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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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那一枝梅在瓶中静默着,自我采撷她的那日起,她就这样静默着。没有仰面争宠的笑靥,垂眼低眉,似乎总不想成为灯光的焦点,而那丝丝缕缕的幽香竟穿过纱幔远远近近地散开。

 每当看到她,心里总有些自责,害怕自私的采折,减短了她本该有的年华,折煞了她本该飘逸的自由,可她却依然无言无语地开着,那样的韧性不正抚慰我愧疚的心吗?

  诗人大多赞其傲雪的襟怀,文人大多叹其素洁矜持的品性。而我与她的初次相遇,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午后,她在篱墙外默默地开着,既没有漫天大雪来衬不凡的品格,也没有满地衰草来映其不俗的气质。如果不是我的偶然造访,也许没有人知道在世界的一个角落有这样的花开着。记忆中的花香是轻的,那丝丝缕缕的飘渺却是重的,若有若无的花香就那样越过时光的羁绊,深深浅浅流在岁月里……

  十几天的假期归来的我徘徊在她的身旁,披着斜风细雨,怅然若失地寻着落花的踪影,觅着曾驻足的行踪。没有了,没有了,风已吹去她绰约的花影,雨已打去曾经流连的足印,而我只能在回忆里呼吸着她独有的芬芳。

  此时,城里城外,早已姹紫嫣红,鲜花一大片一大片,千军万马,却让我透不过气来。我知道了,冬已去。

  西方有谚语:“每个生命都有属于它的十五分钟舞台。”年年枯萎,岁岁新长,昙花一现亦或胡杨千年,无数生命的绚烂,无关岁月的长短,她们循着各自的轨迹,发芽、生根、开花、结果。此生只此一回,那就来个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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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徘徊间,我想起了外婆。最后一次相见,她还穿着洗的发白的蓝布衣,而如今她的坟前已是荒草青青。她操持的一生,像极了梅,“竹篱茅舍自甘心”。默默地守着一方灶台,静静地侍弄着两亩田……不沉不浮,不争不抢,悄悄地来,悄悄地去,平平淡淡,她那耳鬓插的梅花该是馨香了她一生的岁月。

 梅在天寒地冻开放,又在万物复苏时零落成泥,在无人折弄的时光里,她会被人遗忘,会被无数眼睛忽略。但她不需要怜惜和慰藉,她是她自己,真实的开放过,足矣。

眼前的百花已放,都在赴自己的胜约。或妍丽,或素淡,或典雅……热热闹闹的,我知道,春已至。

当时光将一个个完整的生命轮廓映在年轮画纸上时,肉体终将归于尘土,变得很轻很轻,而灵魂却可以伴着幽香,一丝一缕、一点一滴的不断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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