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企业里外包做ERP系统那段时间,有段时间特别闲,就心思着写网游小说,磨磨唧唧就写了那么一章节,在QQ阅读上发布了,后来断更了,QQ阅读就给下架了,也曾用了许多心思,想来浪费,发在CSDN里记录一下 ^_^
想当初高中时代就立志搞网游开发之类的发家致富,后来现实磋磨,逐渐认清这理想的成本太高,已然负担不起。
毕业后辗转成了一名程序猿,已是多年,过着半条咸鱼的生活。
若当初立志写网游小说没准也年入N万呢……YY
因为网络小说创作成本低啊…… 网游开发的成本太高了……哎……玩不起
作者:西楚三少 【QQ阅读】
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悄然铺开。
少年阿九在夕阳的余晖下行走。
夕阳努力挤出最后一点光亮,照着这个孤独的影子,天地间彷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行走。
荒漠流沙,连夕阳都似已因他的孤独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浑浊。
他的人也一样。
他的手紧紧握着一柄刀;苍白的手,雪亮的刀!
没人敢直视这样的颜色,这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
刀名秋风,刀如其名。
秋风扫落叶,落叶舞秋风。
他那双空虚而寂寞的眼睛,就彷佛真的已看见了死亡!
雪银似的刀,枣红色的刀柄。
这柄刀象征着的虽然是死亡,却是他的生命!
从沃玛森林到赤月峡谷,少年阿九的脚下也曾堆满金币,敲响沙巴克震天的战鼓。
财富、权势、名誉和地位,都比较容易舍弃,只是那些回忆,那些辛酸多余甜蜜的回忆,却像是沉重的枷锁,是永远也抛不开,甩不脱的。
而他真正拥有的,似乎也只有这柄秋风,所以,他紧紧的握着它。
仿佛他的人都已与这名刀合为一体!
他在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可是并没有停下来,纵然死亡就在前面等着他,他也绝不会停下来。
阿九永远忘不掉她说过的那句话:“阿九……阿九……,你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跟你走。”
可阿九永远忘不掉的还有她绝世的容颜和浅浅的酒窝。
天色更黯,可是远看过去,已可看见一点淡淡的土墙轮廓。
盟重很大,可时隔多年,少年阿九最想来的地方,还是土城。
因为这里是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
那一年,祖玛教主,挥师南下,入侵盟重省,生灵涂炭。
她的父亲,庄园的主人,亲率八百带刀侍卫,清扫祖玛余孽,夯土版筑,加固城墙,还一方太平。
百姓夹道欢迎,她随父亲与家人驻扎土城一年有余,也就是那一年,流浪的阿九与女孩相识相知。
阿九觉得之后的余生似乎比不过那一年,那一夜。
当然,今日非来不可的原因,还有一年前的约定。
与一个男人的约定。
街道虽不长,也不宽,却也有十几户店家。
玛法大陆有无数个这样的小镇,每一个都是这样子,简陋的店,廉价的货物,善良的人家,实在的人。唯一不同的是,这土城虽然还有这样的店家,却已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街道两旁的门窗,有的关着,却都已残破败坏,屋里屋外,都积着厚厚昏灰尘,屋角檐下,已结起蛛网。
阿九清楚的记得这附近有个小小的酒家,远远就可以看到那高挑的青帘。
所以他每次也会停下来,去喝几斤酒。
酒虽不佳,但那酒楼面对远山,二层视野开阔,望着那亘古的山峦,总能令人心旷神怡。
他果然看到了那小小的酒家。
有风吹过,街旁一块木板招牌被风吹得吱吱的响,隐约还可分辨出上面写着的八个字是:陈家老店,陈年老酒。
少年阿九静静地站着,看着招牌在风中摇,等风停下来的时候,他就慢慢地走过去,推开了门,走进了这酒店,就像是走入了一座已被盗墓贼挖空了的坟墓。
桌上已堆满灰尘,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酒坛,扑鼻的酒香已被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代替。
天色已将近黑暗。
风,冷冷清清,清清冷冷;
少年阿九慢慢地走进来,走到角落,面朝着门,慢慢地坐下来。
自角落里摸出了个酒壶,满满的,竟还有酒,于是他大口地喝着酒时,也大声地咳嗽起来,不停地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的肉体与灵魂。
酒,凛凛冽冽,冽冽凛凛;
她不但已占据了他的心,也占据了他的躯壳。
死一般的黑暗静寂中,远处忽然随风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弦乐声。
乐声渐近,随着乐声同时而来的,居然还有一阵马车声。
他的眼睛已渐渐恢复冷漠,可是他握刀的手,却握得更紧。
除了他之外,难道还会有别人特地赶到这荒凉的死镇上来?
