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山谷中的水电站2

阴郁的云层终于下起毛毛细雨。天不会晴了，至少今天不会，路也会越来越湿，艾莉心想。脚下的水流声越来越大，浪花在巨大的石头上翻滚，将石面冲刷的光洁如镜。河边的小草也被不断飞溅的水滴打得不停摇晃，在积水处，艾莉看见一只螃蟹钻进水底。又向前走了片刻，一座坚固的水坝赫然出现在水面之上，它将河水截断，在上游形成一个宽阔的水库，溢出的水变成瀑布从水坝倾泻而下，猛烈的水声响彻峡谷。

“哇哦。”艾莉叹道，“那是什么？”

“那是水力发电站。”乔尔解释。

“水力什么？”

“嗯，利用河流的水流转换成为电力。”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我只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办到的。”

水电站上的建筑都是灰败的水泥色，在绿色的山谷中显得十分突兀。水库很深，水里冰凉刺骨，鱼儿也觉得寒冷，在水中一动不动。乔尔和艾莉走过水库旁边的小路，后面是高墙铁网，一直延伸到山谷的更深处。艾莉看不到高墙之内还有什么建筑，只觉得这座水电站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我好饿。”艾莉边走边说。

“我也是。”

“好的，再让我看见松鼠，我一定会开枪射它。”

“让我们快点通过这地方，待会儿就可以去找食物。”

“我要是饿死的话，你要负责。”艾莉说，“我觉得我们在绕路，能通过去吗？”

“没别的路可走，得穿过发电站才行。”

乔尔和艾莉先看到了一台挖掘机，它的履带早已破损，车身变成陈旧的土黄色，上面落满枯叶和灰尘。在它之后是发电厂紧闭的大门，门的两侧建造有简陋的瞭望处，不出意外的话，重要发电设备都应该在大门之内。

乔尔看到地上有新鲜的脚印和车轮印，说明一定有人在这里进出。他在门口喊了两声，半天都没有人回应。他只好试着去开门，可是门栓在里面插着，从外面不可能打开。这时乔尔和艾莉听见上方有拉枪栓的声音，抬头一看，大门瞭望处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正用枪口对着他们。

“在那里站着不要动！”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长相彪悍的金发女人，她的口气听起来不容置疑。

艾莉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掏出枪对峙。

“让那女孩放下枪，快！”看到艾莉的动作，金发女人显然很不高兴。

“艾莉，照她说的做。”乔尔说道。

“好吧。”气氛变得紧张，艾莉明白现在不是对峙的时候，将手枪收起。

“最好跟我说你们是迷路了。”金发女人的语气依旧冷峻。

乔尔解释道：“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被占据了，我们只想通过这里而已。”

“你们要去哪里？”

还未等乔尔回答，上方又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他们没问题的。”乔尔抬头望去，瞭望台上又出现一个男人——也许是他这辈子最熟悉的人。

“什么，难道你认识这两个人？”金发女人问道。

“我认识他。”男人说话间已经走了下来，打开大门，“他是我该死的哥哥。”

“汤米。”乔尔发出克制激动的声音，但眼神却藏不住想念亲人的温柔，他永远都硬得像一块石头，即使在这个时刻。

汤米紧紧拥抱哥哥，在如此艰难的岁月，与亲人重逢通常都像海市蜃楼一般遥远，但此刻两个老兄弟就在此地相拥，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的天，真的是你。”汤米说道。

“你过得怎么样，小老弟。”

“天杀的，让我瞧瞧你。”汤米端详哥哥的脸，“该死的你变老了。”

“你也会变老的。”乔尔说。

说话间，金发女人已经走到汤米身边，而艾莉一言不发站在旁边，她喜欢看到乔尔与亲人重逢的样子，但不知怎么的，还是有点心酸。

“这是玛利亚。”汤米介绍了他的金发女伴，“对她好一点，她负责这里的大小事宜。”

“你好女士，感谢你刚才没有打爆我们的头。”乔尔调侃道。

玛利亚有点不好意思，“那可真是失礼啊，没想到你是我丈夫的哥哥。”

没想到这位金发女士居然是汤米的妻子，一想到弟弟从此不再孤单，乔尔立刻感到欣慰，他想说点什么好听的，却一时想不起该说哪句话。

汤米说道：“我们大家得先好好聊一聊。”

玛利亚转身对艾莉说：“你叫艾莉？”

女孩还在欣赏难得的重逢场面，以为大家已经忽略了她的存在，“嗯，是的。”

“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嗯……”艾莉看了一眼乔尔，“这个说来话长。”

“我们先进去吧。”汤米说道。

“好的。”玛利亚点点头又问艾莉，“你饿了吗？”

“我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