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生活的自编自导自演

JO上周穿着白衬衫黑裤衩上街约我喝茶,照这家伙的尿性,肯定不会什么好事,幸好出门前特意熟记话术,如何体面的拒绝他人请求,就等JO待会儿开口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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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JO借喝茶的功夫邀我随意写篇文字,似约稿,实质骗稿的行为我是怎么屈服的?看在三年来,这个JO逢聊必应的份上吧,合格出演不瞎比比,深夜陪卢瑟聊骚吹水的倾听者,思及此,姑且写一次。

谁知,刚写好发过去就接到电话,丑家伙说,哎哟宝贝~写得太好了,水平那个高啊,字句对仗啊,文风小妹望尘莫及,可是啊哥哥,能写差点再差点点么,最好写无关痛痒的东西,不,我不是说你辣鸡,我是说白开水文那样的就好,哪怕平时聊骚吹水的话。

恼,作死不会说话的丑家伙,大爷不写了。谁知,丑家伙电话里说,写你想写哒,例如,你想做编导,那就写自己如何自编自导自演生活,把什么文章的思路啊逻辑啊框架啊内涵啊统统抛掉,编导,接下来看您的哈。

挂断电话,一脸大写的草。什么鬼,生活的编导,神经病啊,生活有那么好编吗?

18岁的时候,关于我是怎样学习生活人际交往的,实在记忆模糊,干脆放弃回忆。22岁的时候,大学刚毕业,不懂生活是什么,也不想懂,工作即正义。

25岁的时候,偶然认识到JOJO,从此醒悟人生真特么炒蛋,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在那个时间进那家店,坐在JOJO对面,翻阅JOJO看过的书,随意和JOJO聊天,而是安静的路过那家店,任毒辣的太阳尽情晒。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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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飞

2013年,辞去第一份工作,没什么特殊原因,每天朝九晚五,脑子越来越麻木,难以继续思考和产出。一天午休结束,趴在桌子上睁开眼,迷糊间联想,我和废人的差别在于一份工作和收入。第二天上班,我向上级提交辞职申请,理由是合同即将到期,想换一座城市打拼。过程出奇顺畅,提交书面申请、面谈、再面谈、批准、核对、清理桌面,所有环节像走过场,不存一丝情感,这种情况难免心慌,我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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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物钟醒来,直挺挺躺在床上盯着发黄的天花板发愣,一室安详。原来小区的早晨可以此般静谧,楼下小孩的哭闹和楼上的争执声第一次消失,窗外传来鸟叫声,鼻尖甚至闻到一阵蒸番薯的清香,what’s up!辞职回来趟一觉趟出农村幻觉来。没有回笼觉习惯,鲤鱼打挺,麻利地刷牙刮胡子,打开衣柜,手指越过衬衫,挑出T恤和牛仔裤,当然,还有鸭舌帽,翻出抽屉里的耳机,爸爸今天要骑车。
上好琐鞋,心里大喊: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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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道路规划偏窄,为绿化腾面积。一路闪骑,穿梭车水马龙之间,今天的风不大可爸爸心怎么荡,越骑越带劲,从市区骑到郊区,再从郊区绕回市区,东西南北骑个遍,白天到黑夜。看运动app上的红色轨迹线,爸爸心情爽飞,要大吃一顿开封菜(KFC)的全家桶套餐,这个点刚好可以叫小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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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一通电话,约在附近等,小黑很快过来,穿一身黑,大晚上戴鸭舌帽,上面标着NY。我跟小黑说辞职的事,留心他的反应,很好,反应不错,主动点多一份全家桶。
一顿鸡肉啃完,猛吸一口可乐,小黑说:接下来想去哪,回老家吗?
回去,看看。
你算解脱啦。
哈,开玩笑。
我一头烦,遇到猪队友。
你行的,讲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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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大学舍友,单亲家庭,看起来既穷又富,潮汕人,听他说“我”字这很interesting,口音关系,小黑说“我”字老带“瓦”音,我经常接下句“他洗袜”。曾经宿舍的人一度怀疑他是精分双子,不愿意接受他是温柔巨蟹男的事实,毕竟外表酷酷爱穿黑的小黑,跟煮家男形象一点不符。

小黑这人内向随和,有想法而固执,属Do the best or nothing的人,巧了,我属Just do it的人,精分双子。毕业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KFC,我去吃饭,他吃完出来,推拉门前我们两眼对视,惊讶世界是如此奇妙,赶紧交换手机号码和微信号,不久后,我们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迎来没羞没躁的单身狗生活,合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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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