难道他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难道他等的就是这个人?
他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静静地听着,忽然间,六名身穿黑衣的带刀护卫快步而入,每个人手都捧着个各式各样的东西,甚至其中还包括了抹布和扫帚。
他们连看都没有去看少年阿九一眼,似乎早已知道这里有人,一进门来,就立刻开始清洁整理酒店。
他们的动作不但迅速,而且极有效率。
就像是奇迹一样,这凌乱破旧的酒店,顷刻间就已变得焕然一新。
除了少年阿九坐着的那个角落外,每地方都已被打扫得纤尘不染,墙上贴起了壁纸,门上挂起了珠帘,桌上铺起了桌布,甚至连地上都铺起了红毡。
待他们六个人退出去肃立在门畔时,又有两名鲜衣侍女,手提竹篮走进来,在桌上摆满了鲜花和酒肴,再将金杯斟满。
随后一名老者步入,两鬓斑白,身材有些发福,并非武林人士;再看衣着,彩绸凌缎,似是管家模样。
他的确是管家,却是玛法大陆最有地位的管家,因为,他是庄园的管家;
他走得不紧不慢,手里竟抱着一口箱子,那箱子样式精美,雕龙刻凤,极显尊贵。箱子显然很有分量,管家额头已渗出一层细汗。
待到桌前,管家便打开箱子,双手取出一物,而这件东西在玛法大陆的任何人眼里都有足够的魅力。
哪怕是阿九也不例外,为了这个,帮会里不知死了多少个兄弟,千人万人无不往矣;
这东西,小孩爱,老人更爱;女人爱,男人更爱;
这世间只有傻子才不会为它驻足。
金条,硕大的金条。
然而今天的阿九,连看都没有看它一眼,就仿佛这件东西如同比奇矿洞里的石头。
管家脸上已有了笑意,他的手没有停,第二块、第三块……
二上三下,五只一组;管家将金条整齐地摆成金砖,屋子里似乎顿时变得光彩起来。连跳动的烛火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当管家取出第十五只金条的时候,身后的侍女已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笔怎样的财富?
替姐姐和母亲从庄园赎身?让全村人整年都吃上饱饭?
当侍女这样痴痴地想着的时候,老管家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少年阿九却依然专注他的酒,大声的咳嗽。
老管家满意的合上箱盖,收手侧立,看着足足二十五只金条,整齐地组成五座金砖,熠熠夺目。他站的和桌子一样稳当了。
他相信没人能拒绝这样一笔财富,所以今天少庄主的心结也一定会了结。
弦乐未歇,少庄主已走进来,他走进来的时候,就似已醉了。
少庄主是不是真的醉了?
他已坐下来,坐在鲜花旁,坐在佳肴间,坐在金砖前。
锦衣华服,气宇轩昂。
少年英俊,少年多金。
他一挥手,管家和侍女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又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呜呜作响。
黯淡的烛光照着少庄主发亮的眼睛,他忽然抬起头用这双发亮的眼睛,笔直地瞪着少年阿九。
他的人纵然已醉了,他的眼睛却没有醉。
少庄主忽然道:“你来了”。
少年阿九道:“我来了”。
少庄主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少年阿九“我当然会来,正如一年前的约定!”。
少年阿九目光回落,再次凝视着他手里的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现在一年已过去”。
少庄主轻轻叹息,道:“好长的一年”。
少年阿九也在叹息,道:“好短的一年”。
一年的时光,究竟是长是短?
一年的时光,很多事情都已变了。
比如,这一年时光,少年阿九拿下了苍月岛,吞并了大大小小十一个帮派。
比如,魔龙教主的大军在玛法联军强大的攻势下败北;
再比如,白日门归元大师圆寂,风语咒从此失传。
可有些事情却没有变。
少年阿九的心没有变,
少庄主的话也就没有变。
“拿上这笔钱,离开她,离开玛法大陆……”,他便又将一年前的那半句话说了一遍。
少庄主一直都相信能用钱解决的事,便不用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
即便再厉害的刀客,都是可以谈价钱的生意人。
就像饿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钱,人人都想要,越多越好。
况且,一年前在洪荒神庙,他说这半句话时,她在场,天下群雄在场,作为一个男人,有时候面子比命还重要,他能够理解少年阿九的转身离开和倔强。
而今天的场景却完全不同,屋里只有两个男人和五座金砖,他的倔强便无处安放,他也无法转身离开。
更何况,她,已是少庄主的合法妻子,他又该有怎样的理由拒绝。
他受够了这一年漫长的等待,如同流血不止般的煎熬。
他绝不愿再看到妻子对着一只珠玉项链出神,恍然若失。
少庄主也绝不能忘记魔族之主掳走妻子时,黑暗中一道雪银似的刀劈开魔主的利爪,他斩杀潮水般的怪物,他的到来点亮了她的眼眸,他竟抱着他的妻子归来,如同救世的主一般,他,是少年阿九。
那一刻,少庄主觉得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如同蚂蚁爬上心头,挥之不去。他发誓,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守护他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外人。
尽管他知道,他也爱着她!
