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狗俩猫的故事

(一)小憨的降生

  夜里雪悄悄地飞向地面,压在树枝上、裹进门缝了、吹到狗窝里。借着从墙缝里透过的微微亮光,青藏卯足最后的力气,叽……一只棕色的小狗诞生了。

  天亮了,“呀!下雪啦” 猫狗们狂叫不止。小狗的诞生很快被主人发现了,主人说:“看它呆头呆脑的,萌萌的,就叫它小憨吧。”狗界很快知道了小憨的出生,纷纷来看望。青藏是小憨它妈,她有三个很好的朋友,菜花、高原、麦垛,说起青藏那真是年轻有为,思想先进。狗的生命最多不过十几年,但青藏一岁就生了小憨,这也忒开放了点吧,而且一胎一个,绝对的独生子女,想不到计划生育都搞到狗界了!菜花和麦垛是猫界的朋友,人都说猫狗是对天生的冤家,可是青藏却和它俩成为了朋友,看来我的三观又要修改了。高原是条又高又壮的大黄狗,是这一片狗界中数得着的大帅哥,不过大帅哥被主人用铁链子栓在一棵连枣子树下,至今没钓到一个美眉。

 小憨的满天酒是在一个破旧的车棚里举办的,因为是独生子女所以场面比较壮观。全村的狗基本到齐了,青藏拿出攒了一年的狗骨头招待它们,只是委屈了菜花和麦垛,一圈的狗对它俩虎视眈眈,一顿饭下来,麦垛的心脏病都快给下出来了。高原给小憨用骨头做了一个骨头项链,因为它没见过其他形状,菜花把它那颗鱼眼色子送给了小憨:“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子了,等你长大干爹带你到猫盘上赌一把。”青藏:“菜花你怎么总往坏处教,再赌你的胡子就要被拔光了。”一群狗看到只剩一半胡子的菜花狂笑不止,杀气好像也没那么重了。麦垛倒是很勤劳,小憨的礼物它准备了一个早上。打开礼物的那一瞬间,狗狗们顿时被石化了,丫的,谁告诉你狗是吃玉米的!杀气又漫上山岗,还好青藏又拿出它私藏的最后一点狗粮。

 夜渐渐的遮住了天空,狗子们纷纷回了家。高原依旧用它的狂叫守着这个家,只是多了份温情,菜花今天没去赌场,麦垛放弃了玉米却引来了主人的一阵穷追猛打,谁叫这二货改收集主人家的馒头,小憨问妈妈:“主人为什么拿着扫帚追麦垛叔叔?”青藏笑着说:“主人是在用你麦垛叔叔减肥。”月亮已是圆过大半,屋里亮起了灯,灯光透过墙缝,温暖着这个小小的窝。小憨使劲钻到妈妈的怀里,夜撒上梦的种子,带着幸福悄悄的睡去了。

(二)小憨的梦

 太阳的温度足以让这个冬季变得温暖,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干照到奶奶家前的院子里。饱餐了一顿过后的小憨鼾鼾的睡着了,两点时分的光照到它小小的身体上,灿灿的发着金光。

 就算这样暖和的空气对于一个刚出生十几天的小崽是远不够的,看它身子一会抖着一会动着,估计是冷了吧,足够的温暖还要来自母亲的呵护。青藏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把小憨放到自己怀里,这个对世界还未曾认识的小家伙竟然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了。在怀里的它有几分不安生,身体刚开始还是抽搐,小小的嘴巴里时不时伸伸舌头,抿抿嘴巴,吐吐睡意,是在做甜甜的梦吗?梦里是不是有大房子还有妈妈?每条狗每只猫是不是都有鲜艳的衣服?是不是我们都有吃不完的肉丸子?看它幸福的表情,我想着应该都是吧。

 一位村里的叔叔从我们门前经过,高原扯着嗓子汪汪叫着,青藏闻讯赶来助阵,狗是只认主人的,其他人不论从它身边走多少次,它还是会把他当做敌人。奶奶一边训斥着青藏高原,一边问候着这位叔叔:“这是干什么去了?”叔叔:“快过年了,家里什么东西都用完了,我去河沟里捡点破旧的东西卖点钱。”

 冬季的天气越发的暖和,黑夜的时间慢慢均分给白天,小憨毫不知情的睡着,仿佛世间一切美好和不美好的都打扰不到它。愿它做着美美的梦,梦里给每一个早晨挂一个暖暖的太阳,给每一条结冰的小河解冻,给每一朵花起一个芬芳的名字,给每一个流浪的人梦一个温暖的窝,给我们一点点童话,划一根火柴实现着自己的愿望。小憨的梦真的好美好美!

