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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赣南师范大学
姓名:吴三疯
联系方式:15779747211
遇到他之后,我发觉“苏”这个姓氏在我生命里出现得次数越来越多。
(一)
苏土土比我大一届,学新闻,个子不高,脸算白净,喜拍照。他姓苏但不叫土土,只因原名最后一个字太难写,连输入法第一次输入也要寻找半天,所以取他最后一个字的底部“土”,周围人这么叫他,我便也跟着叫。
按我们两个平常的爱好以及生活习惯,是万万碰不到面的。但生活就是无巧不成书。
大一面试的部门莫名消失,被分到与它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门里,而负责此部门的主任之一便有苏土土。于是上下级的关系就此确立。
初识苏土土,戴一顶黑色鸭舌帽,穿黑白T恤、休闲裤、耐克运动鞋,坐在桌对面。主任在讲关于此部门的工作详情,他时不时地略作补充,而后静坐观望,话少得可怜。
所以我对他初步的印象可以用“高冷”一词概括。
(二)
事实上苏土土与“高冷”这个词差着十万八千里。
每逢例会,委员们总有一两个迟到,三个主任却早早整齐地坐在桌边等待姗姗来迟的我们。这时土土便当起幽默使者问我们:“呦,你们几个这是又约会去了?这里坐着三个美少年美少女你们都不关心关心的吗?”
一阵哈哈过后,再谈起正事。
许是学新闻要会写各种稿件,更需观察周边事物,所以苏土土也是我认识的男生里尤为矫情的一个人。
大二换届我们部门委员一人未留,而两个主任却留下当了副书记。
苏土土不止一次地问我留不留,每次我都干脆利落的拒绝。所以后来的情况就是,每每他在机构里有了郁闷的事一个微信发来,不管是晚上七点还是九点,我都要重新穿上衣服陪他遛弯、听他诉苦以及宽慰他。以至于回寝室后室友都在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搞笑,我会喜欢一个如此嫌弃我的人吗?
(三)
当我是他小委员的时候他就无比嫌弃我,“到底是谁把你招进来的啊?”
“好像那个人已经退了……”我茫然地问,“怎么了?”
“要是我啊,一定当初不要你。”
“为什么?”
“因为你又胖又黑又丑,还不懂打扮穿的这么土。”
我十分气愤地冲他讲:“可我能力强啊!”
苏土土白了我一眼:“恩,你吃饭的能力确实强。”
我回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身为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我在心里默念: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安抚好自己情绪后投入到工作中,毕竟作为委员还是要以工作为主。
原以为退了后耳边聒噪的声音会减少,但我真是低估了苏土土的能力。
从吐槽他工作压力到怼我的生活状态,条条有理有据,一直觉得苏土土不去演讲真是亏才,但想到他一口的广州音,觉得他还是不要去祸害听众为好。
在他吐槽期间我心里拿着小本本把重点一条条列好,毕竟事后还要根据他所吐槽的点去安慰他,顺带安慰我自己。那段时间我记忆力无限提升也是多亏了他。
(四)
都说大学要谈个恋爱,要不然没有纪念性意义。
苏土土一直抱怨,他这么优秀怎么就没人愿意跟他在一起呢。
这边我宽慰他时间还没到。而另一边我恋爱的萌芽却蠢蠢欲动,萌动的那个人刚好与苏土土相识。我没打算告诉他,可后来苏土土还是知道了。
晚上遛弯时他一脸疑惑地问我到底喜欢他哪点。我回答:有些人就是看一眼就会喜欢啊,我又怎么控制得住自己。
苏土土接二连三地抛出问题。
“他有我好看吗?”
“没有。”
“他有我白吗?”
“没有。”
“他有我有钱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啊?”
“可他比你高啊。”
苏土土丢给我一记白眼,沉默了,最后问我:“他喜欢你吗?”
这次换我沉默。
是的,我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我。我百般千般对他好,一腔热血全部付之行动,可他依旧不喜欢,并且明确摆出不会跟我在一起的态度。
在我沉默心痛时,苏土土的话又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他肯定不喜欢你,你看你这么丑这么胖还这么土。”
平常无论他怎么怼我都没问题,但这次关乎到喜欢的人即便事实如他讲的一样。可归根究底我是个女孩子,是个有尊严也爱美的女孩子。
我想冲他吼:“对!你长的好看所以都是别人对你穷追猛打!你家境优越所以好看的衣服不愁买!你这么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总是对别人以命令的方式,你真的觉得别人就该受着吗!挖苦讽刺别人你就真的觉得心里舒服很多吗!这个世界上远不如你的人有的是,可并不代表未来一定不如你!”