他甚至有些期许,期许少年阿九收下这样的一笔财富,然后带着这箱金条永远地离开!然而他甚至又有些期盼,期盼少年阿九拒绝这样的一笔财富,然后他便可以把剩下的那半句话说完!
“我拒绝!”;
这几个字说得如侠刀斩钉,利刃断线,看来世人都不能改变少年阿九的决心。
少年阿九握刀的手背上已凸出青筋。
只要此刀一出,死亡就会跟着来了,凡人皆有一死。
终于,有了答案;少庄主甚至有些莫名的悸动,因为,他期盼这样的答案;这答案如同开天的巨斧,将他心头的巨石击碎;仿佛切断扼住脖颈的手,然后才能大口大口的呼吸。
“既然如此,今日一战,生死有命,爱恨情仇,一笔勾销!”;
刚才还充满光彩的屋予里,忽然间变得充满杀气!
死亡才是让一个人永远离开玛法大陆最好的方式。
这时,窗外的风渐渐大了,纷扬的小雪飘然落下,拉车的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剁蹄吁呼。
烛火跳动,杀气更浓。
话已说尽,半句嫌多。
少年阿九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闻、不见、不动。少庄主却己站起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才能看见他腰上的折扇,道家的名器。
他的脸上全无表情,瞳孔却在收缩。
少庄主凝视着少年阿九的刀,发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奇怪的神情,也不知那是种接近解脱时的欢愉,还是痛彻心扉的恨意?
少年阿九再抬头,凝视着他的眼就仿佛直到此刻才看见他。
两个人的目光接触,仿佛触起了一连窜看不见的火花。
因为,阿九的眼里恨意更浓!
“阿九……阿九……,你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跟你走。”,那一年,她十八,他也十八。
“阿九……阿九……,去封魔谷吧,父亲说那里是无数英豪的成名之地,带着你的彩礼回来,我要光明正大的嫁给你”。
“阿九……,你说,是天上的慧芒星亮一些,还是归元大师的夜明珠更亮一些?”。
“阿九……,我想去苍月,听鲸鱼的声音,看碧蓝的海浪”。
“阿九……,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于是少年阿九踏上征途,誓要闯出一身功名,骑着白马,为她披上七彩嫁衣。
从沟壑纵横的封魔矿区,到险象环生的霸者大厅,再到危机四伏的雷霆之路;闯过龙潭虎窟般的光芒回廊,挑战魔影重重的幽冥回廊和纵横道;少年阿九终于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男人当自强,披荆再斩棘,结识来自五湖四海的豪杰弟兄,少年阿九体验到了一种全新的人生;
终于,少年阿九和兄弟们杀进了封魔殿,他们震惊于眼前的财宝,更震惊于封魔殿的主人,黄泉教主。
超乎想象的强大,少年阿九和他的兄弟们在黄泉教主面前如同纸鹤一般脆弱。
封魔殿激战,侥幸逃出来的兄弟将少年阿九跌落万丈深渊的消息告诉了她。
她哭花了妆容,一夜白发。
三年后,卧龙山庄与庄园联姻,卧龙山庄少庄主迎娶庄园长郡主,普天同庆。
人们好奇英俊潇洒的卧龙山庄少庄主怎会甘愿迎娶一个白发披肩的女子。
人们更好奇的是卧龙山庄究竟拥有怎样的财富,彩礼的马车从庄园的门口一直排到沃玛森林的歧道。
又过了三年,巨大的幽灵船自万丈深渊行驶而出,震惊玛法大陆;有人看到一个手持雪银长刀的少年屹立船头,满身伤痕,人们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奇遇,只晓得后来他响彻大陆的名字,少年阿九。
少庄主的人纵然已醉了,他的手却没有醉。
他的手如此的稳,如铁钳一般。
铁钳将道扇抽出,又是那么的自然,如同铁剪夹起烧红了的剑坯正欲锤炼,仿佛这动作已如本能,千遍万遍。折扇打开,扇骨竟是精钢所制,扇面竟是雪蚕丝织成,扇面之上道家符文隐现,在黑暗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少庄主面前的虚空中,忽然空气竟似扭曲,符文在空中迅速凝聚成形,犹如一朵黑色莲花吐露芳华,刹那间黑芒绽放,砰!半空中,气流飙射,空气凝结,自道扇之中,激射而出数枚灵魂火符,速度之快竟快逾之前飙射而出的气流,后发先至!两股威力并爆直奔少年阿九而来。
只此一技,惊绝天下,遇神杀神,遇魔屠魔。
少年阿九凝视着手里的刀,脸上的表情,带着种说不出的寂寞。
少年阿九的刀在手,他的刀从来也没有离开过手。
他忽然就动了,就像春日的惊雷,破晓的霞光。
那是柄什麽样的刀?
