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讲第一位小人物的创业故事,他是我父亲的好朋友,目前在北京的一个批发市场的摊位从事白条鸡的售卖。他的真名在此隐去,在这篇文章里的化名就叫“时如运”吧。下面我会用第一人称给大家讲讲他的故事。
九四年的时候,我和一个要好的发小去北京闯荡,当时就想着怎么赚钱。偶然有一天看到一个胡同里有一个推着板车卖鱼的小贩。我们俩盯了他一天,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一车的鱼轻轻松松的全部卖完。
当时我俩那个眼红啊,回到住处一合计,咱俩也干。于是,第二天我们开始着手开干。先凑钱买了一辆燃油的三蹦子(当时全北京做小买卖的,买这种三蹦子的人数都能数的过来,大部分都是脚踏三轮车,你说当时我俩胆儿有多大?),然后直接奔新发地去进货。
可以因为是第一次干,没有经验,人家卖鱼,咱们卖什么啊?也卖鱼。只是头一次进货也不敢多进,只少量的进了一些,然后就找个一个地方开卖。没成想,卖的挺快,没多大功夫就卖完了,回家数数钱,抛去成本一算,净赚六七百块钱,把我们俩那个美的啊。当时94年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啊!
过了一宿,我们俩又去新发地进货,不成想,这天去的晚了,批发市场的鱼卖完了,没进着货,白跑一趟。这个不甘心啊。
于是呢,又过了一天,这天一大早我们往市场上赶。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路上发生了我这一辈子当中最大的一次事故。我们两个被车撞了,他撞的比较轻,我就不行了,当时把脊柱都断了,完全瘫了。最可气的是,撞人的车当时就跑了。
怎么办,去医院治疗之后,只能回老家修养。回到老家以后,一直都是躺在炕上,需要人照顾,一躺就是好几个月。当时确实是想死的心都有了,3个孩子需要养活,上面还有老父老母。没成想,自己成为了全家人的负担。当时就真想死了一了百了了。
可是后来,身体居然能慢慢动了,有过了几个月可以下床走了。我心想,真是命不该绝,老天爷让我重新站起来是让我为家人好好活着呀,我为了他们之后的生活,我也得好好活着。
能走动了之后,总得找点儿事干啊,可是别的活儿又干不了。当时正赶上我们村大面积种植辣椒,我就推个自行车(身体没好利索,还骑不了自行车,只能推着)在田边的路上捡人家掉落的辣椒,带个口袋也捡不多,也就捡个20来斤,用自行车驮着去市场卖了(当时村里有个专门收辣椒的市场)。居然卖了二三十块钱,心想,这也不错。
后来就慢慢捡的多了,到身体慢慢好起来后就开始自己收辣椒。从最开始捡的20来斤辣椒,到后来一车一车的收辣椒,收上来之后就运到北京新发地去卖。当时做到什么程度呢?在北京新发地租了一个小仓库,家里收上辣椒后,直接运到这个小仓库做中转。
当时村里有个辈分比较大的人叫陈业林(按乡亲辈儿来说我管他叫叔),看我做的这么火,说一定要和我一块儿做。当时他经常跑甘肃兰州,往那边运辣椒。第一次我没答应他。后来又一次,我在北京仓库这边忙活,他从家里打电话过来(当时没有手机,都是座机,北京这边的电话还是隔壁老板家安装的电话),说“如运,你今天晚上务必回来一趟,说什么也得回来”,当时电话里我问他什么事,就是不说,就是一个劲儿让我回来,回来再说。
没办法,北京这边我忙完后,跟着货车匆忙忙往家赶。到家之后,他正在家里等我。说这回一定要和我一块干,他给兰州的那边一个批发市场送货,说那个市场特别大,是个专门做农产品和调料的。想让我和他一起过去。他不停的和我描述那边的市场如何如何大,生意如何如何如何好。我考虑了考虑,决定一试。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收上来大量的辣椒,准备往兰州运。由于货量太大,又从临县的一个运输市场找来了专门跑全国的一辆大货车。这两货车本来是从西边运货过来这边的。正好回去反正也是空车,很容易的就接了我们这趟活。
