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的安逸与流浪的自由

突然想起阳台的窗户忘关了，冲到阳台的时候，魏小麦已经落在了窗台上，正在表演飞檐走壁。我的心吊在了嗓子眼。据我这一个星期的观察，我觉得魏小麦大概不会傻到跳窗出逃，虽然小鱼儿一再跟我强调，猫会逃跑。但是五楼这么高，魏小麦不会这么蠢吧，它可是只田园猫啊，我宁愿相信它只是好奇只是调皮。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一惊之下，它跳窗而逃。所幸，它只是往下张望了几眼，又悠然走回来，待它走回窗内，我赶紧关上窗户。我吓得一身冷汗，它却若无其事，抖抖毛啃猫粮去了。但是我的心里却掀起浪来。

圈养阻挡了你对自由的向往吗？

我不知道把魏小麦带回家究竟是不是对的，尤其是它坐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时候，我觉得它仰望的天空里布满了忧伤。我把它带回来，从猫包里放出来，关到笼子里，又从笼子里放出来关到房子里。虽然它的活动空间确实在变大，但是不过是从一个小牢笼变成了一个大点的牢笼而已。不会有上树捕鸟的恣意，不再有追逐老鼠的乐趣，不再有夜半捕虫的机会。等它再大点，我还要带它去绝育，因为医生说绝育后的猫更健康，更长寿，但是那样他就会没有孩子。如果他在野外说不定会儿孙满堂。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

陈姑娘说，你脑中想什么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它不想被你养呢？是什么样的投射让你觉得他不想被圈养？我一时语塞！她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冷叫做你妈觉得你冷。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自由叫做你觉得流浪是自由。我说，你看吉普赛人也是一直流浪的呀，他们不愿意定居下来，他们天性热爱流浪。说不定猫也是这样的，魏小麦也是这样的。陈姑娘认为我读书读得有点傻。她说，猫是被驯化的动物，虽然不像狗的忠诚，但是确实是愿意待在温暖的火边，被人抚摸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之所以流浪，不过是因为被遗弃罢了。一般情况下，流浪猫因为营养不良和生病，不会太长寿。跟人在一起，它们的猫生才会幸福。

我本想再用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辩一辩的，但是看到陈姑娘快要掉出来的白眼，我知趣地闭上了嘴。考虑到每次把魏小麦独自关在阳台上，它都会鬼叫，整天像是要黏在我的脚上，姑且认为，它是愿意被我圈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