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这座城市到处都是巫师和炼金术士进行人体实验后弥漫的毒气,在没品尝之前,你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难以吞咽的东西。
脱下盔甲,捋了捋斑白的头发,今天的我也是头脑清醒地躺下了呢,用颤抖的手指翻开很久以前得到战利品--一份古人的带有魔法铭刻痕迹的羊皮卷,那段咒语还那里躺着:如果痛苦不能粉碎你对这一切的幻想,那么死亡最终会带走你这迷途的羔羊。
"背靠背的温柔,总会成为忧郁的源头,咳咳,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位旧日支配者写的",转身看了看躺在床上无法出声的她的尸体,我的内心还是能泛起一阵甜蜜。
青少年
青少年的时候,我的灵魂才开始觉醒,告诉我其实是某个上古贵族的一员,这一世的灵魂投放到了一个工农阶级家庭,一开始我还挺迷茫的。
上学,这种奇怪的行为我一直很费解,然而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同时为了不被先祖骂作无能的蠢货,我必须尽快完成家族试炼,取得我的天赋传承,可是天赋传承的仪式任务有点棘手,必须凑够99条卑鄙之人的性命才能召唤先祖的亡魂。
城市中,浮躁的气息和这该死的气压一样低,我一再试图脱离桎梏及别人的模式想表现地清新脱俗一些,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呢,老师们都是巫师,会使用各种奇怪的咒语和魔法卷轴(教科书),每天还要对学生进行精神鞭笞,并布置大量的考验意志力和精力的奇怪作业。
觉醒以后,我才发现眼前这个城市里,到底充斥了多少罪孽
"我看到猥琐校长的手伸进了一个老师裙子里"
"我看到教导主任的手伸进了一个学妹的上衣里"
"我看到穿制服的男人在围殴一个卖菜老奶奶"
尝了尝指尖上诸位的血,感觉这试炼任务还蛮轻松的。每次我都把尸体绞碎,熬成碎骨汤喂给了经常四处溜达的大黄狗,然而这些卑贱的灵魂却只占据了98条人命。
在高考这种魔法混战的结束的假期,她走进了我的世界,哦,我的同学,用那种沁人心脾的体香征服了我,虽然我知道她只是脚踩几只船而已,但仍然抱有好感的我,就是迟迟没能动手把她变成肉馅。
觉醒后的我竟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却要被放逐到更灰色的境地。
忍受不了先祖灵魂烙印的煎熬,我只能用意志中出的方法(也称为精神强奸),小产大出血夺走了她的青春洋溢的面庞,周围人的退避三舍,让她在医院病房里萎靡消沉了起来,然而这一下,也算作我夺走了一条命,一条名为仇恨的生命种子在世界的喧嚣中静悄悄地魂归天国。
那天晚上,我就获得了传承的力量--宗师级负能量专精,可能是运气不好吧,这份传承只能用来血洗那些鸡汤圣人。
其实身为一个骑士家族的后代,我并不是很清楚喜欢和爱的区别,我只是憎恨她欺骗我纯洁的感情,但是后来她的身世却让我的这种偏执化为了泡影,她只是单纯地憎恨男人,原因是她母亲,已经为了她那发了横财后抛弃了全家的父亲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紧了紧拳头,我觉得有必要要去给她道个歉。
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奇怪,负责她的医生,竟然是个更为卑劣的炼金术士,致幻药剂已经让她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这一天,我一共对她讲了二十八遍:"我是你最亲爱的人",甚至丢出了白手套要跟那个不露头的炼金术士决斗。
我总是感觉到有邪恶的目光在扫视着这间病房,但是茫然四顾也找不到那个医生,我攥着快递刚发来的三棱军刺,有点茫然,时间很晚了,我不得不回到那个无产阶级家庭里去。
"人生果然就像吃地瓜一样,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屁,也永远不知道屁会从何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呈现给你"
我一次次地走在去探望她的街道上,对美好的天生执着让人目不转睛,可这些美好体质的躯体真是瞎了她们的眼,有的人希望被你多看一眼,到头来却觉得你很奇怪,害我被执法者们当做痴汉和鬼畜狂魔一般追捕,但我并不生气,他们只是嫉妒我有这种对美的天生执着,无非是想当然的将感情和生活矫揉造作地团成了一团的弱者。
未知的尖叫,颤抖声调都让我兴奋!看看那鲜血绽放的玫瑰!他们那惊艳的瞳孔!时间定格在那些屠戮的画面,却没有抹杀掉我的感觉,我要去给她一个我并不算清新温暖的拥抱!