但我终究没说出口,我只是低头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受了委屈永远不会出声,无论对方是谁,我接受着所有痛苦与嘲笑,默不作声。
周围的气氛极度压抑,苏土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只是顺着脚尖的方向望去。
蓦地,我笑了,“土土,我好累,先回去了。”
那晚我窝在床角泪流满面,不敢大声抽泣,因为会打扰到室友休息。一面责备自己的软弱,一面痛恨自己的懒惰。那是短处被人揭开后的羞愧,是惶惶度日后的迷茫。我,要怎么办啊。
深夜11点,苏土土微信:如果太痛苦就放弃吧,他不适合你。
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没有任何人生来就彼此合适啊,是要有磨合期的,我还是想再试一试,即便很难过。
但最后我发过去的信息是:听说有部电影明天上映,一起看吧。
微信那头:好。
大二那年,我与苏土土之间的往来便是夜晚遛弯,他吐槽加怼我,我安慰加微笑。周末空闲看电影或约饭。这便是我们全部的交集了。
(五)
16年清明假期最后一天,我是下午两点半从广州回赣州的火车,而苏土土也要从家回来便要求我改签陪他一起,我终是拗不过他。而改签的后果便是下地铁后碰上瓢泼大雨,我丢了手机。
我不晓得苏土土在几车厢,当时只是约好在候车厅见面,但我联系不到他。
四处寻找无果,只得先上火车。
我压下内心的惶恐,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见到土土就好了。
幸运的是,我透过窗户看见了在隔壁检票的他的背影。现在我都记得当时他检票的车厢是4,而我在3。
“我手机丢了。”
“啊,怪不得,我打了很多次电话你都不接。”
“你难道都不要安慰我的吗?我是因为你丢的手机啊!”
他沉默。
我也沉默。
随着车晃悠悠地前进,我坐在冰凉的地上质问苏土土:“苏土土!你不是说会有座的吗!”
“……以前是的啊,我怎么知道这次没有了……”他越说声音越小。
是的,我们买的无座,只因苏土土说:你放心这趟车绝对有座!而我相信了他。
16年国庆的最后三天我跟同学在西塘玩,苏土土问我在哪里,我回:西塘。
他说:“我在家里好无聊,我去找你玩吧。”
“那你就来呗。”
转天他就到了,我一边惊讶于他的速度,一边出门迎接。无奈人流量实在是大,我们明明在古镇的同一位置却看不到彼此。土土生气地讲:“得了得了咱还是分开玩吧。”
后来我在西塘大冰的小屋遇到了他。
16年10月6日,原本我和同学一起的座位被苏土土厚脸皮的换了过来,而那晚,苏土土以靠车过道不舒服为由与我换座,他倚着车窗睡了一晚上,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仅有睡意的几个小时他还拍了我无数个张嘴睡觉的丑态,怕是我人生里仅有的黑照全握在苏土土手里。而他辩解道:反正你都这么丑了,也不会再丑到哪里去了。
(六)
大二这一年,就在喜欢某人和接受苏土土的吐槽里徘徊。苏土土曾极力撮合我与某人,但都以失败告终。
某次与苏土土看完电影去吃饭的途中,他说:“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在一起算了。”
当时正下扶梯,一时踩空踉跄了一下,“诶诶诶,好了,逗你的,你看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我哈哈哈笑着回答:“兴许太热了吧。”
那天的确有些热,热到人眼眶发红。
吃饭时两人不约而同提到了过去,勾起某段不开心的回忆,我诧异道:原来隔着长江竟有如此相似的童年。
于是一个捂着眼,一个哭花了妆,连路过的服务员都会放慢脚步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我们,就这样混着眼泪吃完了盘中的牛排,用光了桌上的抽纸。
那晚我们围着校园溜了很久,再开学土土大四,兴许很长时间会见不到,约定好他走的那天一定一定叫上我,我去送他。
可最后竟是我走的比他还早。
(七)
现在苏土土留校考研,自开学后我再没见他一面。但他和某人倒是常见,某人转述给我说,苏土土一如既往的嫌弃我,还与某人讲:“就她那么懒,会不会来图书馆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笑了,不得不说苏土土讲得对极了。
决定写这篇故事前征求了苏土土的同意,他说加油。而我回复:你也要加油啊。
苏土土是我在大学接触过最多的学长,虽然我从不愿意叫他学长,那样会显得太约束,相比学长我更喜欢称他为土土。
那么最后,土土,考研加油,等你考完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