车到位之后,连夜装车,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朝着兰州的方向出发了。路上相对连说非常顺利。因为之前陈业林已经联系好了买主,所以到达兰州的那个市场后,就有装卸工开始直接卸车。我心里很纳闷,怎么不见老板,而且价格也没有谈,就有人卸货呢?我问陈业林,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卸车卸了一大半了,而且工人们卸下来之后直接就码到了很高很高的货架上。
当时陈业林什么也不说,我一下就急眼了,站到车上对正在卸车的工人吼到:“别卸了,哪个是老板,出来先聊聊……”。工人们一看没办法,去把老板叫来了。不一会儿,老板来了,一个30岁左右,个子不算高,是个回民。
“我说老板,咱这货到底什么价,说好了再卸”
“现在每斤都是一块五,你去问问市场上是不是这个价”
这时候我心里明白了,陈业林被人忽悠了,因为之前他和我说联系好的价格是一块六,到这儿后这个老板又变卦了。估计,之前陈业林也是被老板用这样的方式忽悠了过多次,赔了,所以才想方设法让我过来,希望我可以帮他扭转扭转。
但此时此刻我转念一想,货已经卸了一大半了,马上一车将要卸完了,如果此时因为价格谈不好,老板不要了,那么卸下去的货要让我们两人再重新装车吗?再看看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两个身单力薄,就算是硬来我们两也不是对手啊!
算了,仅此一次,先把钱收回来再说吧。我看了一眼陈业林,蹲在那儿不说话。现在也不能指望他了。同意工人们继续卸货后,该和老板谈结账了。老板有开始刁难了,现在当下没现钱,先欠着,回头一块儿给。我说那哪儿行,今天必须把帐结了,没钱去找钱去。当时内心的火气已经上来了,年轻气盛,也不管不顾了,说话间的火气已经表现在脸上了。老板当时看我的状态,妥协了。
“行,给你结。那你等会儿吧,我去找钱去”……
当时已经过了中午,快要1点了,也没心情吃饭了。我们两个在那儿足足等到下午3点多,终于老板回来了:
“货款总共应该是8万5,现在给你们找来了8万2,差3千块钱下回补上”。
我说那不行,一分都不能差,今天必须结清了。这时旁边过来一个老头,应该是年轻老板的父亲,表情很无奈的对老板说“给人家结清了吧,别总欠这人家了”。看来这位是对自己儿子的做法看不过去了。没办法,老板又翻腾了半天,找出1千来,“今天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两千下回一起补上”。我当时态度非常坚定,今天必须全部结清。
这时老板也急了,“今天就这么多,要就要,不要就都别要了”。说着就要把桌上的钱往抽屉里搂。我上去一把按住了,我说你先等会儿,……又和老板说了一番之后,我们两个把这8万2千块钱装在提包里,转身就走。出了市场门口,我们两个一路小跑直奔附近的银行。
到银行之后,已经是银行下班的时间了,银行工作人员正在准备下班,我对银行工作人员说今天务必帮忙把这些钱存起来,后面有人追我们,我们和他们做生意他们返回了,要把钱追回去。银行人员说,我们已经下班了,今天的账目都已经归档了,你们要信得过我们的话,就先把钱放在柜台里面,我给你们写个条,明天一早你们过来,我帮你们办业务。我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从银行出来,心里总算放轻松下来,一天没吃饭了,先去吃饭。吃完饭,找了个小旅馆,先住下。躺在床上睡觉,哪里睡得着啊,心里就开始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气,我开始对着王业林一顿数落。他一句话不说,坐在床上闷头抽烟。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话可说。
第二天一大早。。。(下文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