(三)我叫小憨

 大家好我叫小憨。其实我也不想叫这个名字,可是名字这玩意对于狗来说本来就没啥发言权的,特别是和我老姐。

 老姐是这群孩子和狗中的老大,但除了我其他人都比她高。老姐是个外表汉子其实内心也很汉子的一个人,如果硬是要她跟女子扯上一点关系,那她只能是疯一样的女子。所以当我还在娘肚里的时候就相信,我的名字就算不能有奥特曼威慑小怪兽的威力也得有三打白骨精的气魄,可万万没想到,老姐上来就给我搞这样一个卡哇伊的名字,鉴于这样一个名字已经将我的三观在狗届还没建立起来就已经摔得粉粹,我决定呆在娘肚里一辈子不出来了。可是我毕竟太天真,竟忘了瓜熟蒂落,因为我在娘肚里不注意减肥,我娘不得已还是把我生下来了。当我还没睁开双眼,(狗出生几天后眼睛才能睁开,特殊情况下需要借助人力使其睁开)就听到老姐的狂叫声:“啊!小憨生了,啊,不对,是小憨降生了。”顿时我就泪奔了。

 我也向老姐反抗了很多次,不过每次老姐都拿鱼丸堵我的嘴,每次都以我撑得要死结束这毫无抵抗的谈判。半月下来名字没改成反而长了几坨肉,搞的老姐在我的名字之间加了个“胖”,我终于受不了了,我要反抗,我要斗争,为了光明的未来,为了美好的明天,为了我们狗届能从此得到解放,我决定:

汪……汪……(老姐再不给我改名字,我就死给你看……)

“小胖憨儿,过来给你吃鱼丸!”

 “汪、汪、汪,老姐等我。”

 最终还是被鱼丸打败了,内心挣扎可是双腿还是拖着一身肥膘向鱼丸飘去,其实我心里在滴血,你们相信吗?有老姐的日子很快乐,有鱼丸的日子更快乐,狗生短暂,我终于不再和老姐再提改名字的事了,因为我害怕照这样下去我的称号只剩下“胖儿”了。

 年很快就过去了,阳春三月的春风吹得我睡意浓浓,老姐每天抱着个日记本,有事没事写点,她说她生在90年代却喜欢80年代的事还留着00年代的心态,所以她更喜欢写点东西给自己看。我看她是人格太分裂。这几天天气好的不得了,叫人直脱外衣,叫狗直掉狗毛,老姐说她喜欢这种春天的晴天,阳光充足却不会晒得人钻到屋子里,春风狂野可不会刮得人混乱。老姐提议晚上跑去西地看日落,我只能无条件答应。

 太阳慢慢变得暗淡,一点一点西下,老姐拿着相机就一路向西地狂跑,我都追不上她,真怀疑她上辈子是啥托生的。我们一路狂奔,穿过村中央的幼儿园,穿过大街上聚集的人群,穿过路边高高的杨树林,掠过一路的田野,伴着路边开放的野花……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我们气喘吁吁看到一颗红红的鱼丸挂在树梢上。

 “小憨,看!那就是日落,好看不好看?”

“老姐,那东西能吃吗?要是能吃你能摘下来吗?”

“小憨,你说太阳为什么要落山呢?落了山为什么天就黑了?天黑了为什么我却睡不着了呢?”

 “老姐你想说啥?”

“小憨你说远方的远方会不会也有像我们这样出来看日落的呢?那边的天空也会这样霞光满天吗?”

“鱼丸是我的,谁也不能给我抢,老姐告诉我还有谁在盯着我的鱼丸,我跟她拼了!”

“哈哈,小憨没人敢跟你抢鱼丸,等我走了,鱼丸都是你的了。”

  “什么?老姐你要走?去哪里?”鱼丸只剩下一半了,估计是被那边的狗吃掉了一半。

     “我要去该去的地方,不过我会回来的!”

 鱼丸一点点的少,终于一点也没给我留下,我恨坏了那边的狗子。老姐看着远边的天空,眼里说不出是留恋还是思念。身后是大片的麦田,空中还剩了点鱼汤,我和老姐喝着喝着就醉了。

 老姐最近写日记越来越频繁了,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仔细看看原来老姐长得还可以,阳光穿过她的头发,斑斑驳驳的照在她因过年而有些胖胖的脸上,心想这才叫憨,哈哈,心里笑到不行。突然老姐朝我这边看了看,难道被她看穿了?我心里正嘀咕着,于是怯怯的走到她身边,没想到她竟冲我笑笑。这一笑,笑的我心里彻底没底了,这是好笑还是坏笑?难道要给我点color see?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老姐你这到底啥意思?我琢磨到半夜还是不能安心入睡,怕这一睡就见不到明天的鱼丸了。我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偷偷溜进老姐的小屋里,把它的日记本刁出来。上面写道:

 又到离开的时候了,原来一直想逃离的地方现在发现却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小树,熟悉的桌椅……因为熟悉我才不想分离。太阳温情的抚摸着这个小村庄,每家每户都有着一份甜蜜,有时候成熟总在不知不觉,远了想靠近,近了又畏惧,可能这就是成长的苦涩吧!你看,小憨又趴在那边睡了,它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呀,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该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你会不会学会自己找骨头,会不会勾搭邻居家的小母狗?想着想着小憨竟朝我走了过来,舔着我鞋上的毛毛,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走了呢?看完老姐的日记,要死了!竟然伤感起来。我躺在狗窝里哭着大喊:“我是奥特曼打小怪兽,我是三打白骨精,我是奥特曼打小怪兽,我是三打白骨精,我不叫憨憨,我是奥特曼打白骨精,我是奥特曼打白骨精……我是……我是……死老姐,你不要走……”

 清晨,冬日的阳光照进狗窝,似醒非醒中我听到老姐拖箱子的声音,车响了,一溜烟的声音就没了,我躺在狗窝里抽搐着害怕发出声响,只愿她记住我最快乐的模样。“我叫小憨,老姐给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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