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生活的影子，没有生活

文丨南西

（一）

最近常常在一家装修破旧的麻辣烫觅食，老板是个光头佬，长得凶神恶煞，像早期香港古惑仔电影里面耍狠的角色，第一次我有点蹑手蹑脚点了菜，没想到他的态度和他的面相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美女，需要加酸豆角吗？咸菜要吗？我沉默后点了点头，菜送上来，我第一口还没来得及吞。“凶神恶煞”又来抛了一个媚眼过来，好吃吗？好吃吧！咳咳，显然我应该不是被咸到到！他是在自问自答嘛？普通的麻辣烫呀，我点了点头。心里嘀咕：“人不可貌相”！吃到一半，我觉得风扇好像没什么风，擦了擦额头的汗，老板张着笑容跑过来将风扇移到我附近···这顿饭，真是吃得一惊一乍，香港电影里面的黑帮老大拿刀杀人和现实生活中“凶神恶煞”的老板煮麻辣烫···

第二次去的时候，他老婆的直爽也很来劲，有个客户奉承说：你这麻辣烫，生意真好，都忙不过来了吧！她立马来一句，生意不好，这家店就要倒闭了，你们就吃不到麻辣烫了！这态度真是！哈哈！我在选菜犹豫的时候，老板娘主动走过来和我说要选什么样的菜才是比较有营养和爽口···吃得过程，老板还是在关心我热不热，老板娘看到他又把风扇搬到我面前，来了句，她穿两件衣服当然热！我看了看自己，好死不死真的穿了两件，一定是刚刚才办公室里面空调房出来忘记脱下来···

吃完了麻辣烫，想着下次一定要再去！路过一家咖喱鱼蛋，买了一串嚼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吃咖喱的时候就想起去年去广州找“一截蓝”，她煮的咖喱鸡也没好吃到哪里去，但是我就想起了那一顿晚饭，我将这莫名其妙归集于，刚刚麻辣烫夫妻档对我这个陌生人流露偶的友善。一截蓝和阿娇在中秋节那天特意给我来了电话，对于情感的表达“一截蓝”从来比我和阿娇来得直接更真实，我害怕我以后的人生里面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了···我觉得我们两个适合一起生活···头顶着一轮圆圆的月亮，能不能不要讲这些让人伤感的话，往年我收到的中秋都是月饼，今年这份最好的中秋礼物里面多了一份感伤。

当晚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大学宿舍里面，我和一截蓝画着淡妆，买了一包劣质的烟和辣得很二锅头，刚开始是我们两个人在点着烟，喝着二锅头。我来劲问她，你不会抽烟，干嘛买烟，买了也不抽，光点有什么意思?她认真看了我一眼，一定要有意思吗？好玩不可以吗？老是问“意思”，这样有意思！后来我只记得梦里我抽了烟，一直咳咳咳到梦结束，过程中我们还叫了一群女同学一起参与，条件是：要先花浓妆，才能喝酒，再点烟····好无聊的梦！但是想起大学，我们也常常这么无聊，这倒让我一醒来就开心得很。

正好这个国庆可能可以见到一截蓝和阿娇，好吧就让我瞎激动激动，欢呼几声，好吧，请原谅，寂寞太久的人就是容易失了仪态。

（二）

下班之后，常常喜欢逛菜市场，到达市场前，需要穿过几档修鞋小摊，或许你会讶异，现在还有人修鞋吗？坏了不就直接买双新，这是我们这代人的通病，坏了就换，换，换，但是很多东西缝缝补补其实还是可以用的，例如感情。

穿过修鞋小路，就是当季的各种水果摊，时不时有一两个西瓜滚到我的脚下，还没死于我的高跟鞋下，就露出鲜红的肚子，老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笑嘻嘻地道了句：对不住，吓着你。这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他不关心他的瓜有没摔坏先，而是先关心我有没有是不是吓到，这份“绅士”扑面而来···再过来，就是那一档我最常光顾的凉拌菜，夏季没有胃口的时候，我就狂爱这些食物，省事简单，但是没有营养，卫生不保障，这是懒人的一贯作风。老板娘每次总是少算我五角钱，一脸和善，让我想起我的妈，不过现在已有人结婚生孩子，我也能想到我妈，她总会说：你明年好去嫁···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档，我只选择这一家，虽然她的凉拌菜有些偏咸，巧的是，这一点也像极了我妈妈，女人总是爱拿情绪做事。

市场里面有摊买豆腐，一个长得有些秀气年轻女人在顾，生意好得不行，豆腐西施？但是她却常常板着脸，反正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笑，或许天生不爱笑的命，她是不是也在等一个人对她说：你笑起来，阳光都跑到我身边来了···我去！偶尔在她那买一些豆腐，做个鲫鱼豆腐汤，有次我淡淡地来了一句，今天的豆腐很不错！她难得理我，也开口了，但依旧板着脸来了句，做豆腐很辛苦的，有机会你看看我的爸爸那一双手，你就知道！她的语气中有无奈有自哀的成分。她问起了我的工作，实话告诉她，在公司···她抬头从脚到头认真地看了我一遍，蓝色高跟鞋、黑色包臀裙、白色衬衣，这样穿有问题吗？她来了句，真好，职场女性！满语气满满都是羡慕，我顺理成章来了让她羡慕到底，我淡淡笑着回应，是啊！是不错！心里想，要是知道我的真实生活，她还会这样嘛？又是一个围城，别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因为别人的生活和你一样，总不会太快乐。临走的时候，我真想告诉她，你笑起来很阳光！

路过买观赏鱼的小摊，几米的漫画里《微笑的鱼》画面自动地跑出来，想着该不该给荒芜的宿舍增加一些情调，可是我是不可能找到那一只：像狗一样忠心，像猫一样贴心，像情人一样深情的鱼。再说，对于这类宠物鱼，只要抛几粒鱼食就可以，根本得不到我尽心的照顾，思前想后还是不要祸害生命，我不可不愿它处于寂寞空虚的境地。鱼档隔壁的那位老阿婆，老得时常打瞌睡，总得客人大声喊她，不然就是对面的那个买菜老板娘，每每好心地，帮她收钱，我总爱在她这一摊买青菜···

这是他们的生活，我拾起一部分。我只有生活的影子，没有生活。这会不会和下面这句话有点关系：女人和女孩区别之一，女人的心里装着家，而女孩的心思一股脑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