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热爱写作，所以愿意用心，我是织旎，请关注我）
我姓殷，单名一个岛字，连起来念成了某种女性器官名称的谐音。18岁。除了这个姓名外，再找不到能吸引别人目光的地方了。包括身高长相家世背景优点特长，我都是最大众的。哦，我还是处男，这算不算。
但她，全身光环围绕，在这个北方一线城市最有名气的高中里，一次次被人提起。正巧今天她过18岁生日，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得不参加她的生日宴。我存了3个月零花钱，加上就在刚才偷偷摸摸从我老妈钱包里拽出来的两张红票，提前出门几个小时替她选个礼物。
哪想我老妈信用卡的还款短信急催着响起来，她查看钱包发现了钱少了，逮住了我劣迹斑斑的恶行。我只好承认错误上交赃款如实告诉皇太后老妈，肖湘倩的生日到了。
肖湘倩便是这个故事里的她，我的小时玩伴。
我平日叫她肖倩，谐音小倩。狐狸精聂小倩啊，这样我一开始给她起了个外号，阿狸。肖倩对这个外号特别喜欢，改了网名使得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阿狸的昵称，叫起来亲近的不行。旁的人都叫她阿狸，我这身份特殊的青梅竹马不能随众口一致啊，于是都12年过去了，我还是叫她肖倩。
老妈听说是肖倩过生日，在她包里掏出个小盒，包装特精致，上面有个品牌标，我还认得，卡西欧，我的函数计算器也是这牌子的。打开细看，一款女士石英腕表，很漂亮。
“你就把这个送给人家小倩，女孩的十八岁生日她会记一辈子的。”老妈恶补众多言情剧说话也挺琼瑶的，她把盒子递我，一寻摸，又接茬把两张红票给我了。
电话来了，是我女朋友顾瑶，她在我家小区门口等我。
我和肖倩住同一单元，她在一楼我在五楼，我下到最底层的时候，看到来回踱步的李曙弼，一脸无邪被阳光包裹着等待着谁。
不是我，那就是肖倩呗。
打了个招呼想要寒暄几句，那家伙却没理我，转身跑了。
一楼肖倩家门口放着一封信以及一份装饰精良的布包，沉甸甸的。信封上有“To阿狸”字样。看来这个包裹是李曙弼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呀。我替她收着，放楼梯口万一被拿走就不好了。
我敲了敲门，肖倩正好在家，她打扮的和公主似的，美赞了，我多看几眼想起了正事，把信和包裹给她：“李曙弼送你的。”
她接过来放到货架上：“我刚要出门呢，一起走吧，去万达广场，在星河景我定了包间。”
我们一起出了门，接上女朋友顾瑶，去了肖倩的生日宴。
星河景是四星级饭店，看样子这生日宴布置的挺隆重，老妈说的那句“十八岁记一辈子”看来有些道理。
她的生日宴还专门雇了个摄像的，在送礼物的环节，我拿出了卡西欧腕表替她戴上，轻声说生日快乐，她没想到会有这么贵重的礼物，一时激动抱住我不撒了，我看见顾瑶的脸紫的像茄子一样。
很快乐的一天结束了，肖倩喝的有点多，我硬着头皮告诉顾瑶让她自己走，我得送肖倩。
事情就这么开始了。
你不知道的事。
2
还记得你们18岁的生日吗，那天的天气是否晴朗，那天的马路是否格外的拥堵，又或者，那天的某件事，会影响你的一生。
肖倩靠在我身边，像情侣一样挽住胳膊，几乎把全身的重量全压在我身上，一路上这姑娘吐了好几次，目前挺清醒的，还能问问我关于顾瑶的事。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肖倩关系非同一般，流言很多，大概是不解为何美女身边的男孩如此平庸。这样一来就有了对我产生兴趣的女孩，顾瑶。
毕竟顾瑶是我女朋友，着重介绍下，她身高一米七，业余模特，长的很一般，只是身材好，好到很完美。性格呢，说不清，对我忽冷忽热，脸色跟变天似的。当顾瑶跟我说咱俩试试看的时候，就跟事不关己般冷漠。然后不出一天，她就成了离不开我的胶水，不夸张的说就连课间上厕所，都是粘着的。
我始终是被动的，在她跟我告白的时候，就是说了一句，
“我倒要看看肖湘倩的蓝颜知己，到底有什么好。”
