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lelujah

“Hallelujah！”

这两天，我的脑袋里反复仅有这样一句话。

皈依上帝，笃信基督，真的就能给我莫大的安慰么？

给我一个信仰，我能因此找到活下去的答案么？

我犹疑良久。

当我从阅读中知道每一种确定的宗教信仰都有其自身的优越性和局限性的时候，我就对此持怀疑态度了。我始终告诉自己——

”不要局限于某种特定的信仰体系，首先，你要知道，怎样才能好好活着，怎样才能不辜负生命。“

听起来很有现实感嘛！仿佛我多么热爱生命。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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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我妈敲敲门，为我端进来一碗浓浓的中药。

我一口一口抿着喝下去，苦后回甘的滋味在喉头绕来绕去。

我说我很爱喝中药，应该没有人相信吧。

因为在熬煮之前，我见证了他们有多美——

红的叶子，白的根，发黄的须，一粒一粒的墨绿。

他们的生命在静止之前，生发，成熟都在哪里呢？

他们经历了多少阳光，多少下雨天才会这样安静的美着呢？

好遗憾，这些我都没有看到过，我只能享受他们生命最后的价值。

人和动物植物任何其他都是生命啊。

我喝的究竟是药呢？还是生命本身的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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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这个问题思考到想要放弃生命。

尽管如今我一个字一个字把这些心绪写下来，但这之前。

我所认识的一切，都让我对这个世界，对人性，产生了深深的绝望。

人生来便要受苦的么？人性恶么？还是善啊？

你回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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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人活着没有意义。

当人的心灵意识到这一个问题时，如果尝试着面对，结果要么很好，要么很糟糕。

有一种人呢，会从行动中找到生存的价值，然后快乐地活下去。恰好我是另一种人——冥思苦想，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反倒在灵魂深处一遍遍挣扎，毫无办法。

以前的人，灵魂挣扎的时候大多会写作。他们不善于粉饰生活，不屑于自我麻醉，都敢于面对自己的痛苦。加缪说对生活绝望的时候才会重新热爱生活。因此史铁生会写出《我与地坛》《命若琴弦》这样的作品。而海明威啊川端康成啊赫拉巴尔啊会在写作结束的时候顺便结束自己的生命。

嗯，听起来是很顺理成章的。

“写作成为自我拯救的一种方式，一旦完成使命，连着生命都该一起终结。”

这样的想法，对我而言，确实太诱惑了。

好浪漫不是么？

可惜我只是痛苦。我不会写。我写了还要重新否定好几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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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性恶还是善的问题的思考。说实话，之前我是没有看法的。

但是前不久的一本书，加之生活本身，告诉我，人性是恶的。

三岛由纪夫大家都很熟悉吧。他著作等身，著名的有《春雪》啊，《爱的饥渴》啊，《潮骚》啊，最后也是选择自杀。但是深深影响我的一本书，是为他带来无数毁与誉的《金阁寺》。

这部书的内容梗概我就不赘述了。但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不断地明晰了一个问题，这也是作家明白而且已经接受的真相吧——

“人活着是不分善恶的。人性也没有善恶之分。简单的二元对立不足以描述人性之复杂。大部分人，活在世上，是向着善努力的。而有一部分人，恰恰是以恶为动力活着的。并且，改变世界的，还常常是这一小部分人。历史，政治，罪恶的极权，逻辑，比比皆是。”

当我洞悉了上述我的发现后，可以说，我崩溃了。

我是这么无能为力啊！

我该怎样活着？我拷问我自己上千遍的一个问题，还在这里困扰着我。

人本身是恶的，怎样才能确保自己不被恶伤害呢？

我怎么确保自己的恶不要伤害到其他生命呢？

信仰对生命而言怎么起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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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梦想，现在还是在梦想。

“去吧，以后在海边生活吧。

住在墨水和书信里。

建一座小花园，种上玫瑰，

安心看护她的刺和骄傲。

别总和其他人打交道，

别总在梦里才敢说真心话。

安心地待在生活最深处，

那里有海风摇曳啊。”

思考了这么多，我终于觉得——

或许人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经历许多苦楚的。尽管程度不同，但要尝尽的心酸，失望，无奈，挣扎，遗憾，或早或晚，每个人都不会少的。人生结尾是喜是悲，一切都是定数，我们能做的，唯有：向生。向善。仅此而已。

最终，虽然我不信仰基督教，但还是要非常虔诚地说一句——

“Hallelujah！”

图片来自MONO/插画太空馆
编辑/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