他的刀如天涯般辽阔寂寞,如明月般皎洁忧郁,有时一刀挥出,又彷佛是空的!
空的?
空空蒙蒙,缥缈虚幻,彷佛根本不存在,又彷佛到处都在。
可是他的刀看来并不快。
不快的刀,怎么能无敌于天下?
因为他的刀已超越了速度的极限!
就像极速转动的齿轮?
没错,就像极速转动的齿轮!
轰!“蓬蓬”连响,光芒迸爆,秋风狂舞,雄躯摇晃,少庄主沧浪倒退;
他绝不敢相信,乾坤战甲术竟被对方一刀劈碎!
数年来他苦修“五行真元”,虽未彻底练成,但其元神、真气之广博精深,放眼玛法大陆,实无出其右者。这乾坤战甲术乃取神圣战甲术之精华变通所创,威力实可开山破甲,摧枯拉朽,此时竟被一刀所破,惊愕错杂,实在不敢想象。
少庄主惊骇之余,面色凝重,双手结印合十,将全身道力催动到了极致,将自己周身都包裹了起来,身体周围有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
少庄主开始念动咒语,蓦地睁开眼睛,手掌蓦地拍出,那道扇呼啸翻转,猛地增大数倍,闪电般疾刺而入。红光爆舞,炙浪滔天,汹涌真气如霹雳飞虹。正是他最为霸冽的“乾坤一尺”。
少年阿九傲气上涌,秋风霍然怒斩;白光耀眼,凛冽的气芒呼啸破空,如霹雳横扫。他这一刀,直来直去,真气狂霸惊人。
“轰”地一声巨响,气浪崩爆,光芒怒射。
道扇冲天飞起,呜呜乱转。少庄主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见此情景,老管家大声惊呼跳入屋内。
刀扇相交,少庄主余下的真元都被刹那打散,剧痛攻心,真气岔乱,经脉又崩断开来,险要支撑不住。
老管家脸色大变,尖叫道:“少主”,不顾一切地去扶他起来,挡在少主的身前。
哪怕下一刀是斩在他老朽的身上,也毫不退缩,他这条命也本就是属于少主的。
“你走开!”,少庄主嘴角流血,痛声喊道。
老管家顿时老泪纵横,长跪不起。
少庄主又道:“今日若不了此心结,他日我必将行尸走肉,又有何生趣?”;
只见少庄主自怀中取出一颗赤色药丹张口服下,竟是荒外极其稀有的红蛇胆;猛地少庄主转头望向地面,似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忽然咬破手掌,鲜红的血液顺流而出,手指一弹,一道菱形碧光嵌入地中。他双掌螺旋,碧光旋舞,地面上竟结成炫目的八卦符阵;他双掌再一交错,那道碧光缓缓转动,竟缓缓升腾,虚空中符阵再现!
只是这符阵却完全虚化,与地面上的完全不同,上下倒映,徐徐转动,一虚一实,正如道家所言,一阴一阳,太极两仪。
蓦地六道人影出现阵中,竟是先前那六名黑衣带刀护卫,此时,虚空中符文的光芒明明灭灭,黑衣护卫站在光影里,脸容狰狞,眼神凶厉,全身鲜血淋漓,皮肉不住地膨胀跳动,无数道绿光鬼火似的在他们身上跳跃,就好像……就好像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死亡献祭!”,管家又惊又惧脱口疾呼。
少年阿九神色一变,赞道:“好!今日决战,你竟下足了本钱!”;
死亡献祭乃道家极为阴邪霸道的两伤心法,传说此秘法需施法者与献祭者同时服下子母残心蛊,施法者服母虫,献祭者服子虫,蛊虫寄生人体后,盘附于心,可增强施法者与献祭者三倍功力!作战之时,施法者借通灵之术召唤献祭者,激活子虫蛊化献祭之人,子虫为守护母虫而决死一战,母虫寄体受伤越重,子虫越是发狂受激,被献祭之人功力可激化至数十倍!而这阴邪霸道的两伤心法代价便是施法者必将减寿十年,献祭者追杀仇敌,至死方休!