天黑的有些吓人，也没看见星星月亮挂在被污染的墨布上，一路上孤零零的路灯，围绕着飞蛾恍恍惚惚有那么点安宁的气氛。肖倩偷偷亲了我一口，我一下愣住了，接着是她哈哈大笑，说喜欢看我傻傻的表情。看来这姑娘真喝醉了。我抓着她的手加快了脚步，让她早回家睡觉吧。临近我们家，突然冒出一黑影，是喝醉酒的殍汉。肖倩扑进我的怀里，瑟瑟发抖。我安慰了她，说着那些男子汉该说的话，很快到小区单元下了。
“再见，早睡觉啊小公主，”我将她收到的礼物递到她手里，就上楼了。
我喝的也不少，心里却没忘了顾瑶，给她打了电话询问她是否到家，她说已经洗澡完了，一直傻傻等着我的来电呢。几句情话，我感到幸福。
只有风沙沙作响，佯装柔情万种的黑夜它远处是灯红酒绿的夜 生活，某段路途似乎也是车水马龙，沉浸着迷人的味道驱使那不安分的心蠢蠢欲动。
我刚烧好洗澡水，又接到了肖倩的来电，她颤着声音用哀求的语调要我下楼去她家。“家里没人吗？”我光着膀子开门就往楼下冲。
“有人，可我需要你。”她哭了出来，“小岛你认识徐朕吗？”
徐朕，我们学校的好多人都听说过，常在附近溜达收保护费的小混子。
“我知道这个人。”到她家门口了。
“他在我家。”肖倩收到什么刺激似的，在听筒里听到她呕吐的声音。
我刚要敲门，听肖倩这么说，出了楼栋拾了块砖才按了门铃。
她火速打开一条门缝，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已经哭红肿，拉着我进了她家，她的父母貌似已经睡了，要不然看到我光着膀子拿一块砖头非得给我妈告状去。
“徐朕在哪？”我开门见山。
肖倩躲进我怀里，指了指放她床上的一顿东西，都是她收的礼物。最明显的，是那个布包，李曙弼送的。
“里面是徐朕的人头……”肖倩仰着脑袋，表情如死人一般。
3
她可爱温馨的小卧室留着一条窗缝，会吹起挂在衣架上今天她刚穿过的美丽衣服。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发酵着巨大的恐惧，就连我，一并只是这恐惧大嘴下塞牙缝的残渣。
李曙弼，高二，比我和肖倩低上一年级，他沉默少语总是学校里的独行者，却因为帅气有钱在学校里常常传出话题。这哥们本该和我没交集，但他追求了肖倩并把我当成情敌大打一架，后来化干戈为玉帛，我也成了他的朋友并还帮李曙弼递情书递各种小礼品小零食。
而今天，我帮忙传递的这份礼物，竟然是徐朕的人头。
这小混子平日骚扰了我们学校不少女生，像肖倩这么漂亮的女孩，他主动凑上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听说最近他在追肖倩。我们学校这样有名气的高中，里面的学生不是有钱有势就是学习超级棒的，这样的人宁可破财消灾或者受点口头谩骂也不敢做出一点点反抗的反应，告老师报警这些他们没人会干的。李曙弼家的司机天天负责接送，因而不会接触到徐朕这样的不良少年。
除了上星期的某一天，李曙弼成功约到肖倩一起吃晚饭，他没有坐专车，肖倩也没和我一起回家。
看来就是那天，出事了。
但肖倩目前状况不太好，问她任何事都有些不妥，我顺着她的头发抚摸，像是哄着受伤的小动物。
当我知道那份礼物是人头时，并没有太害怕，突发的很镇定了。可能受当今的社会刺激太多，死亡不过很普通很普通。我没心去观察那死人头的惨象，肖倩大晚上的不会跟我开如此不靠谱的玩笑，亲我一口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对了，还有一封信，李曙弼连同礼物一齐的信。它正停在我身边的写字桌上，很普通的草稿纸，上面的字迹秀气且格式非常赏心悦目。我放下了还未松手的砖头，拿起信看了看，大致内容是……
诅咒！
“被狐狸魅惑的人，早已没有了灵魂。”
“他们不如死去，减轻痛苦。”
“没有理由活着。”
“他们将一个个死去。”
“不会停止。”
……
我挑了一些刺激性的字眼摆出来，很明显的理解了这封信的意思。狐狸，应该指的是肖倩，她的外号。那些被魅惑的，意思是喜欢她的人。不如死去，很直白的意思了。不会停止，说明接下来还有人要被杀害。
