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第七天

我从梦中惊醒,伸出手,却抓不到光芒,在黑暗里,在黑夜里,在腐败与忧郁中挣扎。他说,有光,有希望,有明天。可是啊,我没有看到。我试图去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拒绝自己,试图活在你描绘的那片美好。摔倒,被大地撕裂了肌肤。站起,被风扯碎了血肉,而你却不管不顾,依旧拉着我,走向你描绘而我却看不到的美好。我想我一定是瞎了,聋了,或者失去了味觉,触觉,嗅觉。我一直相信着你,相信你能带着我走向那光与半夏的美好时光,我是你忠实的追随者。请你,不要抛弃我。

第六天

我很累,你不要拖着我走的那么快,我的腿被撕开的鲜血淋漓,我的肺像块破布呼哧呼哧的维持着功能,我求求你,你不要走的那么快,不要,我会没命的。您,看看我,您最忠实的追随者,我已经体力不支,鲜血淋漓,我想我真的没有能力再去见证您所诉说的那片美好了,但是我仍旧希望,您带上我,好么。可是,我从你眼中,分明没有看到你眼中的我。我放松了手指,一根又一根。我感觉到了死亡的匕首在我颈间轻微的掠过,而你,却依然无动于衷。我做不到你说的那样,我也看不到你描绘的美好,尽管我真的很渴望,可是它对我也仿佛是另一场梦。我放弃的那一瞬间,你描绘的一切,立马被黑暗撕扯的无影无踪。

第五天

我想像中的死亡应该是温暖的,因为它不再会让我去睁着眼睛去看,竖起耳朵去听,我不再会好奇,我也不会受伤,这是个‘永远’的静止,永恒。

在剧痛中我甚至感觉我已经死了,可是那种感觉,在我下一次睁开双眼时,消散了。我又活了,但是那种迷茫却成了活的梦魇。我相信的我追随不到,蒙蔽的自己却很难再让自己信任。暴戾,孤独,阴暗慢慢缠绕在身体里,吞噬着纯净的灵魂,通过躯体折磨着自己,也伤害着他人,一天又一天。

直到有一天,从那破碎的镜子里看到了我自己,我看到了眼睛中的魔鬼在嘲笑自己,也看到了,那身上布满雾霭和黑色纹身的自己,其实还不错,就是萎靡了一点。我没有理会魔鬼的挑衅,而是让自己停止思考的灵魂再度活跃起来,我记得我是谁,我想去做什么,那应该是一个对自己来说很伟大很美好的故事,曾经带领我的人让现在的我觉得他才是魔鬼。比我身处在的地方里任何一处扭动而肮脏的东西都丑恶。我回过神来,看着那身体里几乎喷薄而出的恶魔,我咬碎了它的喉咙。‘现在,我是恶魔,但是结局与报应,不是现在。’我对我自己这样说。

第四天

我是恶魔,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承担良心的谴责。所以,我现在,需要力量,需要了解自己,需要了解世界,我要用我的方式活出我愿意活成的样子。细胞凝结的血肉之躯的每一寸都能让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都随着思想跳动,这真是个奇迹。而了解这个世界与自我的过程,就像认识了那看不见的纽带,它能控制自己,反之,也能控制别人。

一切仿佛变得有趣起来,那曾经纯净现在空洞的瞳,就像倒进了银色的水银一样,里面每一丝不断运动的东西都那么让人震撼,我感觉到自己回来了,在这黑色的丛林中,灰色的雾霭中,我回来了。

第三天

我会在阳光照射的地方叙写对于美好的赞歌,也会为迷路的小狗指路。我可以披着警官的外衣把恐惧带给盗贼,亦或是让同僚体验背叛的感觉。我会在灯光刚刚好的咖啡厅用滚烫的咖啡温暖着双手,也会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窗前为自己准备早餐。我是新世纪的激进份子,也是旧规律的执法人。我的存在让光与暗不再那么明显,让正义带着邪恶,而邪恶的风格却又是这么刚正不阿。我爱这个世界,他在我阴暗时扭曲如炼狱,又在我阳光时温暖如春。希望!在铿锵有力的拳头上,而拳头,却是建立在那些绝望的力量分支。就像嗜血的屠夫,也许是杀敌无数的英雄。活着!而不是活下去。我的野心很大,我想经历所有一切的故事,把它们归纳成我的故事。我知道也许时间不多,或是作恶无数,至于我的定义,不是你能决定的。中规中矩?算了吧,我想排队去领我的一份面包时,规则遗失了我。现在我用枪指着在做的各位,交出你们手中该死的面包,马上!是的没错,游戏规则,世界定。而我的人生,我定。落伍的我比队伍中的你们有更多的疑惑,所以我怀疑一切,那是非的黑白,界限变得不是那么明朗。

第二天

狂欢会结束,不,是狂欢的人会结束,而狂欢会一直继续下去。有迷失的人,有理智的人,有野兽,有植物。对我来说,人的定义,不止是眼睛看到的,而是内在的灵魂,你是一个小动物,还是偏执的欲望魔鬼。我在砍伐树木制作的纸张,叙写着生机的美好。那是鲜明的讽刺,也是光暗搭配的刚刚好。我想拥有十二色的蜡笔,我没得到,却发现我有一版二十四色的水彩笔。我没有恐惧,而是开心的接受了,有警察,有盗匪,有老者,有往事,有孩童,有生机,有战争,有失败,也有胜利。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不是么。有阴影,有阳光,那素描中毫无生机的石膏像居然栩栩如生。在谎言背后是赤裸裸的无情,但是如果能认识那赤裸裸的无情,却又活的生机勃勃。

第一天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苏醒,我记得。我收起了往日的嬉笑与悲伤,居然变得严肃起来,却又是那么温柔。我漫步到扭曲的黑色森林,把雕刻在我肌肤上的黑色玫瑰放回了森林。我途经绿色大森林,把文章变回了树木,让文字藏进了记忆里。死去的老者复活变得年轻,流浪的野兽变得稚嫩回到了温暖的小蜗里,我的力量化为了生命,声音化作了鸟鸣。疯狂回到了炼狱,信仰回归于信徒。而剩下的躯壳融化和凝固起来,天空上又拥有了黑夜与白昼。记忆留给了消散的我,而那些消失的美好却再次重现。我将一切送还给这个世界,而我将像不存在的一样消散,就像风一样,回到当初,就像他说的美好。沧桑变回稚嫩,枯萎变回生机,就像我苏醒的那天一样,一切不是精雕细琢作为商品的宝石,而是一大块天然的矿石,生长在大山上,风吹日晒,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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