即便是对决之中,被召唤者可为施法者出战杀敌是玛法大陆的传统,不限武道法任意一家,因为召唤之术通常都会消耗施法者非常大的精力。
眼前这六名带刀护卫想来本就是卧龙山庄顶尖高手,加之子母残心蛊催化功力,实力已近神级!
若是这六人轮战,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应对!
若是这六人合击,敢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够抵挡?
哪怕是少年阿九,都已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但他却为这样的挑战而亢奋,这样的挑战是最接近死亡的情境!
只有死亡,才能让人感觉到生命的鲜活!
他已太久,没有感觉到生命的鲜活!
六道人影仿佛地狱邪魔,动如奔雷,极速抽刀,破空而来!
少年阿九突然反手拔刀,手与刀柄方一交接,几道碧光立时从那雪银似的的刀锋上疾闪而过,旋舞流转,没入少年阿九右臂经脉。刹那间刀手宛如合为一体,青光暴舞,眩目已极。
秋风一闪,雷霆怒斩,龙吟如碧波海啸,青光如狂龙出海,此技乃少年阿九自苍月临渊,顿悟所创;这一刀已超越了所有刀法的变化,已足以毁灭一切!
光影交错,血雨纷飞,方桌破碎,金条四散。
少年阿九落地收刀之时,六道人影还在半空之中,六道人影落地之时,却再也不能收刀,已全都成了死人!
三丈外的珠帘纷纷断落,如美人的珠泪般落下。
苍白的手,雪亮的刀!
然后刀已在悬在咽喉,少年阿九的刀,少庄主的咽喉。
少庄主凝视着这柄雪亮的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败了,败在你的刀下!”。
少年阿九忽然道:“你可还有心愿还未了?”。
少庄主冷笑道“纵然我的心愿还未了,也已与你无关!”
少年阿九道“只求速死?”。
少庄主长长吐出口气,闭上眼睛,道“请!请出手……”。
天涯路,
未归入,
夜三更,
人断魂。
刀锋缓缓升起,只需无情挥下,爱恨情仇,便可一刀两断。
少庄主似乎已感觉到死亡的羽翼在悄无声息的挥动,他清楚地听到刀锋划破夜空的脉搏,刀却仿佛很慢。
老管家已哭得失声,长大了嘴巴却像个哑巴,因为他已看清刀锋即将划过少庄主的咽喉,他的哭喊已无济于事。
“爹……”!
突然,一个小女孩的惊呼划破了夜空。
刀光一闪,停顿。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全部停顿。
一个约莫五六岁模样的俏丽小女孩儿飞奔过来扑进少庄主怀中,一把搂住父亲的脖子,轻轻抽泣,再也不愿松开。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这张脸在少年阿九梦中已不知出现过几千几万次了,每一次她都距离得那么遥远,不可企及的遥远。
每一次少年阿九想去拥抱她时,都会忽然自这心碎的恶梦中惊醒,他只有躺在他自己的冷汗里,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颤抖,痛苦地等待着天亮,可是天亮的时候,他还是同样痛苦,同样寂寞。
他竟再也没有理由杀他……
因为,他是女儿的父亲,妻子的丈夫。
多年的积怨似乎在一瞬间如迷雾缥缈,阳光初照般化开。
他只希望这又是个梦,但真实永远比梦残酷得多,他连逃避都无法逃避,只有以微笑来掩饰住心里的痛苦。
他若不扭转头去望窗外的积雪,只怕早已流下泪来。
一瞬间,他已原谅了她,也便原谅了他。
这世间,本无对错,有缘无份,罢了!
时机如梭,抓不住,却放不下。
弹指一刹,传奇十年,爱恨情仇,悠悠空载。
少年阿九已走入茫茫雪林,似乎又在咳嗽着。这断续的咳嗽声在风雪中听来,实在令人心碎。
但风雪终于连他的咳嗽声也一起吞没。