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8日

遗弃在森林中的路等待着

你轻盈的脚步

黑暗中的风静静地等待着

你亚麻色的头发

小溪默默地等待着

你热切的嘴唇

被露水打湿的小草等待着

而鸟儿在林中沉默不语

我们的目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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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之间乌鸫飞翔

翅膀上阳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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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课抄了北岛翻译的冰岛诗人斯诺里·夏扎逊的诗歌《遗弃的路等待着》。一直就喜欢北欧诗人的诗歌，總覺得那是一片世外桃源。不知道因为什么，我會對北欧五國有着很深刻、很美好的印象，雖然我對那幾個國家知之不多。但想一想那童話般的世界，心裏總會漾起絲絲柔柔的漣漪。在這樣一個春風駘蕩的早晨，輕輕誦讀這樣一首略带傷感的小詩，便不自覺地年輕起來，至少覺得自己的心還没有衰老。

已經是農暦三月初三，在广西壮鄉“三月三”這個節日應該是非常隆重的。一月初去了趟雪鄉，一轉眼已經三月有余了，一直蜷縮在這一方狹窄的天地間，有时憋屈得令人透不过氣來。年齡愈長，言語愈遲，話説得越來越少了，膽子也越來越小了。球子弟弟説他自己是一個内向腼腆的人，我倒是覺得我自己才是真正的内向、腼腆。我不怕寂寞，也不怕熱閙；不怕被冷落，更不怕被鄙棄。我不會把自己比成樹，也不會把自己比成草。三十多年前，我就喜歡讀《周易》，就喜欢星座、属相、血型這類東西，後來日子过凌亂不堪，漸漸地也荒疏了。

中國古代的讀書人大多有這樣一種世代因襲的情結——見春花而傷春，見秋葉而悲秋。説到底，我不是一個旷達的人，至少我不是一個本性豁達的人，然而聊可寛慰的是，我自覺是一個讀書人，而且還讀了很多很多的書，我覺得書讀得多了的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讓一個驕傲的人不妄自尊大，讓一個自卑的人不妄自菲薄，讓一個多情的人不哀哀戚戚，讓一個薄情的人不寡寡淡淡……或者説，可以讓一個本來很無趣的人，看上去有那麽點趣儿。

課在上午最後两節課，上得很累，也不完全是身體狀况欠佳的問題。我一直想把課上得好一些，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徐悲鴻説“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我以爲，無論“傲氣”“傲骨”都應該有傲的資本。應該是十年前了，當然我是聽説，我們的上一任校長在一次全校會上講，要夾着尾巴做人，至少也保持尾巴的自然下垂。人不是狗，自然也就没有尾巴，至少我没有，所以根本就不存在翘起來或垂下去的問題。

齐魯之約，山東之行從今天開始启動了。也許太过看重自己的這份工作责任了，错过了一個與老一班同學相會的絶佳機會。一個學校、一個年部，一個班級离開誰，都無關緊要，可悲且可怜是，我總會很不要臉地覺得所教班級的孩子在這段時間需要自己。默默地旁觀，默默地祝福，這符合我的性格。

下午開全校大會，爬到图書館五楼，開完會後還有大半節課的時間，又爬到五楼一班上學科自習。下班回到家中時，累得乏力，幾乎虚脱了一般。吃过晚飯，冲了杯咖啡，慢慢長了力氣。窗外春雨淅沥，春意漸浓，早睡早起。

竹籃打夢總比竹籃打水美妙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