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我同情一切，就是不同情疾苦

今天学习的是王尔德的《自深深处》（又名《狱中记》），了解英国当时的精英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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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

1、“埃拉加巴卢斯”是放荡淫靡的代称

两千年前的古罗马昏君埃拉加巴卢斯，宴席上凌空洒下花瓣，一些宾客反应不及窒息而死

2、第一流的行为艺术

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可以说是第一流的行为艺术。
明朝文人陈继儒为《花史》作跋：

有野趣而不知乐者，樵牧是也

冈仓天心《茶之书》介绍日本花道：

原始人将最初的花环献给他的恋人，从而脱离了兽类。就这样，他超越了粗野的本能需要，变成了一个人。当他认识到无用之物的妙用时，他便进入了艺术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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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铺张浪费并不算罪过，勤俭节约也绝非美德

奥斯卡·王尔德把生活活出荒唐，把荒唐活成艺术。

他因为风化罪被判监禁，在雷丁监狱写信给同性恋情人道格拉斯，这封长信就是有名的《自深深处》。王尔德在信中回忆道：

“你母亲开始跟我说起你的性格，她说了你的两大缺点，你虚荣，还有，用她的话说，‘对钱财的看法大错特错’。我清楚记得我当时笑了，根本没想到第一点将让我进监狱，第二点将让我破产。我以为虚荣是一种给年轻人佩戴的雅致的花朵；至于说铺张浪费嘛——我以为她指的不过是铺张浪费——在我自己的性格中，在我自己的阶层里，并不见勤俭节约的美德。”

在当时英国上流社会的传统里，铺张浪费不算罪过，勤俭节约也绝非美德。

我们今天的道德标准，来自近代才兴起的平民社会。许多我们现在以为天经地义的传统，历史并不如想象的那样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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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化精英的超然姿态

王尔德《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

我们都在臭水沟里呆着，不过我们中有些人正抬头瞧着头顶上的星星。

在王尔德眼里，俗人的生活毫无美感可言。

恶莫大于浮浅：王尔德最不能容忍的不是道德拉斯的铺张挥霍，是他的“浮浅”

浮浅不一定与贫穷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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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间疾苦并不值得同情

王尔德借《道连.格雷的画像》中亨利勋爵的口说：

“我同情一切，就是不同情疾苦。

……我不能同情疾苦。那实在太丑恶、太可怕、太悲惨。那种赶时髦的同情疾苦有一种非常不健康的味道。人的感情应当倾注在生活的色彩、生活的美、生活的乐趣之中。生活的伤疤少碰为妙。”

精英分子把人间疾苦隔在墙外，同情心只作用于与自己境况相近的人身上。
活出绚烂和华彩，需要一掷千金的豪情

“恶魔诗人”波德莱尔，《美学珍玩》：

“风流作风是英雄主义在颓废之中的最后一道闪光……风流作风是一轮落日，犹如沉落的星辰，壮丽辉煌，然而没有热力，充满了忧郁。民主的汹涌浪潮漫卷一切，荡平一切，日渐淹没了这些人类骄傲的最后代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