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心的声音 读《伪币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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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纪德的《伪币制造者》。很庆幸正好的时间相遇。还好没有太早,从前只习惯男女的爱情。好基友总觉怪怪的。写到这里,便在脑海里过读过的小说,定位法国,《魂断威尼斯》,《追忆似水年华》,前者因为不喜欢,只记得一个老男人喜欢一个柔弱的美少年,后来那孩子死掉了。《追忆似水年华》所有的人物,到了故事的最后,似乎性取向都改变了,女孩喜欢女孩,男孩喜欢男孩,最印象深刻是夏吕西男爵,全身捆绑了绷带,让喜欢的男孩用皮鞭抽打,我也和偷窥的主人公一样浑身发冷胆战心惊。后来知道受虐狂,弗洛伊德解释:假如人生活在一种无力改变的痛苦之中,就会转而爱上这种痛苦,把它视为一种快乐,以便自己好过一些。把痛苦视为一种乐趣的便可称为受虐狂。受虐狂在遭受痛苦的时候有一种快感,使他的忍受力远远大于常人。那个悠闲的男爵又有什么痛苦?还是回到《伪币制造者》。

由《伪币制造者》还想到虹影的一个中篇《鹤止步》,于是从书柜里翻出那本选集,勉强可以算是男人间的三角恋,故事发生在日伪时期,两个兵痞和他们看守的,应该怎么称呼那个罪犯呢,出身高贵,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想他,跳舞场上与大乔小乔调情,做总统夫人的陪同副官。就是与他们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两个好基友却觉得人家跟他们有相同的取向,悲剧就此发生。杀人者飞黄腾达,身陷囹圄者望穿秋水,然后风水轮流转,两人倒了个,阶下囚重获自由,并且成为行刑者,枪口对着昔日的基友,再来一个翻转,最后的时刻,那把射穿太阳穴的手枪到了罪犯手里,他用生命给了他一个生的机会,可是他心里明白:“或许他们俩本身就是难以互相理解,难以信任终生,称兄道弟也没用,刎颈之交也没用,互相听不懂的不是话,而是心里的声音。”(摘自鹤止步)

听到心里的声音或许是任何关系的最高境界。《伪币制造者》就是心里声音的故事。年轻的外甥知道自己的诗什么样子,如果舅舅像父亲想的那样恭维,舅舅就是平常随便任何一个舅父,外甥心里得意整首诗里的两句,偏偏舅舅就把它们指出来,——于是彼此听到心里的声音。外甥把舅舅评诗的事告诉好友,离家出走的好友意外看到舅舅的日记,——我们年少时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情形,总是情不自禁想要挤身要好的两个人中间,取而代之就再好也没有了。

好友替代外甥成为舅舅的秘书,原本舅舅是想职务之便与外甥朝夕相处的。好友还给外甥写了一封多少有些显摆的信,外甥受了刺激(嫉妒),就到舅舅讨厌的另外一个作家那里做了秘书。这梗概写来多少有点搞笑,不值得啊。纪德却有本事写得荡气回肠,十分虐心。引用甥舅和解那一段:

“一出餐厅,俄理维(外甥)才知道自己喝得多么醉。当他感到爱德华(舅舅)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晕倒,才一任别人把他带走。他只听懂爱德华用"你"对他说话,别的全不知道。像一片暴风雨前的凝云消散成雨,他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融为热泪。爱德华按在他额上的一块湿手巾使他从醉意中清醒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他只模糊地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像是一个孩子,像是一匹野兽。他觉得自己可笑也复可耻…于是,在柔情与痛苦的交织中,他投向爱德华的怀抱中,紧偎着他,啜泣说:

“把我带走吧。 ”

爱德华自己也大为感动。

“你父母呢?”他问道。

“他们还不知道我己回来。”

初读心融为热泪,很惊艳了一下。反正已经同性恋了,乱不乱伦也就无所谓。估计作者压根不考虑这些。

故事到了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翻转。幸福的外甥在舅舅的公寓开瓦斯自杀,当然被抢救过来了。

“他说他认为自杀的可能性只在人们达到某种最愉快的阶段,而这种愉快此后只能每况愈下永不可追。”(引自伪币制造者)

想到渡边淳一很红极一时的《失乐园》。如果没有那么极端,走过心的激烈与痛楚,回首往事,怆然而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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