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说

我对自己说，该睡觉了。要是在老家，早已漆黑黑一片。

可这是城市，没有夜晚。

隔壁住的两个女孩还在耍闹，爽朗的笑声透过各自卫生间的窗户传递过来，刺激着我的肾上腺素。曾有一次我想偷看她洗澡，未遂，害我腿麻了心还扑通乱跳。

我对自己说，该睡觉了。可是猫在叫。紧接着狗又开始吠了。一个温柔细语，一个热情豪放，我好怕它们语言不通，可惜我也当不了翻译。我总是那么的热心肠……

我对自己说，真的该睡了。于是我起身去洗漱。一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小强。它们一直在陪伴我，我用一张纸巾送它离开。突然想起了上个出租屋里的蜘蛛，它的网连到了我的电脑显示屏上。朋友来我家表示诧异，我说这是我的宠物。那是丫头离开后的时光，房间里的蚊子我都当作是她的回响。

刚要关灯，听见争吵声。穿上褪了色的人字拖到窗前，探出头去。看见四个保安围着一个光膀子的中年男人。看了半分钟，大致看懂了。中年男人喝多了耍酒疯，而保安必须得管一下，不然觉得被藐视了。中年男人从烟盒里拿出两根烟，"来，抽...抽根烟，再...再说"。"跟你说了不抽烟"，脾气大的保安怒吼道。我猜要么就是烟太差了，要么就是怕两根烟不好分，他们都抽烟的，我知道。"打起来，快打起来。"我心里在喊。我总是那么唯恐天下不乱。可惜没打起来，我略带失落回到床上。

我对自己说，这下真的要睡了。尽量在12点起来吃早餐。楼下的大叔大妈突然又吵架了。他们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我每次都竖起耳朵想听个大概，可惜他们的话我真的是听不懂。小时候爸妈也这样，印象最深的是有次刚要吃饭，他们吵起来掀了桌子，热腾腾的饭菜掉在地上，肚子咕咕响的我哭的昏天暗地。让我欣慰的是，父辈的人吵归吵，离婚的却不多，他们不懂爱情，却更懂生活。

我对自己说，睡吧！不然又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电瓶车警报声又响起，一辆响了另一辆也响了，然后是好几辆，或许是几十辆。这里面住满了外来务工人员，有点贫民窟的感觉。

拉卷帘门的声音。

环卫工拖拽垃圾筒的声音。

汽车喇叭的声音。

城市的夜晚好热闹。

我对自己说，不用睡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吃了早餐睡，对身体好。

要不要跟谁说个早安呢？

好像没有那个人。那就对自己说吧: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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