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的B面：前浪并非“查无此人”
一个出道前被除名的练习生，是天音最为人熟知的自我介绍。
2017年，天音23岁，因为多年的舞台梦，她决定独自去往韩国当练习生。在那个知名的偶像造梦工厂里，成功登顶的前辈就是最好的目标。汗水与时间，黑夜和练舞的练习生故事大家听了千百遍，天音也不例外。
15个小时，这是天音每天练习的时长。一群练习生白天进到练习室，出来时已是凌晨。舞蹈基础不太好的她，总要比别人更多费一些时间。练舞房的镜子记录了她的身影，成了她在异国他乡的陪伴。
△ 天音在韩国练习时的录像
努力，是这个残酷的造星系统中唯一的出路。日夜不休的练习终于换来了一个珍贵的出道机会。组队、录单曲、拍MV，一切准备都在顺利进行着，出道几乎是触手可及。可就在天音以为自己终于要圆梦的时候，却在出道前24小时，被公司毫无征兆地通知：你被除名了。
天音的梦想，瞬间被按下暂停键。
相比于拥有庞大造星系统却出道希望渺茫的韩国，当时国内正是在2018年的“偶像元年”后，偶像产业飞速发展的阶段，《偶像练习生》、《创造营》、《明日之子》……各类选秀节目此起彼伏。对粉丝来说，那是难以忘怀的、充满着偶像星光和尖叫声的暑假。而对天音来说，这是无比难得的机会。一次失败并没有击垮她，她安慰自己，回国从零开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 天音在《青春有你2》的海选现场
2020年，天音26岁。回国后，她报名了各类选秀节目，包括刚刚落下帷幕的女团选拔节目《青春有你2》。但无奈的是，由于年纪太大和话题点不足，她在海选阶段就被淘汰。
对于女团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很难被接受的年纪。“其实看到很多06年、08年的小朋友都已经出道的时候，我也会感叹一秒。可是现在《乘风破浪的姐姐》都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谈到年龄危机，天音并没有想象中的焦虑，反而很轻松地打趣着。同时也表达着对梦想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不想向所谓的“女团标准”低头。
但坚定和自信并不是说说就可以做到的，在遭受一次次选秀失利的打击后，天音也曾自我怀疑，经历了一段低潮期，“其实很认真地思考过，到底要不要继续做偶像。”
出道成团，站在星光四射的舞台上歌唱，是每个练习生的终极梦想。但登顶之路如此艰难，《青春有你2》中仅有9%的成团概率，更不要说还有千千万万像天音一样在海选阶段就被淘汰的练习生。许多实力与外形兼备的选手，在激烈的竞争中败下阵来。"出道即王者"，很多时候是练习生生存的唯一法则。
△ 《青春有你2》成团夜
或许，是时候该思考一下。成团，真的是练习生的唯一出路吗？
天音坦言，这样的问题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后来我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很喜欢音乐。对于我来说，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拍视频，只要能唱歌跳舞就足够了。"
抱着对舞台的热忱，天音一面参加着各种选秀综艺，不再那么关心成功或失败；一面坚持着练习，丝毫不曾懈怠，伺机寻找更多的方向与出路。在朋友的建议下，她开通了抖音，在上面分享自己练习的视频，和粉丝彼此加油打气。慢慢也开始在抖音上分享在韩国的练习经历，也不会回避“出道失败”的标签。“那确实是一个不美好的结果，但我觉得也可以提醒一些想要去做练习生的朋友，那并不是一件光鲜亮丽的事，它其实很残酷。”
△ 天音在抖音上分享韩国练习的经历
与此同时，国内的练习生行业也正在变化着。从之前绝对的青春靓丽，女孩可爱、男孩酷帅的固定标准，到现在中性的刘雨昕、各具特色的“浪姐”，那些“非常规”的偶像类型，正逐渐获得观众的理解和喜爱。对于整个练习生行业而言，关于男团女团的定义，以及“偶像可以是什么样子”的答案，都在发生着迅速的更迭变化。