杀手用了“魅惑”这次，挺贬义的，也就是说杀手对肖倩的印象不太好，而且好像受过肖倩的感情欺骗。但据我所知，她并没有谈过恋爱，十几年如一日跟我一起上学放学，十几年如一日只要有空总是和我相伴。俗话说日久生情，我虽然有了女朋友，对于肖倩的感觉，难以言表。脑袋很清醒的情况下，我能克制住自己，稍微一犯浑，对肖倩就会有龌龊的想法，当然只是想法。我相信肖倩也是这样。
如果我都发现不了她谈恋爱，那她这恋爱谈的就太隐秘了，就根本不叫谈恋爱了。
“该怎么办？报警吗？”我问肖倩。她摇头，像我们学校的其他好孩子们一样，遇恶自吞苦。
“那告诉你爸妈？”我又问。她还是摇头：“那和报警没什么区别了。”她从我怀里离开，“小岛我们先扔掉那个东西吧，太吓人了。”
感性战胜理性，我陪着肖倩处理了那个人头。我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点了一把火，烧掉了徐朕的人头。
她不太想回家，恰巧我爸出差我妈通宵打麻将去了，于是我和肖倩住在了我家，而且是一张床。她跟我要睡衣，我说我一男孩子哪需要睡衣啊，就把自己平时的体恤短裤给了她一身。我回避，她换上了我的衣服，格外性感。不行，脑袋不能犯浑。我让肖倩先睡，我开了电脑玩会儿游戏转移注意力。
不一会儿，肖倩从床上下来，说她害怕睡不着。
“小岛，你能抱着我吗？”肖倩酥酥的声音让我抓狂。我感觉到满身毛孔张开，体温在急剧上升。
我和肖倩搂抱着，身体揉在一起，并排倒在床上。我故意往后撅着屁股，因为身体有了反应而我又不愿让肖倩知道我此时猥琐的想法。
很多你情我愿的时候的确不该顺水推舟做出一些事情。我曾和肖倩讨论过，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的原因，相互太熟悉了。
我深知自己的普通，身边愿有这么一个美女相陪，已经是美不胜收了。自然我们有底线，破了这条底线，我和她连朋友都没的做。即使在一起了，保不齐哪天闹意见分手，她爹妈我爹妈问一句怎么你俩不粘一块了，该怎么破解这尴尬啊。
肖倩比我先睡，看着她微闭的双眸，听着她轻巧的呼吸，我获得了男人的成就感。渐渐我也睡着，抱着这丫头，睡得如此安详。
连我妈突然回来闹出很大的开门声都没听见。
后来我妈给我说，推屋看见我和肖倩抱在一起，她很知趣的出去住宾馆了。
然后叫我们俩起床的，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妈，还有她身后肖倩的父母。
似乎麻烦不断。
4
我和肖倩面面相觑。
静得要死人的场面被肖爸句“跟我回家”打破。我愣在那里没动，我妈前去开门送客。
等一家三口离开后，老妈问我跟肖倩做那事了没有。我打哈哈避重就轻转移话题说肖倩很喜欢卡西欧的手表。这让我妈认为我俩昨晚生米煮成熟饭。
半天之后肖倩来短信说她爹妈不让她和我在一起了。我心情落到低谷，幸好她又来了短信说她爹妈一个劲问做好避孕措施了没然后加上大大的可爱表情，我才安心下来肖倩没有要与我绝交的打算。
话题很快回到了徐朕身上。有些话文字表达不清楚只能当面谈，我就约姑娘出门。
今天是星期日，外面人流不少天还闷得狠，做贼似的两个人一直坐公交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才去挑说话的地方。我们去星巴克点了两杯摩卡，开始交谈。
我把昨天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那就是肖倩和李曙弼约会那天，发生了什么。
“吃饭，回家，我又没答应当他女朋友。”肖倩舀了一勺摩卡上的奶泡含在嘴里，一如往常，关于她的新闻，她总是事不关己一样。
可能我的描述有些问题，并没有把肖倩此时的恐惧展现出来。真的，除了她睡着之后的安详，这姑娘无时无刻都是颤抖的。别说一条人命了，就是一只小猫小狗小麻雀死在你面前，都会心里起波澜。
李曙弼，等明天开学再问问清楚。
我心里还想着这事来龙去脉呢，肖倩的母亲来电话着急找她，知道这疯丫头一定跟我跑了。我真真切切的听到阿姨在电话里说：“你俩还小等过两年再说……”这是要定亲的节奏吗？
发生了命案，肖倩很需要人陪，我是她很可靠的后盾。我很希望她快点调整过来，就像昨天的人头，烧掉就不在了。