一次次地寻找那该死的炼金术士,一次次地宰掉了那些不时污蔑我的人,我已经渐渐厌倦了绞肉机和焚烧炉、浓酸和手术刀
终于,有一天,我的拥抱,没能够再给予她,她消失了
愤怒的我戴着手套,锁上了门,捆住了护士长,鞭打和浣肠仍然不能让她开口,只好使用手边的几十个注射器扎满了她的身躯,最后她告诉我,我那亲爱的,被那个该死炼金术士给贩卖走了。
看了看护士长那浑浊的双眼,"你小时候就应该学会打小报告的",言罢我就使用意志中出抹去了她的记忆,即便不抹去的话,她也是要疯的。
我身骑白马
学习,让我再次回到企图得到认同感的世界,为了微笑和赞许,为了理解与支持,可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需要这些,谁也不能拿走我的心脏,那里住着属于我的最后一丝柔软!
我知道阿兹海默症只是个借口,那个邪恶的炼金术士是美杜莎的信徒,那是意识石化的效果,对于人贩子犯罪集团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手段。
我向祖神盲目痴愚之神发下了毒誓,我要挖掉那该死的炼金术士的双眼,我愿意献出我的灵魂与生命,我愿承受血与毒的浸泡。最终祖神赐予了我力量,我的身体和祖神的触手合二为一。
大学的四年,每天我都在使用各种方法寻找她的下落,却是杳无音讯,
你们越过了高山,高声唱着,我却在每天的虐杀与追寻中放逐我的灵魂
那种想念的情绪生生撕扯回来的未遂感,正常人肯定觉得这是一段值得停止的感情,可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每次在我用新鲜的肉体献祭给祖神的时候,这段思念仍然压向我的脑海,绞痛我的神经,每有一个跟她音容相貌相仿的脸庞在我眼前永远得闭上双眼,我的每一根触手都会跟着痉挛,挥舞着手臂与巨大的触手,却无处着力。
上苍在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以后,肯定是去睡觉了,而我在每天入睡前都在吟唱黑暗祈祷的呓语,都在想象,不知道她现在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假如给我三天黑暗,我希望我还能思考,纵使所有人都利令智昏。
假如给我三天黑暗,我渴求忘却光明,一切的一切都不再令人烦躁。
假如给我三天黑暗,我希望时间静止,无论多么短暂,也是一刹那的永恒。
第一天,我看不到人,他们的猥琐与自大,不再使我的瞳孔渗满污秽。恐惧、愤怒与无奈将属于别人。
第二天,我看不到黎明,只依稀记得那些面容渐渐隐去的令人抓狂的绝望。我将化绝望为力量,享受黑暗的荣光。伴随着绝望的,是有些东西已经深深地刻在骨头里,成为永恒,我不会去学盲文,因为我不喜欢用盲文作弊。
第三天,我在体会黑暗带来的喜悦,我清楚,对于过去每一天我被无情地路过并扫视到的人啊,每天一定是一个永远重复、充实并且岁月静好的永久循环!
