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个任人打扮的老头子||老子诲三观01

文/似或存《老子诲三观01》



老子是个任人打扮的老头子||老子诲三观01_第1张图片
杜甫很忙,老子更忙

“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这句话是胡适某段话被“断章取义”而得到的。但此言不虚。

笛卡尔的《谈谈方法》书中说:“就连最忠实的史书,如果不歪曲、不夸张史实以求动听,至少总要略去细微末节,因而不能尽如原貌;如果以此为榜样亦步亦趋,每每会同传奇里的侠客一样陷于浮夸,想出来的计划每每会无法实现。”

司马迁在写苏秦传记的时候评论说,世人都说苏秦有异能,因此有些异事往往附会给苏秦。而司马迁本人在这些纷乱的故事中,也未能理清关于苏秦的一些事,比如,他和张仪的关系。1973年马王堆出土的《战国纵横家书》表明,苏秦和张仪并不处于同一时期而是稍后,这一论断如果准确,即意味着《张仪列传》中所描述的苏秦暗中帮助张仪之事,纯粹是子虚乌有。

“合纵连横”发生在战国中晚期,比之早些的是秦孝公的“商鞅变法”,而就在秦孝公的父亲秦献公在位时,太史儋面见秦献公,并说了一段惊世预言。这个太史儋,即是《老子列传》的“三个老子”之一。

太史儋距离商鞅的年代不远,对于司马迁来说,本应该能给出确定的结论,但偏偏在《老子列传》中,他写了“三个老子”,并且彼此的时代相去甚远。第一个老子,是孔子问礼的老聃;第二个老子,是老莱子;第三个老子,是太史儋。司马迁语焉不详,丢下一句话:老子,隐君子也。

“三个老子”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直到今天聚讼不决。有人说:老聃、老莱子是同一人;有人反对:老聃、老莱子绝非同一人;有人说:老聃就是老子,《老子》书是他写的;有人反对:著书的老子,并非孔子问礼的老子;还有人说:太史儋就是《老子》书的作者……

这样一来,老子的年代也成了问题,他到底是春秋末期的老子,还是战国中期的老子?

既然文献查不出来,靠推理也难以服众,就只能靠地下埋的证据了。如果能够找到战国中期以前的《老子》完整记录,就可以断定太史儋并非著书的老子。只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幸运。

前面行文有个隐含假设,是称《老子》书的作者为“老子”,但《老子》一书也可以有多个作者。比如1993年郭店楚简的《老子》内容只有全本的五分之二,而1973年马王堆汉墓的《老子》有两个版本,均有五千多字(比后世通行本还多几百字),这种情况可以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推测:楚简本只是全本《老子》的节选;楚简本是《老子》的源头。

如果老子跟《老子》的著作权没多大联系,我们又该作何想法?也许是“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

总之,关于老子和《老子》的问题,民国以来、建国以来的大师们都各自有自己的想法。胡适认为:“在寻得这种证据之前,我们只能延长侦查的时期,展缓判决的日子。”他认为在孔子、老子年代先后的问题上,只是一个“信仰”的问题。

信仰在这个时代,是得到充分尊重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只不过,老子其人在经历了长久以来的众说纷纭,已经是面目难辨。他就像薛定谔的猫,在没有打开盒子之前,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而在这之前,他就是个任人打扮的老头子。


文/似或存《老子诲三观》

你可能感兴趣的:(老子是个任人打扮的老头子||老子诲三观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