时代的天平也正悄然转向另一个风口，主播的势能在市场中平地而起，流量、热点、资本无一不被聚集起来。如果只是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除了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式的选秀中被对比、筛选，另一条道路正在悄然显现。
或许是因为天音一直在为未知的机会认真准备着，或许是直播的风口让她的梦想有了更多可被实现的现实出口。2020年6月，她看到了抖音主办的《练习生请开播》直播活动，让原本只有成团出道一条路可走的练习生，在另一方小小的直播间里，面对着另外一群全新的观众，也拥有了另一种可能。
机会已然降临，天音深知，不要让自己被失败束缚、不要被所谓的标准定义。“如果更多人可以通过这个比赛看到我，其实我也会离梦想更进一步。”这一次，天音会带着过往的经验，以练习生身份来挑战主播这一全新的身份。未来会怎样？天音无法预料，但她很清楚，只要能被更多人看到，就会离梦想更进一步。
△ 天音在抖音上发布的《练习生请开播》预告视频
不惧质疑，直面真实
仰望金字塔的人不止天音一个，在大众选秀比赛中频频失利的大有人在。对于他们来说，任何崭露头角的机会都弥足珍贵。
当然，也有许多在其他选秀中取得好成绩，却无奈“出道即巅峰”的人，91年出生的YoungG便是其中之一。满腹音乐才华的他会写歌、会跳舞，是一个创作型歌手，也曾是《2017快乐男声》的全国总决赛亚军，只是那一届《快男》的发展不温不火，总决赛之夜后，YoungG很快被大家遗忘。
△ 快乐男声时期的YoungG
跟天音一样，YoungG徘徊在低谷期的时候，正是全民短视频的火速发展时期。他也开始像其他音乐人一样，在抖音上发布自己唱歌和跳舞的短视频。对他而言，抖音更多是一个展示自己的有趣平台，而不是一个严肃的工作内容。但YoungG也很明确地知道，抖音的流量和影响力不容忽视，这里曾经走出过很多大众明星，费启鸣、刘宇宁等无一不是通过抖音进入的大众视野；这里也早已成为热门歌曲的集散地，《绿色》、《芒种》等歌曲都通过抖音爆火。
这次同样参与了抖音《练习生请开播》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能有一个舞台施展自己的才华，让更多人看到你，发光发热，被更多人记住，甚至获得一些收入。这些才是谈梦想的前提。”YoungG并不是只会空谈梦想的口号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 YoungG说，除了家人，音乐是他最不能放弃的东西
但在主播这一行业，想要直播间观众的喜爱，首先要面临的是不同行业游戏规则的冲击。
主播们都在用滤镜。非著名网红周扬青女士曾说，“修图是网红的基本职业素养。”这是一条被行业默认的规则：没有滤镜和美颜，仿佛就不是一个称职的主播。
可这条规则对YoungG却并不适用。平时机场照和活动照他都会提醒摄像把美颜开低一点，要不就用原相机，“不然搞得不像我了，脸尖的像锥子一样，眼睛大的太不真实了。”
不使用滤镜的主播，反而成了异类。天音的粉丝就曾私信她，她拍跳舞的视频时可以考虑多修修腿，拉长一些。但她并不认同，“粉丝真的好可爱，也很为我着想，但大家不可能永远活在滤镜下，总有一天也会跟你的粉丝见面的。”
△ 比赛前期，抖音发起的主播关滤镜挑战
面对这次比赛的“主播关滤镜”挑战时，两人都毫无畏惧，内心无比认可。比起用滤镜修饰过的漂亮脸蛋博观众欢心，两人多年的练习训练经验，给了他们不同于一般主播的底气。天音更希望自己是一个可以用音乐和舞蹈带给人们力量的powerful girl，就像自己的偶像碧昂斯一样，“哪怕我的音乐只能感动一个人，我也觉得值了。”
讲到这里，虽然和天音的对话只是在手机上，但她语气中那份期待和向往已经冲出了屏幕，如此强烈。
没有一条出路，是容易的
