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平凡人生曲折路(494)

                  第四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新成提前写计划

                      文教办调来新主任

                              6

林新成把办公桌顺着床的方向放在两张床的中间,因为他与李桂梅一班,就与吕本领坐在了东边的床上,宋传法和李桂梅坐在了西边的床上,四个人不再交公粮而打起了百分。开始的三盘,都是吕本领和宋传法赢,吕本领就笑道:“从酒风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工作作风,从牌的水平上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工作水平。林老弟,你打牌的水平这样差,是怎样抓教育的呀?"

李桂梅向林新成使了一个眼色说:“哥,你就不会提提劲,别像丢了魂一样。"

吕本领说:“不是因为我来顶了你的角闹情结的吧?"

林新成忙否认道:“哪会呢,在你领导下工作高兴还来不及呢。"

接着再来,吕本领和宋传法再没有赢过。

吕本领又说话了:“人常说,会来家不赢前三盘儿,看来果然不假,前三盘,新成老低瓤的象骡子的一样,接下来就硬的象老叫驴的一样了。"

林新成不得不告戒他了:“吕主任,桂梅妹妹在场,说话文明点。"

吕本领嘿嘿一笑道:“习惯了习惯了,忽略了你小姨子在场。李桂梅,你姐夫怪给你亲呀。"

李桂梅白了吕本领一眼没有接腔。

宋传法接了一句:“吕主任,你不知道是亲三分向吗?"

吕本领连连说:“对对对,对对对。新成弟,你的牌技还真是不错哦,我一定得向你好好学习,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五天,五天不行弄个十天半月。"

林新成说:“我的牌技也不好,只是我起的牌好一些罢了。"

为了让吕本领服气,一直到中午,吕本领和宋传法两个人也没有再嬴过。

这天,学校的伙上也有饭了,宋传法仍然回家吃饭。当李桂梅回她屋拿碗筷时,吕本领对林新成说:“新成老弟,常言说,姐夫X小姨,世上常有的。姐夫搂着小姨睡,不睡才是白不睡,对你小姨李桂梅,你该捺就捺该上就上。只是她长的一般,你睡他有点委屈。"

林新成正色道:“吕主任,你是我们的领导,说话干净点行不。"

吕本领又是一阵嘿嘿嘿的笑。

下午还是继续打牌,为了给吕本领点面子,林新成和李桂梅也间隔着输给他们几次。

不管自己心里高兴不高兴,林新成还是让张校长给吕本领找了一张硬板床,放在了自己的床南头,把洗脸架挪到了材料柜南头。

因为掛念自己怀孕的妻子,林新成向吕本领请示,每天晚上回家睡,吕本领为图个清静也很朗利的答应了。

这晚林新成回到家里,告诉了妻子,县文教局调来个新主任,自己成了一般办事员,李桂荣是又忧又喜。忧的是,丈夫不能按自已的意志去抓教育质量了,心里肯定不好受。喜的是,从此丈夫不用操那么多心劳那么多神了,还能每天晚上回到家里陪自己。

在以后的日子里,吕本领天天领着他们三个人打扑克,有时打百分,有时候交公粮。不管来啥,吕本领和宋传法都是赢的少。输了想赢,赢了想再赢,不到伙上开饭就不结束。林新成看一直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就逐渐退缩,有意多输给他们,还故作惋惜的说:“我是不行了,没有想到吕主任的牌技增长得这么快。"

吕本领不知是计,误认为自己真的比林新成强了,却越来越有兴致。林新成几次提出投降不战了,他却死死不放,还高兴的背起伟人语录:“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弄得林新成哭笑不得。来不想来,弃没法弃。

一日午饭后,张校长把林新成叫到她屋,问林新成开学好几天了,文教上为什么还不开一个校长或老师会议,布置一下这一学期的工作。而你们文教上几个人整天沉迷于打扑克。林新成就把情况向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张校长听了长叹后说:“这个样子,咱公社的教育工作要受大的影响了。"

柳林岗学校的老师们也把文教上这几个人整天打扑克看在了眼里,他们戏称吕本领为扑克主任,戏称文教办公室是扑克办公室,戏称文教上的人是扑克客。

一连一个多星期,李助理也不来追问吕本领新学期的工作计划写得怎么样了。

林新成虽然每天也跟着打扑克,心里总不是滋味。每甩出一张牌,就如把心甩出去一样。自己经过大半年的努力,换来的全公社教育上的大好局面,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要回到原来的不良状态上了。他心痛难过也没有办法,他已经不是办公室主任了,说多了会引起吕本领的烦感。那种看着不顺心想说又不能说的滋味更难受。

不在沉默中颓废,便在沉默中暴发。

这天上午,人来齐以后,吕本领又要几个人打百分,林新成终于忍不下去了。他说:“吕主任,咱能不能不打扑克了?"

吕本领说:“咱不打扑克干啥?"

林新成说:“抓一抓教育上的事。"

吕本领说:“怎样抓?开学快十天了,李助理作为咱文教上的头,一直不来给我们安排工作,我们知道干什么?有这样当头的吗?"