等肖倩回家，我一个人才静下了心。不知道毁尸灭迹是什么罪过，所以不敢报警。我憋得很厉害，我迫不及待的要见到李曙弼问清情况。天还不晚，我给这富二代打了电话。他声音挺怪的要告诉我一件事，我急忙追问大体是关于什么的，他道了句：“我问你啊岛哥，如果危险面前抛弃了某姑娘，她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你是说肖湘倩？”
“没…没有啦！才不是她！”他的情绪失控般叫喊起来。
看来肖倩撒谎了，那天他们约会，一定遇到什么问题。
“还有昨天她过生日，你送了什么礼物？”我又问。
“我什么都没送，当时我手里抱着的东西，是别人让我转送的。”李曙弼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
“见面详谈。”我挂了电话就出门。
这两天太忙，都忘了给顾瑶聊会儿天，我拨通她的号码问问她这两天在干什么。
顾瑶和李曙弼家离得很近，不过是两个小区。李曙弼家在设施最好的小区里，而顾瑶家明显差了一截。
她接了电话，一开始还挺好的，我提到了肖倩最近精神不太好的时候，女朋友埋怨了好久，可能对我与肖倩非同平常的关系耿耿于怀吧。我只能速度扯话题告诉顾瑶要去找李曙弼顺便叫她出来吃个饭。
挂断电话我就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每每都卡到有关于肖倩和李曙弼一起吃饭的那个地方。一会儿见到他必须问出答案。
这时，我接到肖倩妈妈的电话，她家门口放着一个布包，她妈妈替她拆开，又是一个人头。
这次，是肖倩的。
5
在肖倩独自回家的路上，她死了。和徐朕一摸一样的死法。
我顾不上联系李曙弼和顾瑶，回头朝家的方向跑，如果说徐朕的死活和我关系不大我还能理智思考，那肖倩被杀的结果直接让我疯狂了。我没头没脑闯回家，警察一群一群围着那个楼栋。
死人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爆破出巨大的能量。原本不熟悉的邻居尽可能凑出来，抓着那敞开的门里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的东西。
人头留下来的血迹，浅浅渗进地里。人死的时间不长。
我疯了一般冲进去，奈何警察拦住我，于是我一边喊一边推搡着穿制服的他们，“放开，她是我女朋友！”
周围挤满的人群议论纷纷，如同捉住了罪魁祸首，脸上是那种鄙夷注视着我。
穿过人群还喘息不停小脸潮红的顾瑶，停下了，正好听见我大喊。
“放开，那是我女朋友！”
那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
顾瑶的眼里失去光芒，随后缓缓闭上。她转头，离开了。
手机短信在几十分钟前亮起来，是顾瑶发的“我想你了，现在就去找你。”
乱作一团之时，一耳光扇懵我，肖倩的父亲。
“你滚！”
加上一脚，我被踹到封住楼梯的人群里，正好碰到某个老大妈，鬼叫起来。
我就倚在墙壁上，等到人群都散，等到几个警察推来推去谁也不愿拿起那个血淋淋的尸首，等到天色浓成墨，和我的心情一个颜色。
死之前一天和我睡在同张床上，死之前一小时和我同喝一个品牌的咖啡。我难辞其咎，也理解我那温柔的父亲揪着领子把我从地上提起来，问我“到底怎么了？”用我从未听过，他这么骇人的声音。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感觉倒在血泊里，那是肖倩的血，那是还活着的血，拧成一股股比铁丝还要结实的绳子，勒住我，从我每一个毛孔插进来，疼，一种复了仇的快感。这然后，是天花板上，无数双顾瑶的眼睛，看着我这样被折磨，漠然缓缓闭上。
在恐惧之中，我昏死过去，发了高烧，醒来是在医院，身边只有母亲，她告诉我凶手锁定了。
手机里，有我未看的顾瑶要来找我的短信，还有很多个未接电话，全是李曙弼。
我快速打过去给李曙弼解释这个惊异的失约原因。
接电话的不是他，是另外很熟悉的声音。
是我昨天看到的那种失去光芒的眼神，她再次缓缓闭上。
顾瑶。她说，“打开电视新闻频道。”
“你听我解释，昨天我，你该知道了吧，肖湘倩死了，你在哪你没事吧我去找你。”
“你打开电视。”