能有直面自己的勇气当然值得赞扬，但经验对于赢得比赛也十分重要。区天瑞从首次参加选秀《明日之子》到现在，入行只有不到3年经验。作为黑金娱乐的练习生，在参加选秀节目之后，他也开通了抖音，开始摸索主播这条道路。
打开区天瑞的抖音，各种类型的视频都可以看到一些，耍帅的、唱歌跳舞的、cosplay的、记录日常生活的vlog，一个大男孩的日常生活通通展示在里面。当然，其中比较多的要数他的搞笑视频。“能博大家一笑，能让大家开心，我也会觉得挺开心的。”
△ 区天瑞的抖音签名也十分欢乐
为了拍好抖音，更快地适应主播环境，他也报名了《练习生请开播》，想更直接地来面对这群新的观众。同时，他甚至一直在琢磨视频拍摄和直播的小技巧：“你们能不能帮我征集一些抖音大神来教教我呀！”讲到这里，区天瑞半开玩笑地哀嚎着。刚开始录抖音的时候，他每拍一条视频都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构思文案、设置打光、后期剪辑，这一切对区天瑞来说都十分陌生，“那时候不懂，特别难，效果上怎么都拍不出别人的感觉。”
回忆到拍抖音的艰辛，区天瑞提到有一次他录一个眼神的画面，眼睛要慢慢贴近镜头，这一个画面他录了一个下午。“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视频的每句文案、每个角度，我都要做到最好。”虽然有自己的经纪公司，但当区天瑞决定要好好经营抖音的时候，从视频的选题到拍摄、剪辑，都一定要由完成，不愿假他人之手。
△ 区天瑞在抖音上发布的vlog，记录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如果有瑕疵被别人看到，我会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就一定要把那个东西给调对了。”和区天瑞一样追求完美的练习生不在少数，天音也会经常看最新流行起来的舞蹈和音乐视频，向他们学习用什么拍摄的手法，和最新的舞蹈流行的方向，以便提高自己的视频质量。
开始尝试往流媒体屏幕转移后，他们三个都发现，其实在竖版的直播镜头前，舞蹈或唱歌并不比live现场的表演容易。“因为视频只呈现在一个小小的屏幕上，在镜头里所有东西都会缩小，所以舞蹈动作和表演也好都要放得更大，观众才能有在现场看你的感受。”天音发现这点以后，她在拍摄时便会有意加大动作幅度，只为了让用户观感更好。一条拍摄下来，往往要跳几十遍才能完成，镜头背后流过的汗水已经不知道将她的衣服打湿了多少次。
△ 练习后比对录像查看动作，是天音的训练日常
在一次次的拍摄中，对于天音和区天瑞，以及千千万万个和他们有着相同梦想的人而言，舞台早已不止是选秀节目里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地。在直播行业飞速发展的今天，舞台并不只存在于录影棚里，可以在直播镜头前，也可以在几十秒的短视频里。抖音等短视频平台的出现，让这些被主流镜头忽略的练习生们变成了自己舞台的主导者。这打破了既往练习生市场的固定模式，“出道为王”不再是练习生的唯一生存法则。
相比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经历层层选拔才能出道的传统的练习生培养模式，直播平台的介入完全改变了这一选拔模式的格局。类似于抖音《练习生请开播》这类活动，正借由风头正劲的短视频平台的强大资源，为天音和区天瑞们提供了一条全新的登顶之路。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缩短了圆梦的时间跨度。
△ 只要架起手机，无论哪里都可以是舞台
此次参加《练习生请开播》，他们无一不是有备而来。平日里的录制，每一次的推倒重来，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次舞台经验的积累。如果能进入TOP10，他们将有机会在线上举办个人“千万演唱会”， 积攒了多年的才华终于可以尽情释放给观众。
对于比赛的结果，区天瑞对自己其实没有过于绝对的期待，“我不会要求自己一定要有什么样的名次，但我觉得只要去尝试，就永远有另一种可能。”
