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晚安】我们还未走出半生,归来已是中年 | 90后也老了

最近和一位朋友聊天,谈论起我们之前上学时的趣事,无非是木头又爱上了马尾,酒窝又恋上了白衬衫,虽然现在看起来傻逼兮兮地像过家家,但那时这就是我们每天起一大早按时上学的动力,哪像现在给钱我都不想去上班。情窦初开的动力,加上暗恋的想象力,时而欢天喜地、时而以泪洗面,感觉自己每天都活在青春偶像剧里。

        临了我加了一句:“没想到以前我们那么傻逼。”结果电话那头不说话了,过了好久,突然来一句:“是啊,那么快都十年过去了,我感觉还是2007年呢,这都2017年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他有一样的感觉,我像是睡了一觉猛然被人叫醒,愣了回神,我跟他的感觉一样,他一说,我也才猛然发现,这都2017年了。

        以前大人们总跟我们说,人这辈子,越过越快。

      我还记得在我12岁那年刚上初中时,第一次见到高中的“大哥哥”、“大姐姐”,那是我第一次对“长大”这两个字有了直观的感受,那时的我很好奇,如果自己变成“大哥哥”、“大姐姐”(哦忘了,我变不了“大姐姐”)会是什么样子。初中是我过得最慢的三年,日子仿佛永远过不完,永远上不完的课、永远做不完的作业、永远不会明白我心意的暗恋女生、永远看不完的火影忍者。

        初中毕业,很多人可能跟我一样,感觉像是过了半生,化学和生物终于不用学了,到了高中就要分科了;和暗恋的女生终于还是要分开了,我的心意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打了三年了,鸣人佐助还没分出个胜负。

        初中时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时间快点过吧,希望我们期待的快点来。

        时间满足了我们。

        高中的时间果然变得快了些,高一高二还未察觉到,似乎每个夏天还是那么长,我喜欢的人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鸣人和佐助还是没分出胜负。

        高三就像一根套在脖子上许久没被人捡起来的缰绳,时间在这一刻加速前进,很多没反应过来的人都被瞬间撂倒。在记忆中,高三的一年宛若一瞬,仿佛在听课和写卷子的低头抬头之间就过完了。我也不再关心喜欢的人明不明白我的心意了, 我只在乎阅卷老师明不明白我的解法;我也不再关注鸣人和佐助到底谁更厉害,我只关心这道看不懂的英文题是选最长的B还是选C。

        高三的我们被灌输只要苦这一年、考上大学就好了的理念,仿佛被传销洗脑一样地拼命,也像被传销洗脑一样的相信着只要考上大学之一切的问题都会好。多年以后我挺感谢的一个老师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我就是骗,也要把你们骗到大学里去。

        高三的我们恨不得一觉醒来,就到了高考完的第二个清晨。迎接我们的将是漫长的暑假,和美好的大学生活。我会健身练出六块腹肌、放纵地谈恋爱迎来各种第一次、耐心地看鸣人和佐助分出胜负。

        高中的我们希望时间过得再一些,有很多事情要长大之后才能做,我们恨不得早点开始。

        时光没有辜负我们。

        我原本以为大学时光会慢下来,却发现时间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到现在我的记忆里大部分只剩下大一的记忆,后面三年仿佛被时间收利息一般收走了。大一的日子确实令人终生难忘,现在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兴奋劲,就像一只脱缰的野狗。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有很多之前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都想体验一把,第一次喝酒、第一次通宵、第一次不可描述,充沛的精力无处安放简直要溢出来,要不是怕违背生物学原理,晚上都不愿睡觉。

        那时如果家里有亲戚小孩问我要不要考大学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回答:“肯定要考啊,你傻啊,这是人生唯一可以毫无负担无所事事而且全社会还支持的你的四年时光。”

        那时的我们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日子一年就够了,四年或许太长了。

        曾经看过一句话,你的一年并没有活365天,你只活了一天,重复了365遍罢了。

        对我们来说,大学给了我们四年时间,我们却只活了一年。

      剩下三年,被时光毫不留情地收走了,在我回忆中仿佛只有一瞬。甚至在刚毕业那会,偶尔我还会晃神问自己真的毕业了吗?

      我的六块腹肌还剩下五块没练出来;原来恋爱不止各种美好的第一次,还有各种恼人的很多次;鸣人和佐助终于在我大学毕业那一年分出了胜负,打了十几年终于打完了。

        大学时的我们第一次意识到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可我们还年轻不是么,可我们想要的还没来不是么,我们还是希望自己早点过上想要的生活。

        可是时光第一次开始辜负我们。

        刚工作的我比想象中更加手忙脚乱,还没想好要干什么就已经抱着“骑驴找驴”的心态入了职;进入工作之后便过上了身不由己的生活,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不知不觉成为了城市里的一颗钉。

        三年时间,玩笑似地一过,日子没有变化,我们想要的还是没来到我们的生活中。六块腹肌没来,倒是剩下的那一块被我练成了三条;恋爱中的第一次早已用光,各种很多次开始变得更加恼人,买房买车结婚仍然让人看不到希望;没有了鸣人和佐助,我也不指望看谁打来打去了,去电影院就像去洗脚房,那一会挺爽,出来啥感觉没有。有时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一眼可以望到头了。

        我们,还未走出半生,归来已是中年了。

        不是时光辜负了我们,而是我们辜负了时光。最先老的不是时光,而是我们自己。

        对我来说,幸好张小姐还没老,也希望她永远不要老。张小姐最近脾气不大好,总是跟我吵架,说我这三年过得老气横秋。我已经辜负了时光,不能再辜负她,我决定从头开始。纵身一跃后才发现自己仍然拥有少年的激情和才华,也多了一份中年的淡然和平静,我也不强求时间过得快或慢了,我不奢望有一天腹肌会突然长出来,我也能在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中自得其乐了;我不奢望明天一早醒来就功成名就了,我也能在孤独和坚持中自得其乐了;我不奢望突然有房有车就能结婚了,我也能在思念和陪伴中自得其乐了。

      我心里,突然又回到了那年遇见张小姐的那个18岁少年。

      我的心里也是忐忑的,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想当我真正老去那一天,我会感谢我没有辜负年少的自己。。

        我们老得比想象中快,请别辜负了年少的自己。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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