但我们有责任确保他们这样做的方式符合我们的法律，符合我们的竞争政策，符合反垄断法，而不是利用他们的市场力量欺凌弱小，收取高额佣金，进而伤害消费者的利益、损害创新、阻止人们创业。因此，我认为毫无疑问，这将需要立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