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什么?”别人问。
“是反映人类现实生活情感的一种艺术形式。”我回答。
“民谣音乐是什么?”别人问。
“是周云蓬们。”我回答。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九月》
二十七年前那个春暖花开的时节躺在山海关冰冷的铁轨上的年轻人他会不知道:离去的这些年,他和他的诗句没有被抹掉;离去的这些年,他和他的诗句会成为一种浪潮;离去的这些年,他的身后会有他虔诚的追随者。
就像《九月》,和他的曲作者张慧生。海子和海子们都会有一种乌托邦式的生活状态,而达不到这种理想的生活状态,死亡却是最好的涅槃。
他们说: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其实我想说的是:若生命真真是这样,的确确太苦了。
幸好身后有传承者,幸好身后有音乐在。
每每看老周的现场或者视频,当唱到《九月》的时候,从老周的歌声中,我分明看到了海子,看到了张慧生,看到了卧夫,看到了更多更多的人们…… ……
想起一生后悔的事情,梅花就会落满南山。
——《镜中》
老周对现代诗和古体诗谱曲之后的驾驭,是让人叹为观止的。
《镜中》是来自诗人张枣的诗,是中国近代朦胧诗的代表之作。
这是一首画面感很强的一首歌。老周对词的改编恰到好处,既更押韵更朗朗上口而又不损失原有的美感。
人生不得圆满,心上人在远方,痴情人在痴痴的等待,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和曾经的少不更事年少轻狂,心中不免充满愧疚。如今见物思人,望着镜子,好像每个镜子里都有你的影子。
亲爱的心上人哪,待你归来时,我定会好好爱你。
这是一个盲人影院,那边也是个盲人影院。
——《盲人影院》
老周童年时一场变故,后来的日子,他看不到这个世界。
老周就杵着一根拐杖,走遍了祖国的山和河。老周就杵着一根拐杖,在城市斑斓的霓虹中穿梭。
去年看了老周“倾听树生长的声音”巡演深圳站,他唱的第一首歌就是《盲人影院》,在唱之前他让听众看了他杵着拐杖走在深圳街道的视频,让我们体会盲人的不易,残疾人的不易。在巡演的前一天,是世界盲人日。
当歌声响起,老周在歌声中娓娓道来,这所有的风和雨。作为一个男人,我流下了来深圳的第一次眼泪。
时间请你停下,在四月的最后一天。
——《四月挽歌》
老周每次巡演必唱《林昭在狱中写给母亲的信》和《四月挽歌》,这好像是一个仪式化的举动。
中国的历史,不应淡忘这些真正追求自由,民主,科学的真性情的具有独立人格的人。
批判,是为了更好的反思历史,而不是丑化历史。
春天责备没有灵魂的人,责备我不开花不繁茂。
——《春天责备》
老周和升哥,就像两个老顽童。对待生活,对待人世,嬉笑怒骂,半醉半醒,肆意不羁。
甜甜乐团的小女孩说:叔叔,你好。这个是甜甜乐队的第三首歌——《春天责备》。周叔叔在歌里的rap,应该是一种古代通古诗语 。意思是 : 我爱你,你爱我,人类都要爱在一起。
没有认真的听小女孩在他们俩唱歌之前的这段独白,还真不知道老周在歌中看似rap又不像rap的那一段是什么意思。
你看,这两个老男人是不挺可爱。唱个歌还要和听者玩这样的游戏。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杜甫三章》
老周唱古体诗不乏很多佳作。而其中我最喜欢的是唱杜甫的《杜甫三章》,而《杜甫三章》中唯独最爱一首《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几千年的那个一生悲苦的诗人,经历了世事的那么多动荡,有家不能回,只能成为一个客居他乡的异乡人,流浪者。当传来可以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时,心里的高兴已不能用词语表达。老周把这首诗很多地方口语化,更契合的表达杜甫当时的心情。
一个诗人的快乐与悲苦,跨越了千年,跨越了生死,让另外一个诗人完美的表达。我想如果诗歌是有精魂的话,杜甫笔下的诗句,已在老周的歌声里复活。
为证明他们的铁石心肠,死到临头让领导先走。
——《中国孩子》
别人说:老周虽然是个盲人,但是他比明眼人敞亮多了。
《中国孩子》是老周作品里批判主义最强的一首歌。
世界上有那么多黑暗,那么多丑陋,那么多不堪。
可是孩子们却那么可爱,那么纯洁。那么善良。
我想,老周唱这首歌更多的是警醒的意义吧。他更多的是希望孩子们不要受到那么多伤害,尽管他在歌里列举了那么多伤害,是警示大人们孩子终归只是一个孩子。需要大人们带他们去看这个世界的美好。
因为孔老夫子在几千年前就说了:德不孤,必有邻。
你和我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永隔一江水》
王洛宾老先生,应该是中国民谣音乐的鼻祖。他对中国民谣的贡献,功不可没。他和三毛的忘年情谊,也被后人称道。
这首《永隔一江水》,听过很多版本,但最爱老周这版。
一个经历过世事浮沉的人,用温暖细腻的歌声好似娓娓的给你讲一个故事,这种感觉就好似临家的大哥在告诉你遇到生活,遇到爱情:要勇敢,不要怕。
当生活和理想的生活状态总是相违背的时候,要朝着远方,向着未来看。
如此才是该有的生活态度,如此才会获得人生真正的快乐。
我们最后一次收割对方,从此仇深似海。
——《不会说话的爱情》
这首歌,太多太多的情愫,就像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从歌中都是看到不同的影子。
台湾诗人夏宇说:“当年失恋,曾徒步走了一千六百公里,创伤还未痊愈,回台湾听了一天的《不会说话的爱情》,最终痊愈。”
我曾给绿妖的微博发过一段私信。我说听《不会说话的爱情》的时候眼里浮现的总是你和老周,他是这样回复的:未来总是在远方,也许是下周,也许在明天。就像爱情一样。
放不下的执念,放不下的爱情,最后都会在岁月里得到和解。
当所有的一切过去,总会有美好的回忆留在心底。
其实这也就足够了。
“民谣音乐会不会死?”别人问。
“有爱,有梦,有诗,有酒,一切都不会死。”我说。
“民谣音乐大众了好不好?”别人问。
“只要音乐人都能像老周这般关心世界,关心土地,潜心创作。有更多的人听民谣不是一件坏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