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聊雲

 雲是大自然循環系統的一部份，吸收太陽熱量的液態水蒸發為，熱漲冷縮和重力的作用下，從海平面至數十公里高的外太空，不斷上升，由此，孕育了風。但純淨的水蒸氣還無法構成雲，她還需要一丁點關鍵的微塵雜質，讓她能夠吸聚起來，凝結成肉眼可見的小水滴或冰晶，然後無數個混成雲團。雲團在不同高度，會有不同的形態，如積雲，可以如高山厚達幾千米甚至上萬米；如層雲，可以如薄紗般只有十幾米。漫天的魚鱗雲，如棉花團的積雲，颱風帶的卷雲，冷暖氣流交匯產生的鋒面雲，還有山間稍縱即逝的雲霧，是她不同的形態。

 知不知曉以上的冷知識，並不妨礙對雲的喜愛，人們對天空的嚮往，有一半應該來自於雲，因為她給蒼穹做了標註，從這到那，從遠到近，天空不再是漫無邊際、深邃憂鬱的藍，這朵雲到那朵雲之間，是可以丈量的距離。小時候住在臨海的大山裡，晚上聽得見漁港碼頭的轟鳴聲，而白天，海風把大朵大朵的白雲，從海平面飄送過來，像城堡，像群獅，一會又變成綿羊兔子，變幻萬千，在蔚藍的天空映襯下，甚是好看，而她對於我，像是有致命的誘惑，陷入迷思，思考這雲的裡端，是不是住著天國的人？想要飛上天際，追逐放牧這些白羊，就像宮崎駿的《天空之城》，穿越雷鳴電閃的雲牆，就能抵達普拉達，又或者如大聖一般，腳踏筋斗雲，日行千里，就這樣許多個下午，躺在樹下的吊床，讓雲承載著童年的夢想，飄近，飄遠。

 到了少年，知道雲是天氣系統的一部分，並沒有住著人，也並沒有太大失落，因為她的魅力並未因此消減半分，從遮天蔽日烏雲，到落霞孤鶩的火燒雲，無窮無盡，週而復始的出現，消逝，於天地之間，感受到自己的渺小，那時候開始畫雲，可是怎麼畫也畫不像，每一朵雲都有自己的性格，都是那麼讓人著迷，這種讓人窒息的美，是在已死去的畫紙上無法感受得到的，只有抬起頭來看，才是給自己最好的享受，而這份享受，在成人的世界，更是彌足珍貴。

 我和雲的故事，多一分矯情少一分矜持，都不會引人側目，因為那些故事，在廣袤的天空裡，都會有她陪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