睡梦中,前世的风光总在脑内浮现:独角兽们在奔跑;金色的阳光洒在森林上;巨龙在忙着抢劫某国的公主和财宝;草原上的兽人在放牧,时不时与人类和地精享受战火的洗礼;铅笔与橡皮发生了跨越种族的恋情;神秘失踪的巫女的狗儿无故发狂,猥亵了喵国公主;炼金机械人们消灭了一个又一个国家;天使拐走了另一个天使,并血口喷人说自己是受害者,让天使堕落成恶魔;精灵族与植物人一族打开了运动战,因为它们虽然友好但精灵一族为了维持花容月貌而拒绝与植物人通婚;炼金术士们与霍格沃茨宣战,并发表声明称哈利波特偷走了最后一块贤者之石,这是一场圣战,双方各自承诺不首先使用生化武器。
神拿着它的黄金圆规,划出了新的世界,创造了一批又一批蝼蚁,看着蝼蚁们自相残杀或自掘坟墓,乐不可支。
而负能量,就是祖神写下的一些逆耳的教诲,是送给那些大谈要在阳光下记录美好的人们的,告诉他们:"那些美好,达不到让你高兴的程度"
是的,千万不要以为我为一个女子哭瞎了双眼,只是那份爱埋身在黑暗之下,就要有被束缚的错觉吗?没有,只有无限的自由。
我在阴暗力量的环绕下飞翔,仿佛乘风,又仿佛身骑白马
触手就是我的长枪,吾名,黑与白的骑士
救赎
工作了这么多年后,收获了足够灵魂,虽然有些国家机器比较烦人,我仍然巧妙地脱了身。终于有一天,我的虔诚打动了祖神,我渐渐找到了她的方位。
那片山林里,有黑暗丰穰女神的气息,想不到这该死的炼金术士不只是小美杜莎的信徒,还是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的使者。
来的时候,我还准备了上古神器镜子面具,盔甲也覆盖了防暴玻璃及高反光板材,本来是准备坑杀美杜莎的石化之眼的,这下子真的是有些棘手了。
要是搁以前,我肯定会去找只恶龙,让恶龙被我高贵的气质所折服,从自己的龙窟里随便找了几个还没撕票的、被龙语魔法抹去记忆的人类公主送给了我,我就可以开心得回家说自己从恶龙手里救出了公主了。
不行,我摇了摇头,把恶龙和公主那些繁杂的思绪甩开,挥了挥触手,我咬紧了牙关,我只要她!
有了森之黑山羊的庇护,想必当地人的生育能力已经被侵蚀了吧。
然而,我的到来,已经惊动了这尊母神,森之黑山羊片刻后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年轻的骑士,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盲目痴愚的气息,说出你的来意吧"
"我只想要10年前被炼金术士卖到这里的那个女孩"
"这我可爱莫能助了,那个女孩,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里我目眦欲裂,拔出触手就斩向了森之黑山羊,但母神的力量不是我一个小小的骑士所能撼动的,只要是石头,果然在哪里都不能与日月争辉啊。
森之黑山羊收起了触手,只是把我丢到了她的坟前。
"年轻人,我在这里只是为了散播生殖之力,你说的那个炼金术士跟我并无瓜葛,而你现在想找也找不到的,我看她可怜才净化了她的意识石化,但除非人类自己堕落,否则我不能过多插手人类的事情。
而这个女孩,当年只是被当做媳妇儿被买过来的,每次想逃出去,都会被捉回来。
本来她因为被强奸而自杀过,后来还是被村民们救活了,然后她知道了那个要强奸她的买主在卖血给她补身体,就感动了,甚至主动找到那个要强奸她的男人,嫁给了他,自己也当上了孩子们的老师,帮助村民们共同致富,然而贫穷和精神愚昧并不是她靠美好的想象就可以弥补的,最终她的买主及双亲都在劳动的过程中死亡了,这个村庄除了生殖的欲望强烈了以外,根本没有摆脱什么贫穷。
本来她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但就是那群她教过的小孩子们捧着菊花喊了她几句,她又回来了,唉,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脑残的人类。"
听着森之黑山羊讲着她生前的故事,我那早已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的双眼却渗满了泪水,傻姑娘啊,你虽然长得不算漂亮,可你想的真他妈美。
她生前,还有一个女儿,叫玲玲
四年前,玲玲父亲挖矿时摔死了,不久你这个老情人也患上了肺痨,因为在这附近根本无法治疗,她硬挺从县城医院回来后才咽下这口气。
如果有时间,走的时候,看看她吧
森之黑山羊飘然而去,我收起了触手和盔甲,面无表情的我,正在苞米地里换回了正常的衣服的时候,一只狗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看上去有些害怕。
"害怕啊?别怕,来来来,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狞笑一声我便扑了过去
换回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已经纷乱的头发,我找到了自己在写作文的玲玲,她也有点害怕我身上的血腥味吧。
"叔叔好",我说明了自己是她母亲的朋友以后,小姑娘这才乖巧地跑了过来
"叔叔,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大喊呢,是不是出事了?"