她挂断电话，我又打了过去，“你别出事了啊我在医院昨天昏过去了，你告诉我你在哪我立马去找你。”
“打开电视你就知道了。”顾瑶冷冷地说，“阿狸的身子还没找到吧。”
我打开了电视，和顾瑶的通话还未挂，那个新闻频道正临时直播了什么，然后从电视和电话里同时响起一句话。
“他们将一个个死去，不会停止。”
电视的画面上，顾瑶拿一把锋利的钢锯，对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知觉的李曙弼，割掉了他的头，和徐朕一样，和肖倩一样。
血原来真的能喷这么高。
红色的，如同小小的喷泉，在电视机里灿烂着。
昨晚，警察就调出了我们楼道里监控录像，提着人头包裹的顾瑶，她哭着，放在了门口。
也许她根本不会想到，我们的小区和她居住的小区是不一样的，监控。
案子就水落石出了。
电视画面转播到主持人身上，刚才来不及切换的一幕，太过于血腥，好吓人。
又是电视和手机里同时想起的声音。
“嘣”。
“嘣”。
两枪。
看到电视上倒下的顾瑶，听到电话里风刮进声筒的悲鸣。她们一起从高处，像朵花，从高处飘下去。
我闭了眼，却也是一滩烂成肉泥的顾瑶的尸体。
6
顾瑶的遗物里，有一封信，保存在她身上。
从高处落下的手机，神奇的没有摔坏，里面全是我给去的温柔以及李曙弼说了句对不起我没有救你。
顾瑶的尸体，也神奇的没有支离破碎，一如死之前那失去光芒的样子。
警员们早已经部署好，在并不算高的居民楼最下面，拉了保护网。
我因而看到写给我的信，没有沾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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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打算活着。
这几天有点冷呢，每到黑夜降临，都要情不自禁抱住肩膀，抖动着。
亲爱的，你会在乎吗，你的身边，那个缠着你甚至连你上厕所都要吵闹的姑娘，她，不干净了。
那么疼，钻开了我的身体，头顶揭开薄薄的雾，露出一条罅隙，切断了知觉。我听着徐朕不断的，嘲讽的笑声，在我身上作恶。
徐朕说阿狸喜欢你，而我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有些罪必须由我来承受。
他说到阿狸喜欢你，我全身就没有力气了，毫无反抗，就这么丢失了我自己。
你还记得我对你告白的时候，嫉妒要死地说了句，我倒要看看肖湘倩的蓝颜知己，到底有什么好。我怎么有勇气说，肖湘倩喜欢的男生，到底有什么好。
那时，我脑袋里想的都是你。我以为一瞬间之后，你就会赶过来，拯救我，并吻我。
赶过来的是李曙弼和肖湘倩，他拉着她，快步走了，我听到李曙弼说别惹事，而肖湘倩说嗯。
他凭什么是你的亲密朋友，她凭什么是你的如影随行。他们都有蛇蝎的心，他们就这么走了。我亲爱的啊，他们就这么走了。
我想让你快乐，我不要你身边的人那么冷血无情。
我也不要他们漠然置之不管我。
因果都会有报应。
我让他们的头，没有办法记着我悲惨的模样。
可是，当我最后去找你，听见你说，她是我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不是我吗！
是我！
我叫顾瑶！
不是肖湘倩！
我还是流泪了，我感觉我的双眼失去了光芒。像是他们弄疼我的身子，像是他们走过我的身旁，像是你，抓烂了我的身体，还有身体里的心和灵魂。
难道只有她，会喝醉而我就不会？
难道只有她，会喜欢你而我不会？
难道只有她，才真的拥有了你？
在转身离开你之后，我给我爸妈说，如果我死了，就是那个叫殷岛的害的。
我死了，你会亲自挖起坟，埋葬我吗？
最后一个问题，”
看到信结尾的时候，面前闪出了一道人影，他有着突然老去的面容，他有着青青的胡茬尖刺般存在，他有着失去光芒的双眼。
一下，两下，三下……
“最后一个问题，”
我的眼开始浑浊了，看不清那行干净漂亮的字。
那可能，是我永远都会知道的事。
也可能是我所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