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糯米的呼吸,
探究好酒之源。
长久以来
我们一直希望跟寻食材去到每种物产的故乡
去看一看那些养出美好食材的土地
去会一会那些拥有着一双巧手的手作人
何况有好食材所在的地域
往往也会有着同样美好的山水
跟着食材去旅行
因着酒香
难道不是最美好的旅行吗
在古老的村落里 | 闻见“最美”的酒香 。
培田古村落里四处老宅林立,幽静的旧庭院里草木深邃,随意某个角落,都像一幅自然的静物画。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培田古村落中的老宅
客家酒香 | 藏于“清流”。
客家人的传统,体现在许多对旧事物的固守上。但从某种程度上看,固执地坚守,反而保留了许多无法言说的传统,比如:客家米酒。
此行探访客家手工米酒的地方在闽西北的一个山城,纯客家县,地名听来很美,叫清流。清流县拥有不少温泉和冷泉,而酒坊正位于一眼小冷泉眼边上。
酒坊酿制整个过程所用水源便采自冷泉池,而酿酒时所用水则更为讲究,选用当地最好的山泉水。
春夏秋冬 |酿酒不停。
酒坊的主人兼酿酒师傅姓黄,至今仍在用最传统的方式酿造米酒,冬去春来,年复一年。在我们到达前,黄师傅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的“浸米”。
酿酒用的糯米需在头天晚上用冷泉水浸泡一夜,让糯米吸饱水分。泡好的糯米装进竹筐里,用冷泉水淋透,不断地摇晃竹筐,直到滤出的水干净了为止,实际上是一个淘米的过程。
山村风物的客家米酒酿造者黄师傅
接着是传统大灶、柴火、木饭甑,将淋干净的糯米装进木饭甑,猛火足足烧满一个小时!
蒸好的糯米是闪着光的姿态,米粒涨得饱满,油润亮泽。
黄师傅把糯米饭捏了一团送到嘴边:蒸得好的糯米饭,是酿一坛好酒的基底。这时候,如果你是客家人的孩子,一定会有“在妈妈酿酒时吃糯米饭团”的童年回忆。
手心即是测温计 | 听见糯米的呼吸。
整桶糯米饭倒扣,摊开,瞬间热气晕散,用大片薄纱布裹起浸入山泉水,再待其冷却到30度。那么如何判断温度降到30度?黄师傅的手心即是测温计,一辈子对着酒,他对此熟悉到几乎能听见糯米的呼吸。
冷却至三十度时,撒酒曲粉拌匀,便可落缸。落缸,然后是等待。等待在这个坛子里的秘密被激活,糯米发酵,酒缸呼吸。
在经过糖化发酵和低温发酵之后,次年的清明前便可取出新酒:将竹篓插入酒缸中,静置一天后开始慢慢的舀酒,酒舀出后再静置一天,将上层酒液虹吸出来、去除沉淀,此过程重复至少三遍之后,米酒将彻底清透。
古老的坛子里 | 完成与时间的对话。
最终,在古老的坛子里,糯米完成了与时间的对话。开坛的那一刻,酿酒师傅总是第一个尝酒的人,这个动作包含某种仪式感:得先过了酿酒人这一关才可进入其他人的酒杯,每一坛酒都必须先品后出,这是酿酒人对酒的责任。
“炙烤” |使米酒的保存时间更长。
与江南别处的米酒不同之处在于,客家米酒多了一个“炙烤”的过程:将制作出来的酒酿装进小瓮中,草皮封好,埋入燃有暗火的火堆中“炙”上数个小时。这样,可使酒质更加醇厚清香,还可祛除酒的湿气,使米酒的保存时间更长。之后,这些新酒会被分装入老坛,进入酒窖或山洞,开始漫长的陈酿过程。
山涧的清泉水 | 高地的糯米田。
酿酒的原料,除了米和水之外,无他,剩下的唯仰仗祖辈留传下来的手艺和酿酒师傅经年累月的经验积累。我们在酒坊度过了看手工酿酒的一天之后,决定第二天再去看一眼那山泉水和那糯米生长的稻田。
次日是阴天,我们一早往山上走,走到半道时开始有雨飘落,正值春夏之交,几场不大的山雨交替下来,浸润了清湿的空气和路边破笋成竹的叶子,等回程下到山下时再回头,已云遮归途,后来得知,这个隐世的小村庄唤作“步云村”,联想当时眼前的景象,倒也实至名归。
走到一处田地时,一股清流从田埂旁的草木间淌出,水质清透,纯净无杂,舀起一瓢即饮,冷冽甘甜,酿酒所用的山泉水就是它。
而酿酒用的高山稻叫荆糯,只生长在海拔八百米的黑土地里,高海拔和昼夜温差让糯米的淀粉沉淀充足,使得此地所产米酒分外地甜。可惜我们到访时未到季节,只见到了生长糯米的梯田,还是一片土地的模样。
在客家米酒的故乡,我们看到了手工米酒的传统酿造再现,看到了一坛米酒背后的清泉和生长糯米的土地,看到了古老的酒缸在山洞里呼吸……
李白斗酒诗百篇,
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
自称臣是酒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