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逅拾光

倘若我以午后的一只蝉自居,一定是件死路一条的事,载着满腔他人不知也无法预见的苦思,小心地伏在树干上,周围密密密麻麻的同类挤得我喘不开气,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发出叫声,无法像其他蝉一样以自身的方式排解燥热,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宿命吧。

那悠然使人荡漾心扉的风为谁而吹,那笨拙却能伏地而起的虫为谁而离,那轻灵而叫声哀重的鸟为谁而鸣,那遥远却无法触摸的云为谁而飞,我在午后,寻得一个无人的角落,四处张望,却发现视野只有左右两旁,但这更增加了脑子中的胡思乱想,然而又必在矛盾中无法完全释放大脑,怕这些勇往直前的思想猛士被世俗的脚步击退,并连它们的主人也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午后,是个与我生命同在的话题,一间房、一张椅、一对纸笔。我宁愿这么一直地小小过下去。

我独自坐着,看似很悠闲,心却因无法搏斗而焦躁,所以产生另一些想法,原来你只想安静的坐着,有些人都不愿意,或者这是上天的安排。走来的路,我记忆犹新,在主动与被动中,在压迫与被压迫中,在有着令人永远担忧的问题中,我来到这儿,当很多事情都成定局,我才发现,自己有种改写过去的强烈渴望,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起码无法从过去中重新挽回。

以前我总有午睡的习惯,一天不睡能困死过去,但现在不了,我把这段充足的时间用来做别的,可能是怕夜里睡不着吧,在黑夜中独自守着几间屋,倘若没了困意是件很难熬的事。

后天,我可能要去另一个地方,可能要开始模糊不清的生活,说可能是不确定,我开始对任何事情都不确定,很多时候,我不敢去看手表,指针会告诉我该去干什么,而刚才我又没有完成什么,这么长的岁月都是由这几根小小的针来完成的,所以有些恨它们,同时又有些怕它们。

后天,记得生命中有很多个后天,这些后天都在我的眼睛斜睨中度过了,所以对我这个不尊重生活的人,上天给了我应有的惩罚,明天,我要把这首诗寄出去,觉得它像汪洋中的小船,不,或许它连小船都不如,因为很可能它连流浪的机会都没有,在瞬间即可化作历史的尘埃,可是为什么我还要这么痴迷地去写呢?甚至要把它当作一项任务来完成,因为我知道,从后天起,我就很少有机会提笔写了,在那个小小的旅行箱中,我只带了一个本子,那就是我的诗集本。

午后,我总想流泪,但我也知道,有心情流泪,是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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