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我不知会遇见你

这个时间我该是读哲学书或者看网易公开课,而不是像此刻这样,指尖飞舞,写下这些文字。但那些句子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不吐不快。

抽风做了件虐心的事,疼的不是心,竟然是胃。之后听了五十遍《我不知道》,觉得心情不错。

今早上班,一只黑色的蝴蝶扑到我黑色的丝袜上,随后在风无情的抚摸下,又跌到地上。我看着它,振翅,起飞。它的小伙伴,扇动翅膀,曾造成一场不可思议的龙卷风,而它,将在这个秋天死去。我在心里诅咒自己不可理喻的联想,它让我清晨的微笑顺着嘴角一直掉。

昨天被老妈在电话里那个一顿骂,之后我自己深深反省了一下,觉得十分之有理。貌似大概也许,我真的是有点儿那个小题大做。好像可能或许,在家里,就算感个冒我也是惊天动地的。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娇气和不能承事儿,感觉很奇怪。

不是做了虐心的事儿吗?完了感觉也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不会那样的,我根本不相信我会那样,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我就是那样了。这样一种陌生而奇怪的感觉深深击中了我,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现在我已经从那种惶惑中脱身,觉得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却原来我最擅伪装和演戏,不仅骗了众人,还骗了自己。

这么多年,我想过思考过憧憬过梦想过很多,却没有好好看待过自己。我的存在之于全人类,之于全宇宙,之于历史长河,仅仅是沧海一粟。那意义是什么呢?活着只是为了证明没死吗?

遵循大多数人的轨迹,在伦理纲常的禁锢里,出生,上学,长大,就业,结婚,生子,然后再看着子女重复这一整套。等百年之后,变成一堆灰,无论曾经多么辉煌,多么轰轰烈烈地爱过,又多么刻骨铭心地恨过,灰都不会知道。活着就是为了这个吗?

记得以前看动物世界,讲过鲑鱼的洄游,它们绝大多数出生在淡水中,然后会回到大海中生长,成熟后又会返回故乡繁殖。一路上危机四伏,杀机重重。那时的我对生命敬畏又好奇,觉得那种行为悲壮而传奇。现在我却困惑了。

办公桌上爬过来一只小虫子,我坏心地将它翻成“四脚”朝天,看它做无谓的可笑挣扎,乐不开支。你说,它这么个弱小玩意儿,单独跑出来干嘛呢?它得费多大的劲儿才能爬上那堪比人类世界泰山的办公桌呀?这些时间又花费了它生命中的多少时间呢?

我这样想的时候,那些千丝万缕的东西似乎都清晰了。这合该是一只多么有情怀的虫子,孤身一人独闯人类世界,而且在被我戏弄了以后,还不慌不忙地继续前行。它肯定是想知道点儿什么的,比如现在困住我的这个问题。

我们人类一直觉得自己是高等动物,其他都是低等的,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其实那句话说得非常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是呢,我们凭什么看不起虫子?谁会真正知道虫子的想法呢?

我记起了史铁生的句子,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虽然我依然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的答案,但我觉得带着这个亘古难题,不那么循规蹈矩地活下去,便是我的选择。多少年后,死亡,会带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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