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跟现实中的中世纪哲学家Abelard

读National Geographic的历史杂志5/6月号写的谈巴黎圣母院的文章，其中提到了法国中世纪著名的哲学家、经院哲学里程碑式的人物Peter (Pierre) Abelard。虽然他的主要贡献在哲学领域，但我们这些生活在流行文化中的人尤其是女性，恐怕只对他的爱情故事感兴趣（曲高和寡的人类精英的共同悲剧？），而我猛然想起这段情史早已经拍成电影，我在国内时候就看过。

历史上的Abelard是一位才华横溢、飘逸俊朗又富有热情的法国青年，非常热爱哲学。但在11/12世纪那个中古时代，所谓的黑暗的中世纪，哲学跟神学不可分，一个人要想在哲学上取得相当的造诣或者用现在的话说事业成功，就必须出家为僧。问题是这么棒的小伙子在出家前就被很多姑娘喜欢，终于跟一个叫Heloise的女子私定终身，偷尝禁果。Heloise的叔父和监护人是一位教会执事。他倒是不反对年轻人恋爱，但是坚持要Peter给Heloise一个名分。面对事业跟爱情两难处境的Peter跟这位达成一个秘密协议：跟Heloise秘密结婚。其后二者生育一子。让我惊讶的是，跟电影描述的一样，Heloise给儿子没取基督教名字，而是干脆叫Astrolabe（星盘，中世纪一种天文观测仪器）。这在当时当地恐怕已属于大逆不道。电影中她明确表示自己不信教，恐怕也未必没有根据。

后来叔父似乎破坏了秘密协议，把这桩婚姻公开了，而Heloise当众否认，二人闹起了对立。出于避免矛盾激化的目的，Peter把Heloise送到了她从小长大的女修道院暂时躲了起来。她对宗教生活没有兴趣，也没有正式出家，只是在那儿避风头。但这事儿被她叔父认为是Peter抛弃了侄女，逼她出家。他因此暴怒（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叫一帮人上门给Peter Abelard阉割了。

这貌似一个狗血悲剧，但实际上解决了问题：由于Peter失去了男根，不能尽丈夫之责，他也就只好出家成全事业。但是在此之前他却要求Heloise也必须出家，后者写信质问为什么要求她这么做，她对此本无兴趣。这个大概是失去生殖器的男人某种扭曲的心理的反映吧。

不管怎样，Abelard成了承前启后的伟大哲学家。具体来说，在他那个时代之前的基督教哲学侧重在诠释教义，定位于信仰；而Abelard则强调通过理性来了解教义。他受古代亚里士多德的影响很深，可以说在黑暗的中世纪第一个捡起了被基于盲信的基督教毁灭一时的希腊罗马文化的哲学精华，重拾了理性主义。如果把他跟一个多世纪以后的著名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相比，那么后者显然被太多的宗教偏执妨碍了理性思维。Abelard这种不合时宜的独立思维引得著名圣徒圣伯纳德与之辩论，并因此而一度被教皇革除了教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