林新成说:“开学前一天他不是来了吗?他不是安排让你写一个新学期的工作计划吗?"

吕本领很生气的说:“安排我写新学期的工作计划本身就不对,那应该是他当助理的事,应该是他的事却让我干,那要他这个助理干什么?那他不是骡子的毬多余的吗?不拉屎别占着屎茅子呀。安排那一次后却一直不再来了,这是对工作负责任吗?"

林新成说:“现在正是春耕刚刚开始,李助理作为李家寨的工作队员,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农业生产上,文教上的工作,主要靠我们作具体事的人干。这一段没有来,也可能是工作队的事比较多。"

吕本领说:“那也不能本末倒置一下也不来安排安排工作呀?"

林新成说:“他不来安排我们可以主动干呀?"

吕本领反问:“他不安排我们主动干啥?"

林新成说:“比如,我们下去看看各学校开学以后教学工作开展得怎么样,听听部分老师的讲课情况,从中发现好的再组织相应阶段老师去听听课学习学习,隔上一月二十天的,进行进行抽段考试。"

吕本领冷笑了一下说道:“你说这些行吗?你说这些就是复旧,正是文g期间批判的封*资*修*那一套教育路线和方法,七四年的反*黑*线*回*潮*运动又批了一次。这些年,形势犹如老头的屁股小孩的腚一样,说便(变)就便(变),领导不安排我们自己主动去干,运*动*来了出了问题谁负责?这一点我还是分的清的,一个豆籽掰开我还知道是俩辦的。就是退一万步说,以后不搞运动了,下去检查和听课,给不给下面增加精神压力?组织老师听课耽误不耽误给学生上课?进行抽考得不得出题印卷组织老师监考改卷?增加不增加下面老师的工作量?兄弟,不要顾此失彼,想问题得全面不要片面,你还年轻,经的事少,浮的水浅,好好学习吧,多学学一分为二的哲学观,多学学唯物主义辨证法,多学学《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千万不要感情冲动脑子一热,干出了掏力不见好,甚至方向路线的错误。"

林新成听了一肚子气,也不好往外出,李助理曾会计还不敢得罪他哩,自己何必得罪他?况且,他说话的语气,好象还是向着自己的。唉,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自己何必杞人忧天。

这时李祥来了,他看见几个人正在围着桌子打扑克,心里就有了气。去年文教上何曾有这种现象,林新成总是忙的白天不是白天,夜里不是夜里。但他还是强压住气说:“我上一次来安排过以后,本想两三天后再来看看,沒有想到县里又召开一个由各住村工作队主要成员和大队支书会计参加的学大寨工作会议,昨天下午才回来。现在开学都十多天了,咱的教师会议还没有开。吕主任,新学期的工作计划写好了吗?"

吕本领毫无愧色的说:“没有。"

李助理问:“写了多少?"

吕本领说:“一个字也没有写。"

李助理问:“为什么还一个字没有写?"

吕本领说:“那天我就给你说了,你是从事教育多年的老领导了,有丰富的经验,用不着写计划,开会时自己讲就是了。"

李助理说:“后来我不是说让你写一个吗,我讲时好有个依据。"

吕本领显得生气了:“不错,后来你是说让我还是写一个,你光说让我写,你给我说写什么了吗?你不对我说写什么我怎样写?"

李助理仍然压住气说:“你是办公室主任,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写什么,就是有不知道的,我不也说了,你可以问林新成吗?"

吕本领说:“你是助理,对工作不安排到位,还怪我们下面的人呀。我表哥当教育局长,很多讲话都是他自己起稿,需要办公室主任起草了,还逐项逐条的吩咐,你只说让我写,我就能写出你满意的槁子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让我问林新成,那你不是肮脏我的吗?"

李助理气的脸上的肌肉直抖,却没有敢再争执下去(不敢说批评呀,批评那会更僵,吕本领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只是说道:“好好,算我不对,算我这个助理当的不合格。新成,你找个地方给我写一份新学期的工作计划吧,我想明天就开一个全体教师会议。传法,你写明天的开会通知,写好后交给张校长,让她帮咱通知下去,地点就在这个学校。"

林新成就从材料柜里拿出两本稿纸,递给宋传法一本,又用小钥匙打开办公桌抽斗上的锁,从里拿出他提前写好的总结叠了叠装进上衣口袋里,对李桂梅说:“妹妹,我上你那屋写吧。"

吕本领冷笑了一下说:“我看你林新成也沒有头上长鸡巴起多高的苔,一天也难写好,一学期的事多着呢。"

谁也没有接他的腔,因为李助理和李桂梅知道林新成已经写好了,去李桂梅那屋也顶多是再修改修改,然后再抄写一遍。

林新成和李桂梅正要往外走,宋传法正要写开会通知,公社通讯员小李骑着车子来了,他连车子也没有下,一只脚蹬着地说:“林主任,朱书记让你去公社一趟。"

林新成看了一下李助理,李助理说:“你去吧,工作计划回来再写。"

林新成把稿纸递给李桂梅,走出了文教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想:“朱书记让我去公社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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