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轻于情

       五六岁的夏天中旬，小区里会经常放映露天电影。晚饭过后稍一会儿，一个戴帽子的大人拉下一块幕布。好多人用各种姿势固定在广场的一个位置，就着一部电影，捱过一个夏夜的开头。

       那位戴帽子的大人从来放的都是科幻片、战争片、历史片，偶尔会有恐怖片，却没有纯爱情，纯生活的题材。我分不清每部电影里的真实或是荒诞，但发现在那些真实或是荒诞之间，总会穿插着人情，尽管有时和电影主题大相径庭。

       这些都是后来我才意识到的，当时的我，只是在偶尔一场吻戏前羞的大喘气，无意间瞟到身旁的小姑娘也杏唇微启。当时我在想好端端的一场关于古代将军上阵打仗的故事，平白无故的搞一个女人到戏里干嘛？

       随着我脸上的汗毛越来越多，广场上放的电影却越来越少。这其间大概有十年春秋，电影仍看了不少，我从来不会选择整片都是谈情论爱的，而更倾向于在令人目不暇接的战争片、科幻片或是历史片里期待那不多的人情戏。

       小时候的那个想法其实有了答案，老人们在批判的接受着现代电影时，口中嘀咕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戏不够，情来凑。

      我一边感叹老人们说话的智慧，一边细思其中的意味。小时候和父母看电影时还会对他们发出一些疑问：这些事情是真的吗？得到的答案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结合起来看，这两句话一如总结了一个平凡人的一生。该有的戏总是填不满一生的光景，唯独只有人情填的满这剩余。

        有一天我在一场电影落幕后，头顶的大灯倏然亮起，我松开了手里的电影票，攥紧了握着的另一只手。剧幕的厚重承载了精彩或枯燥的戏，却还有始终叫人感到心脏跳动的情谊。

        人生亦如戏，戏不够，无妨拿情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