小黑刚开始租在一家小旅舍,床位,6平米空间里八个男人挤上下铺,每月仅需700元,配一个男女共用的洗手间,一个小小的阳台,集中营式的生存环境。看不过眼,找小黑商量,两个单身汉一起合租啊。那会,我住惯家里的大房子,对租房没概念,傻傻的租下两房一厅,想着一个做寝室,另一个做机房打游戏,爽啊!收到月流水账单那一刻,爽得我心头肉巨疼,索性拉小黑过来合租吧,屋子多个人多点人气,晚上喝酒也好有个碰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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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入住的第一天,两个大男人跑到超市买大门口的地毯,红色,上面印“出入平安”四个字,没别的意思,我和小黑做过调查,家门口都用这种地毯。后来购物上瘾,买买买!啤酒、花生、碗、筷子、平底锅、锅铲、床上用品......结账发现,我们怎么买成一对新婚夫妇了。没办法,东西都是参考彼此小时候和家人逛超市的记忆选购,啤酒花生是老爸的,碗筷子锅碗瓢盆肯定是老妈的,床上用品可能是我的,因为敝人童年时期有尿床的优良传统,长大成人后养成勤换床单的洁癖患者......小黑坚持要买一样东西,那就是米,他说早上喝碗白米粥舒服,想想也有道理,于是我又拿了一罐橄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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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办好已是深夜十二点,我和小黑相对无言,默默拎起啤酒回各自房间,按下电脑开关键。那晚,我用QQ和JO聊房子今天住进一位故人,聊和他去超市买生活用品,聊整个过程的突然感受,房子从此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有点家的味道,脑海缓缓浮现一幅美好生活的画面。JO秒回:你是0还是1啊。我笑回:想太多。喝完剩下的啤酒,刷牙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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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的味道,一个字:淡。
辞职后的日子够淡出小鸡来,但又比上班有味道,小黑说我是犯贱进髓,是也不是。想想,浪费大好青春这是要不得的,计划赶紧做起来,逐一分析现在拥有的资源和计算小金库,以及接下来想做什么:
第一件事,练就高超厨艺。
第二件事,拉谁下水,这个待定。
第三件事,开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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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大早起床买食材,按照手机上的做饭app苦练厨艺,成果统一送进小黑嘴巴才放出门上班,下班回来也被我逮着往嘴里塞各种美食,美名其曰:请他吃饭。那段日子小黑苦不堪言,后来火气攻心大骂:黑暗料理鬼,刷新人类味蕾,味道突破天际,一辈子不会忘记我给他造成的味觉创伤,吃舌头比吃我煮的东西幸福,难吃难吃难吃!此处省略一万字三字经......

我嘛,属Just do it的人,小黑属Do the best or nothing的人,在亲眼看我切胡萝卜丝差点剁掉手指头,炸猪扒炸穿一口锅,烤蛋糕烤成焦炭后,小黑决定亲手做一桌示范性作品给我对比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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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小黑一大早起床出门买食材,回来后挽起袖子指挥我打下手,我嘛,属Just do it的人,立马执行。有幸看到小黑的神奇刀法,动作像视频X16快进,萝卜丝切得粗细一样,单手抛锅动作熟练过投三分球,打奶油的手势,啧啧,小黑怎么就没女朋友呢。一上午功夫,小黑做出一桌子美食,味道一个字:美!这才叫美食啊。

当晚我把这事告诉JO,JO说天上掉合伙人,赶紧接住谈餐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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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不一一细说,倒是神奇的小黑,他爹以前是酒店大厨,母上是糕点师,后来小黑自然地跟母上生活,对于工作,一份工一份薪,生活也就那样,淡得需要自娱自乐,就学他爹抓锅铲炒菜,这样的厨房学霸怎么就给我遇见了呢。

坐在对面的JO轻轻晃着脚上的人字凉拖,
入夏,这家伙说脑袋热,
跑进理发店咔嚓剪成短发,
这丑家伙怎么不说脖子热呢。
这样的JO,
倒显得悠闲带一身清爽,
鼻尖隐约闻到这家伙喷的香水味,
冷冽、疏离、清甜。
用末尾脚趾甲想也知道,
这丑家伙在坚持所谓的夏天喷冷味香水,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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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的JOJO,外表和现在没多大变化,反正现在比以前更消瘦,更能瞎比比,我的人生依旧特么够炒蛋。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回到任毒辣的太阳尽情晒,小黑为追妹子烦我帮忙取订制蛋糕,我心软答应,于是走进那家店,坐在JOJO对面,抢过她手里的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嘴里不忘撩骚吹水,这样的人生会是怎样的人生?谁又知道呢,生活不就是喝一杯白开水吗,五味杂陈看自己往里面加什么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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