不服输的人，是不会输的
珍惜一切，是他们经历多次选秀出道和走红失败后，积累的经验，失败的次数越多，越懂得把握每一个哪怕微不足道的机会。
曾几何时，他们也都是幸运儿。其实在《快男》之前，YoungG曾经很受命运垂青，从数千人的海选中脱颖而出成为《Kpop Star》的中国区冠军，并顺利进入韩国的三大娱乐公司之一的YG娱乐训练。如果不是妈妈突然生病，他很可能会成为顶流韩团winner的一员。“这确实是一个遗憾，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但是我很清楚我是打心底里喜欢音乐，所以我即便错过了之前的机会，但我绝对不会放弃。”
△ YoungG分享的在韩国的练习生活
命运的阴差阳错并不会浇灭YoungG做音乐的热情，同样，在选秀中频频失利的井胧，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抖音上大火。
当初偶然上传一首在学校琴房清唱的《绿色》，就登上了抖音热搜，这是连续在2017年《快乐男声》和《中国好声音》折戟的井胧万万没想到的。他在大众选秀里收到的阴霾，成功在抖音逆转。这之后，2019年7月24日，井胧又在抖音上发布了一条自己在地下通道中清唱歌曲《把孤独当做晚餐》的视频。视频发出后，热度在短期内急剧攀升，不仅最终获得了486.3W的点赞量，更是为其拢聚了大量的人气。
△ 井胧在抖音上的成名作《把孤独当作晚餐》
但井胧并不会止步于此，如果说当初在抖音的走红是一场意外，来参加《练习生请开播》则是井胧的事业规划。想要让更多人听见自己歌声的井胧，为自己设定了涨粉到1500万的目标：“人不能没有奔头。”
同样，把自己定义为原创音乐人的YoungG也有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做更多、更好的原创音乐。即使之前的种种经历让他拥有了很多粉丝，但他仍不敢懈怠。“创作这个东西是要一直保持的，如果不保持良好的创作习惯的话，这个东西就会停止在那里，你永远不会进步。”
无论是选秀还是偶像产业都太残酷了，养鸡已经29岁了，天音也26岁了，在练习生市场已是高龄选手。按照传统偶像制造的定律，他们已经失去了竞赛的筹码。他们需要也渴望着另一种可能。
时代在变化，市场规则也需要改变。
近年的选秀热潮，让行业内积累了非常多优质的练习生，但能在节目中获得镜头分量，能被看见，能脱颖而出的只有少数人，节目结束后他们缺少更多舞台和机会展现自己。
短视频与直播的兴起则为他们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类似于抖音《练习生请开播》这种“新直播选秀”的出现，无论是对经纪公司还是抖音来说，或是对整个主播行业或练习生行业而言，都是一次交融和碰撞的全新冲击。尝试着去打破传统偶像工业的“造星”路径，尝试着为更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提供更广阔的空间。这种尝试，无论是对选秀产业，还是练习生，都是一次值得继续思考的探索。
《练习生请开播》项目负责人表示，“我们希望能和娱乐行业一起探索出一个新的模式，通过抖音和经纪公司的长期共培，从直播领域诞生下一个优质偶像。”
<< 滑动查看练习生大片>>
十年前我们未曾想如今是流媒体的时代
五年前不曾预料直播已然成为最大风口
站在当下，看向不可预想的未来
谁也未可知练习生和主播这两大流量巨头产业，会否演变交融成为新的风向
未来的我们想看什么样的练习生？未来的主播又是什么模样？或许这次，《练习生请开播》提供了其中的一种想象。
（部分图片来自抖音、互联网）
策划：三联.CREATIVE
监制：高效
微信编辑/设计排版：武晓
作者：倩楠
⊙文章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欢迎转发到朋友圈，转载请联系后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