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上95——持志如心痛

原文

侃问：“持志如心痛，一心在痛上，安有工夫说闲语、管闲事？”
先生曰：“初学工夫如此用亦好，但要使知‘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心之神明原是如此，工夫方有着落。若只死死守着，恐于工夫上又发病。”

注

【侃】，陈荣捷注，薛侃，字尚谦，号中离（一五四五卒）。揭阳（广东）人。正德九年（一五一四）从学阳明于赣（江西），四年而后归。正德十二年（一五一七）进士。上疏得罪于上，因以下狱。后归田，从游者百余人。为阳明之教，辩护甚力。第九五至一二九条，是其所录。参看《明儒学案》卷三十，页一上至八下及《明史》卷二零七。
【出入无时，莫知其乡】，见《孟子·告子上》：“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朱熹《孟子集注》云：“孔子言心，操之则在此，舍之则失去，其出入无定时，亦无定处如此。孟子引之，以明心之神明不测，得失之易而保守之难，不可顷刻失其养。学者当无时而不用其力，使神清气定常如平旦之时，则此心常存，无适而非仁义也。”
引陈荣捷注，佐藤一斋云：“几亭（陈龙正）谓心痛时岂但闲事？即要紧事亦管不来。持志若展如之，岂不是死工夫？安得物来顺应？所以先生亦自教其说。愚案：先生诲人，随人不同。如持志条（第二十四条之后），其语原静（陆澄）者如是。盖亦对症药方尔。在尚谦（薛侃）则工夫又不可如此用。故有此言。恐非自救之谓也。”

笔记

初学时，要持志如心痛，一心在痛上，心无旁骛，方能入门，走上正道。
但是如果不能明白心体原本虚灵明觉，就学死了。
持志如心痛是工夫，是第一步，要以此工夫来恢复本心之光明，本心之光明一旦恢复，就要让本心发挥作用，再有一丝一毫的刻意，便要遮蔽本心之光明了。
一切的学问、方法就像过河用的船一样，渡河的时候片刻不要离开船，离开船就会被淹死，但是上岸了就要离开船，如果再背着船上岸，就是背了个累赘，行走必然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