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年多没联系的小何,在微信跟我说,她己经失眠一年了。
小何经营一家儿童心理咨询室,公司规模不算大,加上小何才五位心理咨询师,有二位线上的技术人员,四位助理。
看似简单的工作,人员也充足,然而小何却无法从中抽身,“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我己经半年没好好陪儿子玩过了。”小何精疲力尽地说。
即便被失眠症折磨到精神、身体己经严重透支的小何。每天依然要打满鸡血一样周旋在公司的事务、课程的安排、家庭的琐事之中。
她很要强,工作上不能有一丝失误;她做不到用人不疑,凡事亲力亲为力求完美;她要证明她的能力,即使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依然不忘考取本专业的博士学位。
这些事她都完美地完成了。但她却开始失眠了。
你己功成名就,却发现安然入睡是一件简单却又非常奢侈的事。
02
你失眠过吗?曾经我失眠过。
那时刚出社会,第一份工作的公司是为一家韩国服装品牌公司做质检。服装公司在中国设立的生产线,由我那韩国老板金社长直接承包。
我主要的工作是到工厂抽查服装质量,发现问题要求工厂重新翻检,不然直接上报韩国公司,总公司那边就会决定未来对工厂投单的量。
简单的工作,却围绕着一群“老油条”。工厂的厂长们那个是省油的灯,对于翻检问题根本不愿配合;如果我们总是拿这个问题反映给总公司,多次后总公司肯定会为难金社长;一旦出事后同事之间又相互推卸责任,而我这新人是最终的受害者。
刚踏入社会的我,还没来得及矫情就己经被现实撕咬得支离破碎。
高强度的精神紧张换来的却是工作上一次次的失误。工作三个月后,我发现自己开始不间断地失眠。
入睡困难躺在床上超三小时都无法入睡,眼晴睁开大脑空白无所思无所想;终于能入眠还没进入深度睡眠又惊醒了,醒来后再也无法入睡,只能睁眼等天亮。
苦等天亮的到来,却发现天亮绝对不是曙光,而是新一轮痛苦的开始。
睡眠不足严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注意力无法集中,工作质量严重下降,没胃口,常有呕吐感,又黑又大的黑眼圈使整个人像被幽灵附体的一样。我就这样行尸走肉过了半年。
03
“压力就是动力”,这句励志的话压榨了多少年轻人的精气神。
在那家公司工作了一年多,有半年的时间是被失眠症折磨得死来活去,也用了半年多的时间重建修复自我的精神世界,那是一条艰辛曲折又矛盾重重的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之路。
或许是缘分,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朋友送了我一本《弘一法师传》。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无法忘怀这本书给予我怎样的精神指引。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首《送别》唱尽了多少人家离别的暗淡忧愁之情。却很少人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李叔同。
弘一法师,在俗时的名字叫李叔同,青年时是一个进出名场、潇洒无羁的风流才子,后半生成为芒鞋布衲、苦修律宗的空门高僧。他被林语堂誉为那个时代最有才华的天才之一,也因为其剧变的人生轨迹,而被世人视作是一个传奇。
张爱玲:“不要认为我是个高傲的人,我从来不是的,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围墙的外面,我是如此地谦卑。
丰子恺对于师傅李叔同出家的说法是,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有的人做人认真,满足了“物质欲”还不够,满足了“精神欲”还不够,还必须去探求人生的究竟。
而我的失眠症不就是因为物质欲吗?李叔同他的一生不应是后辈借鉴探索人生的活地图吗?
我的痛点无非是瞻前顾后,思虑过多把简单的工作在人为的情况下变得复杂多变,人随心动,心乱神散,神散气弱。
04
如此轻易地被人影响到自己的心神到底是因为内心意志力不够坚定。
当我意识到失眠症的主要原因在于心神过乱,在数个无眠之夜便起床打坐反思自我,以旁观者看自己的过失,看身边的人事;竟不知不觉中理顺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读懂他们的内心想法;看清工作的本职,权衡利弊反向思考问题。
第二天上班竟无比轻松。
慢慢地在工作中我找回了丢失己久的自信心。面对那职位高的优秀人材,不再自卑懦弱。更多的是学着站在他们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从思维上开阔了视野,看待问题不再偏激更能理性全面分析。
同事们对于我分析问题的全面性表示出无比惊讶。看待我的眼神开始专注。工作上的淡定与从容让我赢回最初丢失的尊严。
重拾自信,找回尊严后,我开始反思人生。
《素问》中“苦莫苦于多愿;悲莫悲于精散”。过多的物质欲望满足个人外在的虚荣,却让内在的自我迷失方向徒增苦恼。
悲莫悲于精散,简单六个字却包含着人类七情六欲过度后的后果就是“精散”。试问世间多少人因喜、怒、忧、思、悲、惊、恐这七情过度而丢失心智变得木讷痴呆或人格分裂等重则丢失生命。
05
几乎所有后天的精神病症的问题几乎都是个人执念过度与对物质不合理的需求所造成的。
此类问题不应马上由外界介入干拢,应该向内探索找出问题所在的原因,找出原因,再通过外界感化,指引灵魂返璞归真,找寻回那丢失的“心智”才能重生为“人”。
音乐也是治疗创伤性精神症的良药。那段困苦的日子里无意中听到一首《琵琶语》莫名其妙泪流满面,像是它懂我委屈与不安,它在耳边轻声哼唱,带出我内心所有压抑的情感,我忍不住撕心裂肺地把所有一直堆积在内心的负面情感全都借此倾倒出来,捂着胸口不停抽搐,还没哭完就累得倒头入睡,那一觉睡得特别安详。
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听到那首歌我会莫名其妙地流泪。后来在听徐文兵与梁东的《黄帝内经》中的“上古天真论”时,才知道治愈心神恍惚的病人,音乐是良药。
音乐是人类灵魂的创造,它具有调动人高涨的情绪,也能用它的音符救赎灵魂。
如《芳华》中的文工团不就是为激励前方战士而存在的吗?何小曼不也是听到那道熟悉的旋律,在音乐的律动中翩翩起舞最终找回自我的灵魂了吗?
失眠症、焦虑症等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治愈它的过程中走错了方向。
《周易》中讲到“阴极必阳,阳极必阴”,凡事都有双面性,只等你去发现而己。我失眠过痛苦过,却在这痛苦中找寻到正确的精神生活,它指引着我往生命的真谛继续进前。
你失眠过吗?那请问你有真正试问过自己,你为什么会失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