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

电话响起,屏幕显示——刘妈。厌恶感顿时升起,极不情愿拿电话。对方表达混乱,内容:1、你爸不接我电话,2、你爸今天住院了,3、有可能是肠胃问题,4、电话目的是让我联系上我爸。

应付几句,挂电话,1分21秒通话时间。

刘妈是我妈,亲妈。

对于刘妈,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又一次感到词语的贫乏。

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中国婆媳关系是世上最不和协的关系存在,没有之一。所以,奶奶经常在我面前,抱怨刘妈,例如,从来没有给你洗过一次片子,从来没有给你冲过一次奶啊,林林总总。儿时的我,习惯性的低头不语。

到了入学年龄,父母把我从奶奶家接回。从那时起至今,我与刘妈都处于“战争”中,这种战争,在叛逆的年龄一度到达不可调和的地步。

在家里,我爸地位最高,我是没有地位的,刘妈的地位在哪里,不清楚。这个观点在日常生活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爸经常出差,一年365天,大概在家的时间只有60天;而我,除了寒署假、周末去奶奶家外,剩余时间只能呆在家里。经济学“物以稀为贵”的理论在我家充分展现,我爸出差的时候,一盘雪菜肉沫可以让我吃上一周,完全不考虑正在长身体的我,对营养的需要;而我爸在家,那桌上的菜叫“满汉全席”。那种不公,有1000点的伤害。

三四年级时的一个夏天,刘妈晚班。在她上班前,将洗澡水打好放在房间里(那时的卫生间是两家共用,也没有热水器这一物件),正常情况,洗完澡后自己将洗澡水用小盆子一盆一盆舀出来,最后将洗澡盆从房间移出来,在厨房冲干净,放回原位。

洗完澡,刚坐在床上。一只老鼠从阳台窜到房间来,最终到柜子下再没出来。立马感觉房间里传来老鼠呼叫同伴的声音,会不会接二连三有鼠伙伴到访,怕,很怕,一直坐在床上不敢动弹,直到刘妈回来。

看到房间里未倒的洗澡水,刘妈开始咆哮。解释:家有老鼠,不敢下床。刘妈自动屏蔽,完全忽略我的感受,一个劲的痛诉我,如何的不懂事,如何的躲懒,如何的不听话,如何如何如何。除了委屈外,只能低头流泪,心里知道:真的是怕。

这么多年过去了,怕老鼠这个阴影从未改变。高中期间,老鼠时不时顺着燃气管道钻进厨房。从那以后,进厨房,我必敲门,一二十秒后,等老鼠彻离现场,再进。宝宝心里的苦,尽成了一个段子,流传在亲友间。

冬天有一传统——腌咸肉。初二那年,腌肉、腌鱼,当然都是我爸喜欢的。因为准备的食材较多,刘妈从中午一直忙到傍晚,而我则在一旁边做作业。天,渐渐黑了;作业,也做完了;肚子,越来越饿了;咸肉;还未腌完。

很饿,忍着,不敢吱气,因为刘妈还在腌肉。晚上6点多的时候,刘妈开始歇斯底里了,原因:我没有做饭。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从来没有人教我做饭,当时就让我独自“掌勺”。这,太突然;我,只能选择掉链子。

高二的时候,传出我爸和谁谁谁关系暧昧。在我上学时间段,刘妈化身“祥林嫂”把她所有猜测与左邻右舍分享;放学回家,把全部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那段日子,过得真憋屈——我。经常盘腿坐床上,想:

1、为什么刘妈对我爸不满,不敢表露?

2、为什么有质疑,不对质而与外人“分享”?

3、为什么发泄在我身上?

4、如果传闻属实,他们会离婚吗?我爸对刘妈的不满有哪些?

5、如果离婚,我选择跟谁?

]6、刘妈在家到底是什么角色?

7、我对刘妈的态度?

在我还没有想清楚这些问题时,刘妈就开始以泪洗面了,每每放学,便可以看到她双红肿的眼睛。不想回家,是当时想得最多事情,不回家又能去哪呢?哎……

这样的氛围让人窒息,我做了一个决定,决定自己去了对质猜测,长痛不如短痛。

决定去找那个谁谁谁,一天也等不了,想到便做到。晚自习后,到那个谁家去,对质所有猜测。

已不记得当时的谈话内容,只记得那个谁把我送回家的。对于她的出现,我爸和刘妈很是吃惊,刘妈偷偷地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们三人简单聊了几句,那个谁便起身告辞了。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有无数点伤害。

咆哮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不是刘妈而是我爸,我爸说什么,完全不记得了。永远无法忘记的是,刘妈当时的表现:从进家门时偷偷竖起的大拇指,到当时躲在主卧不敢吱声,任由我爸对发飙。

到现在都不清楚我爸绯闻真实性,但从那次“登门拜访”后,民间的传闻逐渐消失。那天晚上,形成了我的人生观与择偶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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