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7点半多一点老砖起床了,是媳妇一再催促他,他才懒洋洋慢腾腾的起床的。不上班的时候睡不住,上班时却怎么都不想起床。
他来到了客厅,看看昨晚上放着的那三块粘鼠板是不是粘到了老鼠,其实这是多余的,粘到老鼠时,它一般都不会立刻死亡,它会挣扎,并发出令人讨厌的尖叫,那声音细小,时断时续,充满着哀求的哭腔。他以前用粘鼠板粘着过几只都一个怂样,那些老鼠挣扎着,然后他看一眼迅速合上粘鼠板,丢去垃圾桶,回来洗手,洗很多遍。
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道路两旁的树被老砖的那辆破车甩在身后。他想:生活就象路边的这些树木,在我还没有经过它们时,它们就生长在那里了,我只是梦幻似的驶过,身后的它们还是一样的茁壮,并不会因我的逝去而消亡。他来到公司时,老吕已把水烧开茶泡好了。
“砖哥,喝茶,喝茶。”老吕的殷勤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一定有什么事要他帮忙。老吕从来不会在平时就做好一些人情关系,即使是吹牛拍马也是直接粗暴,他根本就不怕“牛角挑着”“马脚踢着”,因为他皮子厚,把别人的嘲讽当屁一样放了,把别人不屑的眼神当做少妇的秋波,总之在这方面他已无以复加的不要脸了。
“大哥,明天想请你帮个忙。”老吕已把砖字改为了大字,这样老吕可能觉得更亲切一些,更能打动他一些。
“帮什么忙?不会是让我帮你哄骗你媳妇,这几天你经常和小妇女视频;给是暴露了?”老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不要骚,怎么可能出事,给帮?老吕又问。“要帮你什么?你要说才帮得成呢。”老砖其实巳估计到他想说什么了:肯定是借车去定亲。
“明天想请你去帮我儿子杀鸡订亲,还想请借个好一点的车,前几天就跟你说了。”老吕一反喜皮笑脸的常态,变得严肃来。“这个忙我肯定帮的,扬总他们去吗?公司的职员去几个?”老砖问道。
“扬总不去了,不吉利,我都忘了,还是她提醒我,她老公去年才死。”老吕若有所思的神情让老砖感到好笑。仿佛扬总的“不吉利”已经带来了一些严重的后果。
“你表大爹李副也不去吗?”老砖问。“原来答应要去的,后来说明天的日子和他的八字相冲,不去了,他就这样子,还处级干部退休,迷信头子;不消理他。”老吕的话话中充满了不满。
老砖摸了摸口袋,烟不在着。他想起来时把包和烟都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于是他站起身去拿。他想:应该把烟断了,烟确实是毒品,它麻痹人的精神,让精神在不知不觉中追随它、崇拜它,肆意的践踏着人们的身心健康。
烟并不在桌子上也不在包里,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人老心昏,记忆力下降了。他转身出去准备去买几包。
“去哪?老吕见他没要出去便大声问道。“我去买两包烟。”老砖回答道。“不消买,”老吕笑着走出接待室,面颊通红。随即把烟丢给老砖,“不消,我去买,你拿着得了。”老砖捡起了老吕丢过来没接住的那包烟,烟只有半包。“拿着,烟本来是你的。”老吕貌似有些尴尬。“我说我放在桌子上的那半包烟哪去了?原来是你拿了,你又不吃烟,拿干嘛?”老砖觉得奇怪。“把你收着下,东西到处放,丢了咋办?老砖反而受到他的责怪。他已不想对老吕的这种行为说什么了,因为那怕是点到一下双方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甚至不足以对外人道,原因是:不会有人相信。老吕虽然人高马大;仪表堂堂,但老砖觉得可以腑视他,象腑视一只不起眼的小动物。前段时间就丢了几包,公司里除了他别人不会拿。
02
第二天早上他还躺在床上就听到了雨声,他迷离的眼神望向窗外,路灯昏暗的黄色光芒在摆动的树枝树叶中穿梭,灯光和风象达成了某种契约,相互配合中又各显神通,灯光仿佛带有让风能意会的语言,它鼓动着,让风不停的撕扯着树木的坚强。
他希望老吕已经走了,或许是因为他又另请了别人,或许他也认为老砖不“吉利”,已悄悄地走了。总之他真的不想去,和他再一起他感到一种无奈的痛苦。他希望电话不要响起,不响之前他也不会起床。
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老吕打来的,心里瞬间悲凉。“在哪,我已来到三夹包子铺这里了。我们在这里会合。”老砖四应道:“马上到。”起床的过程中他拨通了少杰的电话让他在家等着,他过一会就来开车。
他开着奥迪A6向三夹包子铺驶去,车速不快,40码上下,一是下雨,二是对这车不熟。雨很大,但是不会下太长,雨点重重的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象两只手左右忙碌。前面车辆溅起的水形成极细小的颗粒向后面扑来,声音立体而细碎。
老砖来到会合地点时,老吕打着一把花伞站在雨中,悠闲而做作的东张西望,像异乡的游子在等待故乡的知己,平添了几分凄凉。当车停下后,从一辆皮长车驾驶室里下来了4个人,在老吕的招呼声中,他们陆续地坐到了老砖的车里,一个胖女人穿着一条黑色打底裤和一件红色的运动外套,头发烫染成了板栗色,躬身小跑到包子铺买了十多个韭菜包子。老吕和他儿子还有一个老者先后上了奧迪车,后来老砖才知道那个长者是老吕请去和未来的亲家进行诸如嫁装之类谈判的师傅。买包子的女人也上来了。老砖问道“皮卡不坐人吗?”怎么不坐,车上还有4个。”老吕还觉得自豪。“其他的人哪去了?你们这车怎么坐下8个人?老砖接着问。“在前面吃牛肉米线,挤着点坐下呢,前面那三架皮卡人也坐满了。”“你怎么不去?”老砖觉得奇怪了。请人去订亲,早点是一定要提供的。
说不定他媳妇在前面正约他们吃米线哩,我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对呀!他家的车在哪?老吕和他儿子都坐在自己的车上,难道请了别人开?还是不对,老吕不是说前面只有三辆皮卡吗?这种事情他总不至于不开自家的车吧!
几分钟后就到了一家叫做“黎氏正宗小黄牛米线”的铺子。这家店老砖来吃过一次,当时他觉得味道还不错,量也多。他介绍给赵根,赵根说:“那家吃不得,汤里放化学药品,其汤味美色白。他也去过一次,真正用牛骨牛肉熬出的汤不是那种味道也没有那么白,沉淀物都没有,给可能,你想吃什么味道他就可以整给你什么味道。”以后老砖就没有去吃过了。老吕下车去问他们是否已吃完了,如果吃好了就一起出发,他也说结帐的事。老砖这时才看到他媳妇坐在一起上来的那辆皮卡车上,她并没有下车,可能是雨太大的原因。
等他们吃完后,老吕指挥着车辆的出发顺序,在雨中向柯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