"别瞎想,我捏了捏她稚嫩的脖子"
"真的,我听见有在大喊'我真是日了狗了'好几遍呢"
尴尬的我,无奈卸下了骑士的骄傲,"好好好,那就是我,叔叔真的是日了狗了"
玲玲还小,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以后叔叔教你功课好了",我摸了摸玲玲的小脑袋
这是我现在能为你做的事了,亲爱的,这是我欠你的,盲目痴愚之神啊,请救赎这些可怜的灵魂吧
尾声
"叔叔,叔叔,我考了一百分呦"
"玲玲真乖,玲玲以后想干什么啊?"
"我想变成一条龙!"
我使劲拍了拍玲玲的脑袋,"玲玲啊,有些苍蝇的幼虫一辈子都只是一只蛆啊"
......
"叔叔,叔叔,我会骑自行车了"
"玲玲真厉害,玲玲以后想干什么啊?"
"我想变成凤凰!"
我使劲拍了拍玲玲的脑袋,"玲玲啊,有些蛆啊再努力也只能变苍蝇"
......
"叔叔,你看我漂亮吗"
"裙子真好看,玲玲啊,以后遇到困难多照照镜子,你就明白原因了"
......
如此多个日夜过去,黑与白的骑士已经疲惫不堪
"玲玲啊,你已经快上大学了,社会捐款足够你生活的了,叔叔要走了"
"不要!我不要叔叔走"
看着玲玲那营养不良的四肢和因贫穷而萎缩的胸脯,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玲玲乖,听话,今天你失去什么都不要紧,要坚强,因为以后你会失去更多"
玲玲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可能是因为我带走她母亲的尸体吧
夕阳下,我挥了挥手,也没跟那尊母神告别,离开了这荒凉的大山。
某些类似祈祷与祝福的仪式,会祝福你的。
"你没死?"
炼金术士:"嗯,你还是找到了我"
"你想怎样?"
炼金术士:"我想怎样?!我忽悠了你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天"
然后她突然扑入我的怀里,泪如泉涌
炼金术士:"其实我是因为暗恋你,才去偷你的内裤,去偷你的袜子闻你的袜子,我爱你,早已经无法自拔,我嫉妒她"
"别说了",我突然一阵心塞
我把她的心挖了出来,塞到了她的头骨里面,把她的脑挖出来,塞到了她的肠子里,全都喂了秃鹫
此后,我久经拷问的灵魂,对于脱离了繁殖意义的爱情,一直在嘶吼呐喊。
我又一次恢复了常人的生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但每一个黑夜,我双眼化作黑洞,我的触手将充斥整个大地,为盲目痴愚之神,收割孱弱愚昧的灵魂,把那些美人做成馅料,把那些男人煲成高汤,把阴暗的粘液,吞吐到人们的嘴里。
夜晚是个好东西,白天没有余地的事情,也变的可以周旋
黑的可以变成白的
白的可以变成黑的
代价是黑白交替下那人性光辉的泯灭与重生
黑与白的骑士,提着化为巨剑的触手,凌虐巨大的工业文明怪兽
而巨大的工业文明怪兽,在天空一边旋转,一边吞吐着破坏之光
捏捏我的口袋里那皮囊,入口的是沁人心脾的烈焰
为了我所执着的红唇,黑与白的骑士发下了吟唱了最后一段咒语: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嗅觉
换了时空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幽香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味觉
换了时空我也不会忘记你肌肤的甘甜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双眼
我清醒时的脑中
永远是你的容颜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听觉
我脑中的声音一定是你的轻语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良知
我希望那是为了你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生命
我希望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会将黑的诉说为白色
我会将白的吟唱为黑色
身为人类的我,再也不会出现"
A Unknown Knight
Don·Quixote·Hannibal·Lee(1986-1986)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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